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也有幾句話想再确認下。
陸黎點了重播。
思考時,修長纖細的手指交疊,指尖輕輕摩挲着手環上凹凸不平的部分,傳來冰涼細膩的溫度。
手環在這時竟然給了他冷靜思考的能力。
蛇頭和眼睛的位置被柔軟的指腹輕輕觸碰,在陸黎看不見的地方幽幽亮起暗光。
【遊戲白天】裏光線十足,每個陰暗的角落都被照亮。
這點小小的黯淡光芒,十分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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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靈遊戲開發部突然收到了一份嶄新厚重的通知函。
要求添加一個全新的分類
——家居。
函件内羅列了建議添加的相關産品,并按照其重要性進行了排序。
“重點添加的産品是枕、枕頭!”負責人把通知函正着、反着、倒着、翻過來看了四遍,确定沒看錯,“這……這不基本都是床上用品嗎?”
他的拟态是狼,此時正把沒有尊嚴直發抖的狼尾巴夾在兩腿之間,戰戰兢兢地看着護送這份函件前來的羊角邪神,巨大的問号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
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大人,這個品類開發出來一定會很冷門,其冷門程度會超過【服飾】和【外貌】,到時候我們部門一定會倒閉的!”
被羊角邪神冷冷地瞥了眼,狼負責人鼓起勇氣,提溜着自己發抖的尾巴,說出看法,“邪靈遊戲裏玩家并不追求遊戲舒适度,【遊戲白天】裏連生存都很艱難,【遊戲夜晚】能免費獲得床和被子,他們就滿足了。
遊戲中被大量兌換的都是剛需,如果開發家居産品,甚至直接上線一個品類,經費根本周轉不過來……”
“經費不用擔心。”羊角邪神打斷,“還有别的問題嗎?”
狼負責人被盯着,尾巴上的毛一根根豎起來,知道絕無反抗機會了,他彎着腰小聲問道,“大人,具體什麽時候開始啓動這個項目的制作?”
羊角邪神半張臉是猙獰的骸骨,半張臉是皮肉,他嚴肅地闆着半張臉,“十五天内上線。”
狼負責人聽得兩眼一白,他聲音虛弱,“之前我們做其他的品類,從開發到制作到上線至少需要六個月。”
“你沒有能力,就降職,換有能力的邪靈上來當部門負責人。”
羊角邪神呵了一聲,從量身剪裁熨貼的西裝口袋裏,拿出一隻金色的鋼筆和巴掌大小的筆記本。
他用筆尖指着部門内其他看似低頭忙碌工作,實則全部豎起耳朵偷聽的邪靈員工,“有誰能在十五天内做好,破格提拔主管負責人。”
狼負責人“撲通”一聲跪下,“大人!您别費心再挑選新人,還是我來做比較合适!十五天是吧!”
他咬牙,每個字都從牙縫兒裏憋出來,“沒問題的大人,時間充裕,一定給您完美完成任務!”
羊角邪神滿意地收起紙筆,垂下一隻眼睛看着他。
“十五天是底線,越快越好。”
“看清函件最後的印章。”
“這是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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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機聽了兩遍還是沒什麽頭緒。
“我聽也都像對的。”祝月急得鼻尖冒汗,“諾諾說每條新聞隻能查看五次,我們要不要省着點兒看?五次結束之後就要逼着我們做出選擇了!”
明明給到的信息并不少,但是卻很難分析。
這關也沒有出現準确的倒計時。
越是這樣,給人的危機感就越驚悚。
“要找的不是對錯,而是和天氣預報之間的關聯。”
陸黎從第二遍裏找到了想要的答案,他聲線平靜,有條不紊,“她說這幾天下雨要帶傘,對應的是雨天。”
“而她說外面天氣再好都和女主人沒關系,沒必要化妝,對應的是晴天。”
駱嘉白認真聽講,恍然大悟,“也就是說,隻要我們能判斷出對男主人和女主人的描述中,哪個是正确的,還能連帶着再分辨出天氣預報電視的正誤。”
“電視機的信息還不夠。客廳總共就這麽大點兒的地方。”駱嘉白轉過身,視線落在茶幾上,“我們先收拾茶幾,看看裏面還有沒有錯過的東西。”
三人蹲下重新翻找,将垃圾歸到一邊,耐心地進行分類。
陸黎挪開披薩盒子和炸雞套餐,又扶起一個可樂瓶子,桌上沾了可樂的地方黏答答,他的動作一頓。
被可樂浸濕的位置,有兩張揉成團的紙條。
“幫我找個幹淨的位置。”紙條被泡了可樂,濕乎乎的,展開的動作稍微大點兒就會弄破。
“我來!”駱嘉白手腳利索地把東西都扔地上,清理出來一塊空處。
陸黎小心翼翼地平鋪紙條,終于看清了上面的字。
“是兩份賬單。”
駱嘉白跟着研究,“兩份賬單的姓名不詳,最頂上标注姓名的地方被飲料污染了。”
陸黎說,“一份是收入,一份是支出,現在需要對應上名字。”
他分析的結果剛出,手環的提醒緊跟着響起:
【關鍵道具探索進度:+0.2】
駱嘉白眼睛一亮,“方向對了!”
“我的天!”祝月捧着邪靈手環驚喜的喃喃,她看着陸黎的眼神是由衷的贊歎,“這還是我進入副本之後,第一次主動觸發關鍵道具提醒。”
駱嘉白連忙湊過來,“我們先看看賬單内容!支出的都是購物記錄,買了衣服、褲子……啧,這後面跟的價格,都是奢侈品啊,雖然消費沒幾筆,但是出賬的金額可不小。”
“收入的後面跟着勞務費、工資、報酬,每天進賬一兩筆,看起來是按小時付的時薪,還是最低時薪。”
祝月感慨,“和支出的賬單比起來,杯水車薪。”
駱嘉白雙手捏拳,突然拍了下,“被采訪者嘴裏說的男主人和女主人,應該就是諾諾的爸爸媽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