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教官的往昔

何平也已然從天空之上,那個龐然大物回過神。但是他并沒有立刻前往學院集結地,而是在仔細體會現實與寰宇無限裏因環境造成的不同。

畢竟這個大型任務正好攤在他突破二階這個節骨眼上,他要是不趁着剛突破的餘韻穩固自身,怕是到了戰争,也不知道能發揮二階的幾分實力。另外就是體會一下地星與青宇大陸的區别,萬一,就是萬一他何平借着突破的餘韻,勘破那細微的法則變化,或許直達五階的道路便開通了。

雖然這個沒有大機緣、大智慧、大毅力,以及大氣運之人,想都不用想,但是人總要有點夢想,萬一鹹魚翻生了呢!

正在他閉着雙眼,感知體内氣血循環與鬥氣的液化情況時,何平突然感覺身後有人過來,雖然如同清風拂楊柳一樣輕微,就好像那個人就是清風,清風也就是那個人一樣,但是借着突破的餘韻,何平一下子感知到萬物的律動。

物非物,人非人,花開花落,一切自然規律或許類似,但絕不同樣。

再加上何平感知當中總有一股淡淡的熟悉感,所以沒有理會。而是繼續感知那自然和諧的律動。

何平身後的人似乎也看出何平要做的事情,不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更加速度,伸手拍一下何平的肩膀,把何平從一片迷茫之中拍出來。

在被拍的那瞬間,哪怕就是那熟悉的氣機,也沒有壓住何平那本能意識的反抗,在即将肩膀被觸碰的之時,何平依舊閉着雙眼,似乎這隻是本能反應。

就如同餓了要吃飯,呼吸困難時,會拼命呼吸一樣。

隻見何平腰脊以違反常人的方式扭動并向後退了一步,好似無骨軟綿綿的蛇軀,整個人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旋轉,硬生生的讓那一掌落了空檔。

左手也沒有閑着,五指張開,氣血迸發,筋肉手骨虬結,約莫蒲扇大小,在陽光的反耀之下透着縷縷銀白光輝,好像那不是血肉而是一柄由數種合金鋼材打造而成。

隻是一縷反射的弧光都讓被反射光芒照射到的人感到一股發自内心深處的寒意,那是人類千百萬年來生命進化烙印最爲深刻的東西,也是最爲原始的事物。

恐懼。對未知的恐懼,對于死亡的恐懼,對于堕落于無盡黑暗的那最深沉的畏懼。

這是千百萬年來,銘刻在細胞深處的,哪怕超凡者也不例外。

當然這對于其他普通人乃至于對于與何平同階位的玩家或許就是這樣。但是,對于,克裏斯來說卻不算什麽。跟小孩持着本該成年人拿得刀劍一樣,不過,這份森然的氣機卻是被克裏斯所認可。

别看如今何平還在迷糊中,但是何平身體本能意識以氣機盯着克裏斯的氣息,牢牢的鎖住克裏斯周遭一切氣機與退路,使其隻能向前進發,哪怕在硬着頭皮也隻得大步向前,迎接這隻能硬抗的虎爪。

雖然克裏斯遠遠比何平強大不知道多少倍,但是他被沒有用超過何平的修爲,僅僅隻是在同層次上接受何平那兇猛狠辣的攻擊。

武技本來就是殺人技,純粹爲了殺戮而生,況且還是殺戮性深重的騎士戰技,哪怕何平隻是本能反擊,那猶如蒲扇大小,似有似無帶着猛虎噬人般兇惡的虎爪直接奔着克裏斯脖頸。

要是一爪抓實,喉管迸裂都還是小事,順着爪力都可以硬生生貫穿脖頸,把整個人的大椎抽出。

哪怕二階那強健的筋肉皮膜也不行這力度可不比那些反坦克狙擊步槍差,二階雖然相對一階來說肉身得到進一步強化,但是還沒強到可以硬抗大口徑子彈的威力。

不過論道攻擊力,估計差不多趕上大口徑子彈的威力,做到王超手撕坦克那種地步也不是不能做。

說到底,科技最後還要看人使用,二階不畏懼大口徑子彈,那是因爲他們隻要比人快就行了。

普通人眼中的一瞬和修煉者眼中的一瞬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能抗衡修煉者的唯有修煉者。

在克裏斯看來,這一招的用勁與出手角度很是不錯,哪怕就是他以同樣二階角度考慮,都不一定能有何平這樣狠辣與刁鑽。

最是巧妙的莫過于氣機的索引,直勾勾的好像一隻雄鷹于高空之上狩獵野兔的鋒銳目光,明明白白告訴你,你躲不掉。

克裏斯也沒用其餘的東西,僅僅手腕向上一伸,身軀微微一側,似乎是何平有意的把那虎爪送到克裏斯的肩膀之上。

就是那麽巧合,貼着克裏斯穿着的教官衣服過去,要是仔細觀看的話,那虎爪離衣服也僅僅隻是一根發絲的距離。

外漏的勁力連克裏斯那衣服上的不小心貼着柳絮都沒絲毫動搖與損壞。

嘭。

克裏斯身後的大地卻已是狼藉一片,表層那被行人踩踏堅硬的泥土寸寸龜裂,有得更是化爲粉塵如煙飄散空中。

這一虎爪并沒有向在克裏斯手上那樣不見任何煙火氣息。

蓦然何平已經從那沉迷的狀态醒啦。

畢竟那麽大的動靜,換做誰都一樣會醒,再說何平可不是一般人,更是一名修煉者,初步模糊人之概念界限的修煉者。

“教官,你怎麽有空來這?”

何平在看到克裏斯那一瞬有些迷糊,這裏可不是學院,而是荒郊野外,更準确的說距離學院不知多遠的小村莊附近的山溝溝附近。

人煙稀少的可以,就連此地的男爵都懶得管理,全部扔給手下的騎士。

可想而知這裏偏僻。

之所以他何平知道,是因爲這裏是何平有開辟的一個外出據點,可以暫作休整的,以及未來可能的突發狀況。

在這裏碰到克裏斯教官,簡直就是沙礫裏挑金顆粒,這運氣絕了。

“在你們這一批玩家當中,我最爲看好的還是你。

何平,你知道,什麽樣的人可以被稱作天才,什麽樣的人可以真正擁有未來?”

克裏斯并沒有直接回話,而是向何平提出自己的詢問。克裏斯雙眼似乎閃爍着一絲絲光輝,好像點點星光,話語之間透露着一股漠然與蕭寂的落寞之感。

看樣子克裏斯教官也是有着故事的人啊!

何平心裏想着,但卻沒急着回話,而是停頓了一番,腦海中不斷斟酌用詞。

何平小心翼翼的說道,“能活下的心态穩定的才算做天才。”

在聽完何平的回話後,克裏斯依然沒有回話,而是自顧自言的說,“在兩百年前,也曾有過這樣的一個人,他也很能吃苦,對于修煉也很認真,上敬師長下憐師妹,在學院沒有不喜歡他的,但是再一次曆練中,他…死了,以最凄慘的方式落幕。”

“那時候,當消息傳到學院時,整個學院一片死寂,似乎前幾日他請教師長的畫面還曆曆在目,而如今卻……

沒有人相信,但是,事情卻已經發生了。

那時候的我還不是如今震青宇的八階強者,僅僅隻是一個五階的中級超凡者。

當我聽到那一幕,生生的從五階巅峰跌落到五級低谷,隻差一點點就整個修煉道路都斷裂。

那時候我在想,爲啥,他與人爲善,幾乎不可能得罪人?爲啥要殺他?

那時候,學院還隻是一個中級偏上的學院,不是名震青宇的大勢力。

後來我拼命地探尋大陸遺迹,試圖更快的修煉以及麻痹自己。

最後成功了,在學院成爲大勢力後,我才從打擊中走出。”

“後來,後來,我親自在那人墓碑前活剮他的肉身,并用死靈法術抽魂煉魄。那是我第一次用,也是最後一次用死靈術法。

他凄厲的哀嚎着,慘叫着,求我給他一個痛快。

那時的我,心裏說不出來的痛與迷茫。

在最後,我問他,爲啥要殺他,他說的讓我很想把他再殺一遍,他說,‘你踩死一隻看不順眼的臭蟲需要理由?’

此時克裏斯教官閉上雙眼,但在何平餘光中似乎看到一絲水珠出現,又消失。

“沒有成長的天才,就不是天才,沒有靠山的天才,更不是天才。

因爲弱小就是原罪啊。

我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

克裏斯教官說完似乎就要走了,何平喊住了他,“教官,爲啥?他是誰?”

克裏斯愣住了,“因爲你很像他,有你在,我就感覺他還在。

他,他,我的唯一的獨子。”

同時間何平也是愣住了,等他在看時,已經沒有克裏斯教官的身影,正正他不知所措之時,這時耳邊卻又有話語響起,“學院任務好好幹,院長也會參與,不要靠近内側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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