竟然是被他攥着手腕的“顧聿初”。
陸黎又看着程良的臉,心中隐隐有了猜測。
他攥着程良手腕的手指輕輕頂了下,傳來清脆的“咔”一聲。
手腕被輕松地掰斷,皮還像面條一樣連接着,軟軟垂下,同時手中的刀也掉了下來。
程良面部抽搐,将痛呼咽了回去。
“變形、複制,還是模仿?”
“不管是哪一種,你都很影響我和朋友們通關的進度。”
“我不喜歡隐患。”
陸黎将他像扔垃圾一樣甩在地上,面無表情地兌換出一把長度足夠刺穿人身體的刀,道具剛在手中成型的瞬間就飛速朝程良胸口紮進去。
陸黎每吐出一個詞,程良的臉色就煞白一分。
甚至他發現陸黎的動作都比正常人類要快上五六倍,他不僅來不及爬開,甚至連道具商城都沒有打開,一刀紮進胸口,響起保命道具破碎的聲音。
程良渾身是汗,慶幸自己在發現這個副本難度極高時,就在身上套了不少個已經提前兌換好的保命道具。
他本來是要用這些道具對付副本中的怪物。
現在卻用在玩家身上。
他明明暗中觀察了隊伍中的陸黎很久。
陸黎總是沒什麽情緒波動,唯一有的變化就是在聽隊友說話時會微笑。
身材又不強壯,渾身上下似乎隻有樣貌能給人強烈的攻擊性。
這是他第一次自己正面對上陸黎。
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甚至是徹底脫軌的。
當被這雙幾乎沒有感情的灰瞳注視時,程良渾身發冷,隻剩畏懼的戰栗。
陸黎不像一個人,更像是一條蛇。
程良不知道自己的保命道具碎了多少個,卻看見血濺在陸黎的臉上時,對方的神色之中甚至都沒有一絲殺人時的猶豫和害怕。
有的,隻是想盡快解決并且一定能處理掉他的鎮定。
陸黎将碎了的刀扔掉換新的,開口道,“模仿的對象是副本中的玩家,但是生效之後玩家們看不出你的這種能力,隻有副本中存在的生物能夠看見。”
程良剛才就用了這種能力,變成顧聿初的樣子,準備刺激這個關卡内擁有傷害玩家能力的動物,讓顧聿初徹底留在這裏。
“原來這就是高等邪靈的能力。”陸黎歪着頭看程良,“倒也不是很難猜。”
“這些都是你猜的?”程良不敢置信,“不可能,是不是杭思雯告訴你的?不對……我親眼看見了當時的一切,她沒有說。那她是後來找機會告訴你的?”
從身後傳來一聲驚呼,打斷了兩人之間難出結果的僵持。
“調查員們,你、你和他……”男助理站在門外,他的身邊站着五個已經全都走出去的玩家。
男助理震驚地指着被陸黎按死在地上、怎麽掙紮都起不來的程良和門外的顧聿初,“天哪,爲什麽會有兩張相同的臉?一共是七位調查員沒錯,這是怎麽回事!你們這些調查員是普通人對吧?并不會使用巫術才對。”
“噢,又恢複正常了,剛才也許隻是我最近太過疲憊,所以眼花看錯了。”
男助理的話雖然這樣說,但是當他重新打量着程良和陸黎,尤其是落在程良已經浸滿鮮血的胸口上時,頭頂上的數值在緩緩上漲。
駱嘉白發現不對勁,立刻擡高聲音叫停,“陸黎!等下,不能再殺程良了,這個引導npc好像被程良能夠反複複活的場面吓到了,他的【疑惑】數值在不停地上升!”
陸黎回頭,看向男助理。
男助理朝他們笑笑,站在門口,他掀開袖子看了看表,“請不要在這裏多逗留,我們需要盡快去見首席。”
頭頂上的數值目前是【懷疑:20%】,并且随着兩人在三區停留的時間變長,在上漲。
陸黎将刀扔了,随意地擦掉臉上的血,站了起來。
低頭看着癱軟在地上、四肢像是不屬于自己、爬了半天怎麽都爬不起來的程良。
“知道爲什麽本來我即将走出那扇門,但是又回來了嗎?”
“因爲我盯上你了。”
從杭思雯說出程良想要對顧聿初下手的時候。
他在副本中就在留心程良的一舉一動。
森林的地圖比較大,玩家對于怪物也基本未知,程良的動作在進入聯盟後才開始古怪起來。
陸黎活動了下剛才一直拿刀的手指,“看來在高級副本中玩家很難直接殺死玩家。”
“不過在副本中找到合适的卡點,原來還能通過這種方式讓玩家被副本殺死。”
“很有趣。”
陸黎說出的話像是一把高懸在程良頭頂上的劍,随時會砍下來。
“我也想學。”
說完,他就往門外走,和他那群看起來同樣弱不禁風又非常無害的朋友們站在一起。
陸黎揚起一個沒什麽溫度的笑容,朝程良招手,警告道,“不要因爲你一個人,導緻npc的變異程度上升,影響團隊。”
程良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門。
三區外驟然明亮的光線照在身上。
他卻隻覺得冷。
現在,他好像從暗處的人,變爲明處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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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宮殿。
厄戎搬着文件走進來時,發現王又在看直播,并且神色嚴峻,像是碰到了什麽棘手的問題。
他緊急避險,将頭往左邊轉,猛地又看見被擦拭的幹淨到反光的收藏櫃裏多了不少藏品。
他隻好将頭向下看。
看地面應該就不會出錯了。
厄戎準備放下文件就立刻離開,卻被突然叫住。
柏斯說,“我需要一個收快遞的地址。”
“不能是冥王和邪神的宮殿,你去找一個比較普通的地點。”
厄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