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是切開吃的,剩下都沒有動。唯一一顆草莓也送給你,謝謝你今晚幫我點蠟燭。”陸黎躺下,對着牆壁說話,“如果你要扔掉,可以等我睡着之後扔。”
柏斯沒有擡頭,也沒有動蛋糕。
陸黎翻了個身,睡不着。
他摸摸胳膊,又打開商城,翻來覆去都沒有找到枕頭,于是對着柏斯許願,“遊戲夜晚的床上隻有被子沒有枕頭,積分商城裏也沒有枕頭,希望下次遊戲更新能加上這個道具,我很需要。”
“今天胳膊被砍斷了五六次,這個房間裏比較濕冷,不知道這樣關節會不會容易得風濕……”
柏斯眸子微擡,冷淡地質問,“你的身體能無限恢複,器官都是新的,可能生病嗎?”
半晌房間沒有任何回應,陸黎睡着了。
柏斯把蛋糕盤子拿到面前,單手随意劃了個傳送陣,準備把這些放在桌上礙眼的垃圾一起扔掉。
燭台頂端的冥火搖曳。
依稀照出蜷縮在角落睡着的青年,脖頸懸空着确實沒有睡好,他在睡夢中也緊緊環抱着肩膀,是抵抗和防禦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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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覺,陸黎睜眼,發現腦袋下面不知道什麽多出了一個又大又軟的枕頭。
他骨碌坐起來,又看見桌上的空盤子。
陸黎清了清嗓子,問道,“是你送給我的枕頭嗎?”
柏斯的黑袍帽檐低到遮住他半張臉。
“不知道。”
房間裏沒有第三者的存在,陸黎直接默認是柏斯送的。
“真是太好用了,我感覺脖子都舒服很多!”他毫不吝啬誇獎,表情真摯,“謝謝你,這是我收到的第一個生日禮物。”
寶貝似的把枕頭靠牆放好,陸黎打開門出去。
“我要去上班了,晚上見。”
柏斯看着房門緩緩關上,而後周圍的環境一陣扭曲,他又回到了空蕩蕩的宮殿中,高大的身軀坐在王座上,才剛好能舒展開來。
黑袍垂在金色的磚面上。
他的手掌按着王座兩側猙獰張開利齒的蛇頭,透過手套傳來刺骨的冰冷。
柏斯嗤笑,“一個最低級的枕頭而已,沒見過世面。”
還有蛋糕,也是難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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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房間,陸黎查看直播間的數據,觀衆數已經跌回了一萬出頭,直播間排名也掉到第二。
彈幕格外怨念:
【事不過三,今晚再看看,要是第三次還沒畫面我就走了。】
【我不明白,爲什麽到了晚上主播的直播間就會拉燈,知道我等的有多辛苦嗎?有什麽見不得鬼的畫面被河蟹了??】
【熱度掉得一塌糊塗,主播到底懂不懂什麽叫維護觀衆資源?别告訴我一進遊戲夜晚就要整這出!遊戲時間總共就沒多久,現在一半的時間都沒聲音沒畫面,我要投訴!】
【不排除是直播間異常,已經有鬼去搖房管來查原因了。說起來最近房管的數量變多了,工作時間也變長了。以前7個工作日才能解決的問題,最近當天就能解決了,誇一誇。】
【主播的能力類似再生和恢複,據我了解,确實是有兩位邪神大人擁有這種能力的,說不定就是其中一位!我心中已經有人選了,今天就把這話撂這裏,等着開盲盒!】
【主播的積分怎麽掉下去一大截!少了三萬多!他肯定是研究一晚上,兌換了大殺器!我們等着看遊戲白天的好戲吧!】
單純睡了一晚上好覺的陸黎,走進電梯就碰到了駱嘉白。
駱嘉白直揉耳朵,“我要耳鳴了,到現在腦子還嗡嗡地吵。”
陸黎好奇道,“哪裏有聲音?”
“你沒聽到昨晚有個女人在哭嚎嗎?我已經兩個晚上沒睡好覺了,你看起來倒是容光煥發的……積分商城沒有隔音耳塞啊,你睡眠質量這麽好?”駱嘉白打了個哈欠,身體搖搖欲墜,看起來站着都能睡着。
陸黎搖搖頭,“我沒聽到。”
柏斯雖然不睡覺,但是存在感很低,基本沒有聲音。他每晚都入睡很快。
駱嘉白仔細描述,“一個女人邊哭邊拍牆,哭得很痛苦,像是在求救,但是仔細去聽又聽不清她在說什麽,你說奇不奇怪。”
四個人陸續走進電梯,兩男兩女。
一股強烈的血腥味湧進來,駱嘉白閉上嘴,捂着鼻子扇了扇風,“你們受傷了不趕緊換藥嗎?”
選擇投靠齊鳴達的女組員叫祝月,另一個已經落單的女玩家叫簡滢滢,原本和她抱團的男隊友沒熬過上一關,死了。
簡滢滢挂着兩個黑眼圈,站在電梯裏絞着手指掙紮了半天,選擇走向陸黎和駱嘉白。
祝月一進來就虛弱地靠着電梯牆壁,滿臉死氣,“兌換了藥,但是整隻手都沒了。藥隻能勉強阻止傷口潰爛,讓我死得沒那麽快而已。”
上個關卡,門把他們分開,簡單做了個分組。
還不知道其他組具體發生了什麽,陸黎看向她用身體擋着的陰影,隻看見一個光秃秃的胳膊,繃帶不太專業地纏了好幾圈,滿是血痕。
祝月稍微動一下,就有鮮血滲出繃帶,看起來傷勢格外慘重。
簡滢滢的身體沒有殘缺,行動自如。
她挨着駱嘉白站,說話時眼睛卻看着陸黎,聲音怯怯的,“我能加入你們嗎?”
駱嘉白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能。”
陸黎說,“我們不組隊。”
“我。”他指了下自己,又指了指駱嘉白,“和他,我們都是不組隊的單人模式,你也可以選擇玩單人模式。”
駱嘉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他攤手,“抱歉,我們是偶爾會聊聊天的孤狼。”
簡滢滢的臉色煞白了幾分,沒再說話。
瞥了眼簡滢滢,齊鳴達眼底閃過一絲陰狠,上前譏諷陸黎,“原來你還活着?我直播間的排名重新變成第1,還以爲你已經被玩兒死了呢。”
陸黎不在乎排名,隻在乎一件事,“你收到系統通知了吧?我沒開挂。”
齊鳴達表情扭曲了下,他自然是看到了那條高高懸挂在自己直播間的系統通知。
紅色通知來回滾動了足足10個小時,簡直是對他的挑釁。
電梯門打開,冰冷的機械音打破火藥味兒十足的氣氛。
【3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