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瑞拉拍手稱贊,“很厲害。”
肩膀上的芬尼也學着用兩片翅膀合起來拍拍,“喵喵。”
駱嘉白看在眼裏,就是隻黑貓正在陰陽怪氣地做動作,他用食指隔空指着芬尼的腦袋,“你學什麽?”
一陣風吹過,指尖突然被凍上一層霜,駱嘉白連忙甩手,“好冷!”
米瑞拉耳邊傳來芬尼很輕的笑聲,也跟着露出一個笑來,她去摸芬尼的腦袋,“不要欺負他。”
駱嘉白手上的霜立刻消失。
平平和安安從門内精神抖擻地走出來,他們的主人還在拿着體檢單反複比對數值,确認每一項都在安全範圍内。
駱嘉白與米瑞拉跟上他們的腳步,來到這家寵物醫院的門口,看着他們腳步輕松地向左走。
右手邊傳來聲響,聞聲望去,是一個戴着黑帽子發傳單的男人與兩個年輕女孩産生了争執:
“掃碼九塊九就包郵送進口貓糧狗糧,你這上面的内容是真的嗎?你真是這家寵物醫院的工作人員嗎?”
“什麽牌子的糧,你這就一張宣傳單,誇出花來了,誰信!”
“我站在門口,當然在這裏工作,你們要是不相信也可以不買。”男人含糊其辭,餘光瞥見寵物醫院門内真正的工作人員正在走過來,連忙将傳單從兩人手中奪走,“算了!把單子還給我!”
兩個女孩不僅沒被搶走宣傳單,還聯手抓住了想要逃竄的男人,“不許跑!醫院的人來了,你跑什麽?”
“你就是故意偷這家醫院的名聲,騙寵物主人買糧吧?不許你在這裏騙人!”
扭打中,男人的口罩掉在地上,立刻被認了出來。
“你是這兩天才被查處的寵物醫院的負責人!醫院虛假宣傳,誤導消費者做根本不需要做的天價檢查,剛開業一個月就因爲治死寵物引發四五場糾紛!照片都上報紙了!現在這個城市寵物圈子的人都認識你,才聯合起來告了你,你竟然還想出來騙?”
“是其中一個受害者發起的聯合維權,她真厲害也真的勇敢,被這家醫院威脅了都不肯放棄,找到同月失去寵物的好幾位主人,提交的全部證據有上百頁,終于把這家醫院揭露出來!”
“名聲都臭了,沒有任何一家醫院和機構敢接你的盤,原來花錢買的那麽多糧再不趕緊轉手就要過期了吧?害多少寵物喪命,你真該死!”
“不是我治的!”男人還在狡辯,“我又不是主治醫生,做出醫療事故的醫生,後來我這邊已經證明是臨時工了!而且我不是賠錢了嗎!”
他咬牙切齒,像是被割肉般的痛,“醫院被查封還交了一百多萬的罰款,那些來鬧維權和告我的,也全都賠了。”
“活該!”
“把他拍下來發網上去!還有他這些宣傳單,要讓大家都知道這些是假的,不能讓他從那些寵物主人手裏賺到一分錢!”
“就算換了别的城市,你也别想再騙!”
男人狼狽地摔坐在地上,用手擋住拍照的閃光燈,連忙去撿口罩,“我就是想賺點錢!”
“我的醫院剛開一個月就被查了,連本都沒回來呢!”
他的口罩被踢遠。
“别嚷嚷了,這些話留着等會兒去局子裏說。”寵物醫院工作人員站在他面前,“警告過你三次了,不要在我們門口行騙,今天終于被熱心市民抓到了,我也已經報警了,你今天别想逃。”
駱嘉白看向左邊。
已經遠去的三個身影依偎,聲音與腳步一樣歡快。
“安安,之前差點治死你的那家醫院,媽媽告赢了,賠償金今天也到賬了。”
“恭喜發财!啾啾!”
“帶你們去買好吃的。”
“聽說今天中央大街的商場一樓有寵物領養活動,救助的就是上次媽媽攔下來的肉車裏救下的不少沒有主人的流浪動物。買完吃的,就過去看看!”
駱嘉白聽到“中央大街”四個字,連忙想跟上去。
剛發了消息聯系陸黎。
陸黎說就在中央大街附近。
結果駱嘉白還沒走兩步,周圍的場景突然天旋地轉。
回過神來,他和米瑞拉突然站在了一棟眼熟的房子裏。
房子兩層。
兩人正站在一層,面前是台階,身後是這個家的大門。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粗魯地抓着一個小男孩兒,把手裏滾燙的湯飯往他嘴裏喂,“張嘴啊!又是這副死樣子!我辛辛苦苦燒的飯,怎麽不吃?不吃也得吃!”
男孩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他胖的五官擠在一起,被燙得嚎啕大哭,伸手去推,“奶奶!我是你孫子啊!你認錯人了!”
老太太連人帶碗地摔在地上,“你竟然敢還手?”
她怒氣沖上腦門,毫無形象地跪在地上,抓着男孩的頭發,“啪”地給了一巴掌,“我叫你敢推我!你爸媽出差了,我看誰給你做主!”
男孩被連扇了好幾個耳光,臉高高腫起。
米瑞拉擡頭,看見兩人的雙眼都沾染了渾濁的黑氣,開口說話時牙齒上也缭繞着濃郁的黑氣。
身上的惡濃郁的化不開。
老太太走出來的房門悄悄開了一條縫兒。
白色的兔子正偷偷摸摸從房間裏跳出來,她貼着牆邊謹慎地走着,走到隔壁虛掩着的房門時,人模人樣地站起來伸手去推門。
門突然打開,一個女孩輕柔地抱起了兔子。
這雙手的手腕上還纏着染血的繃帶。
她摸着兔子的背,又親親兔子的耳朵,轉身回了房間。
對走廊上的一切完全無視。
駱嘉白身後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
一男一女走進來,被混亂的場景吓了一跳。
“媽!清醒一點!”
“又來了!媽真是老糊塗,現在誰都分不清楚,連我們兩個就在面前也看不見!昨天鄰居還來找我,說媽打了别人家小孩,就因爲人家是個女孩兒,我賠了好多醫藥費又道歉才把人送走,真是瘋了!”
“當初你媽因爲重男輕女逼你和我離婚,我就猜她是不是這兒有問題。”女人指了指腦袋,皺着眉頭,“她還挺會裝的,我們在家是一副面孔,不在家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後面工作還是少跑外地吧,你看家裏,弄得一團糟,還好及時發現了。”
“我聯系過了。今天就把媽帶去精神病院,每個月有空就去看望看望,希望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