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棍子,擡手,往下砸。
每個動作之間都有停頓,很不絲滑。
保安npc低頭看着地面,嘴角露出猖狂笑容。
工作保住了。
一下能抓住兩隻!
他揚起電棍,又狠狠的朝地面敲下。
然後重重砸到了自己的腿。
電流竄過全身,他慘叫着扔掉電棍,抱着痙攣的腿倒在地上。
陸黎拎着駱嘉白,動作無比敏捷,他直接從npc兩腿之間滑過去,在地上翻了個身又快速站穩。
他的目标并不是npc。
而是對面那扇亮起綠燈的門。
門已經打開,并且有關閉的迹象。
米瑞拉閃身進去,陸黎把駱嘉白往裏一扔,自己也擦着門縫擠了進來。
門“咚”地關上。
三人東倒西歪的坐着在地上。
駱嘉白抓着耳朵的手還在不自覺的顫抖,他看向緊閉的病房門,很後怕,“保安不會沖進來吧?”
“不會。”陸黎摘了帽子,拍掉衣服上多餘的水,“他們雖然攻擊玩家,但是有一個前提,就是不能打擾來看病的寵物主人。”
陸黎往房間内看,“我們已經跟着寵物主人進入病房了。”
-
保安npc怒不可遏,想起剛才醫生npc警告的話,電棍在即将砸向病房門時猛地停住。
他不能攻擊病房。
身體“咯咯”的扭動,慢慢轉變方向的過程中,他看見地上又竄過一隻“流浪狗”,連忙興奮的舉起電棍。
一擊不中。
邊上的另一間病房也亮起綠燈,打開門。
這隻“流浪狗”往前一躍,消失在門裏。
保安npc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他在原地轉了幾圈,選擇向前跑,去追自己最開始追趕的那四隻流浪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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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空蕩蕩。
門内外都無比安靜。
靜谧的氣氛被從始至終都萦繞在耳邊的打呼聲破壞。
呼聲斷斷續續,還夾雜着一兩聲悶咳。
“呼聲好像從來沒停過,是誰在睡覺?”
“根據副本提醒,我們處在一個噩夢裏。”陸黎說,“這應該是噩夢持有者的呼聲。”
寵物醫院、睡覺咳嗽。
看來持有者的身體狀況不太樂觀。
陸黎整合了下副本已給出的信息,現在需要做兩件事:
一是找到噩夢持有者。
二是喚醒他。
現在要先确認持有者的身份。
“持有者應該也是個非人生物,不知道是貓、狗還是兔子?幸福世界裏最常見的是這三種,不排除還有其他種類的可能性。”
駱嘉白邊分析邊觀察環境,仰頭時指着牆說,“上面有個小門一樣的洞,過去看看應該會有新發現!”
牆上的洞在一米高的位置,剛好夠他們身型大小的“非人動物”鑽進去。
洞口散發着溫暖的光芒。
下方剛好是一張桌子,三人踩着椅子,又爬上桌子,往洞口走。
桌上堆着不少東西,紙、筆、文件,還有一副眼鏡。
陸黎繞過眼鏡,蓦地踩到一張卷曲的紙。
紙被輕輕碰了下就自動展開。
桌上像這樣形狀的紙,還有兩張。
“寫的什麽字?”駱嘉白湊過來看了半天,非常不解,“火星文一樣。”
米瑞拉走的快,她聽到聲音回過頭,剛好透過陸黎身前的眼鏡看清了那張紙。
“看不懂嗎?”米瑞拉一字一頓地念出來,“上面寫着‘體檢化驗單’。”
駱嘉白茫然,“這你都能讀懂?”
米瑞拉走過來,發現當脫離這副眼鏡的時候,她也看不懂字了,于是她将眼鏡費力地擡起,往紙上挪。
“眼鏡是翻譯器,把鏡片放在紙上就能看懂寫的什麽字了。”
兩人共同擡着眼鏡看上面的内容。
駱嘉白說:“會不會是持有者的化驗單?”
“不止這一張。”陸黎展開了桌上另外兩張形狀相似的紙,在沒有眼鏡的情況下也能大概進行比對,“還有兩張化驗單。”
駱嘉白将鏡片移過來看兩張新的,“三張體檢的項目都差不多,日期也在同一天,頂上标注了不同的動物。”
“這兩張是狗的,這張是貓的……”駱嘉白邊分辨信息,邊感慨,“體檢項目真多啊,每個項目後面跟着的費用也奇高無比。太離譜了,怎麽會這麽暴利!?”
米瑞拉來回比對三張,“它們是一樣的病嗎?爲什麽這幾項特别貴的檢查全都要做?”
駱嘉白喃喃:“這家寵物醫院真的靠譜嗎?”
“剛剛開業,上崗培訓4周,培訓之前都是無業遊民。”陸黎微眯着眼睛思索,“剛才醫生npc說的不僅是保安,也是護士。”
醫生說不定也是臨時培訓的。
“這可能是一家單純撈錢的黑心寵物醫院!”
當眼鏡掃完三張紙上的全部内容,邪靈手環震動着提示:
【疑似發現關鍵道具,請進行排除!】
【當前紙張隻可保留兩張,選擇出其中肯定錯誤的一張。若選對,則錯誤紙張燒毀,若選錯或不選,則玩家燒毀。】
“連個提示都不給,又要開始選!”駱嘉白頓時覺得這三張紙像燙手山芋,他連忙擡着眼鏡重新觀察。
化驗單有三張。
一張指标都在範圍内,結果是健康。屬于一隻狗。
另外兩張指标都有異常,代表着不健康。
一張屬于貓。
一張屬于狗。
要排除哪一張?
“誰在我的辦公桌上!”桌底傳來一聲怒喝,一個光秃秃的腦袋鑽了出來,他的臉上五官像膿水一樣化開,有面錦旗鑲嵌在肉裏。
依稀能辨認出錦旗上寫着“妙手回春”幾個字。
腦袋越伸越長,脖子仿佛永無止境的面條,拉長了朝他們沖過來。
“等我戴上眼鏡來看看到底是誰!”
“我們得快點選!”駱嘉白鼻尖冒汗,“上個關卡是狗,這個關卡可能不會選同樣的種類,那應該選貓?”
耳邊又傳來持有者的呼聲,駱嘉白靈機一動,“持有者生病了!有一張化驗單是健康的,應該選那張!”
陸黎的手正放在健康的化驗單上,他朝駱嘉白笑了下,“聰明。”
随着他拿起的動作。
那張化驗單轉瞬間燒成灰燼。
另外兩張化驗單變成道具,收進手環時,頂上分别打了一個存疑的問号。
得到了道具,三人從洞中跳下。
身後癫狂的腦袋好不容易才戴上眼鏡,發現是“流浪動物”,他大發雷霆,吼叫着沖過來。
最後不甘地卡在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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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外是個很深的籠子。
他們翻滾着落到底時,周圍的光線都變暗了很多。
陸黎擡頭,發現鐵籠外,正對着一張巨大的、小孩的臉。
從小孩的瞳孔裏,能看見一個躺着的、奄奄一息的生物。
不是三個玩家的身影。
“他不像是在看我們。”
這裏是噩夢還原出的場景。
更像是在透過他們,看曾經在這個籠子裏呆過的持有者。
小孩邊啃手邊盯着他們的位置看,突然不啃了,朝籠子裏伸出手。
粗短的手指被鐵籠擠壓的發白變形,小孩的表情卻是扭曲的興奮,他彎曲着手指往前摳。
“好醜!媽媽快來看!這個籠子裏有個好醜的東西啊!兩隻眼睛周圍都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