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信号戛然而止,她也微微閉上了雙眼。
唐納德則是俯下身,單膝跪在商容煙身側,小心翼翼地,甚至于近乎虔誠地捧起了她的玉足,非常謹慎且認真地替她修剪着趾甲。
很顯然,這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做了。
每次替商容煙修剪,都對唐納德來說是莫大的賞賜,是人生中最快樂的事。
待他修剪完畢,随後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熱毛巾輕輕擦拭着她的雙腳,仿佛是在去除玉足上面沾染的一切世間塵埃,逐漸變得愈發晶瑩剔透,吹彈可破。
商容煙低頭,看着替她認真清理雙足的唐納德。
心頭,開始出現了複雜的情緒。
她能夠感覺到,唐納德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她,是那種發自内心的熱愛。不,不隻是熱愛,而是出乎于最真誠的,珍惜。唐納德,很珍惜和商容煙的關系。
甚至于,從來都沒有提出過要發生關系,發乎情,而止乎禮。
電視那頭的鄭謙,對她是那般殘忍。
那天自己都主動褪去一切了。
主動去吻他。
可是,鄭謙還是将她推開了。
商容煙是真的有些心碎了,她有時候甚至懷疑,爲什麽要在鄭謙面前那麽卑微。明明,明明在自己面前,就有一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男人之一,如此摯愛着她。
唐納德似乎感受到了商容煙的目光,但是他并沒有擡頭。
而是仍然認真地清理。
然後,更是在粉嫩晶瑩的趾甲上,塗了層黑色的指甲油。
這是最近商容煙喜歡的顔色。
配合着她的黑色長裙,就宛如是哥特少女。
最後。
才輕輕親吻腳背。
細心地将商容煙的雙腳放在貴妃椅下的墊腳闆凳上。
這時,唐納德才擡起頭,和俯瞰自己的商容煙對視,溫柔地笑着說道,“我美麗的公主,你這樣赤着足,永遠都是最美的。那些穿絲襪才能夠修飾腿型的女孩子,無論如何都跟你無法相比。對于膚若凝脂的你來說,這樣,就是最美的。這叫,天然去雕飾。”
商容煙,笑了起來。
她伸出手,撫摸着唐納德臉頰的絡腮胡。
見到女神目光之中的異樣,唐納德微微皺眉,誤認爲她是因爲見到鄭謙而心煩,“鄭謙此子,似乎變了。以前他做事,不會這麽絕的,嗯……從巴蜀開始,他似乎就變了。”
聽到他提起鄭謙這兩個字,商容煙的情緒又出現了片刻動蕩。
她縮回了放在唐納德臉上的手,斜靠在椅子上,微微閉上了雙眼。
輕聲道,“親愛的,我現在不想聽到那個名字。”
唐納德身體一震,連忙解釋,“對,對不起,我,我隻是……”
“不。”商容煙搖了搖頭,遞出玉指,抵在了唐納德唇上,笑着說道,“記住,幹部永遠也不要說對不起,更何況,你可是組織的【唐】。”
商容煙若有所思地說道,“其實相較于那個人渣,我對于傅蘇更好奇,他有什麽來頭?”
聞言,唐納德立刻皺起了眉頭,“傅蘇,已經有未婚妻了。”
商容煙一愣。
她忽然明白了什麽。
她知道,唐納德誤以爲她口中的【好奇】,是感興趣,有想法的意思。唐納德生怕商容煙真的也喜歡上了同樣九州面孔的傅蘇,才有了那麽點警惕感。
商容煙溫柔地笑着,她認真地注視着唐納德,朱唇輕啓:
“我最喜歡的,隻有你。”
“我是你一個人的。”
“誰都不準碰。”
聽到這幾句話,唐納德激動的渾身顫抖。
她居然說将來是我一個人的。
但……
商容煙沒有想到的是,很快,她就會在這方面,遭遇到了巨大的考驗。而她,真的能夠在這場考驗裏,在背着唐納德的情況下,做到不讓那個男人【碰】嗎?
她的心情非常複雜。
對商容煙來說,她似乎真的想要找另外一個男人。
一個強大雄壯到足以讓她,忘掉鄭謙的男人。
事到如今,她已經承認了自己喜歡鄭謙。
所以,也是真的心碎。
她感受不到鄭謙的愛。
……
還有一個女人,也感受不到鄭謙的愛,但越是這樣對她,就越喜歡鄭謙。
她再也不會感覺到心碎了。
隻要鄭謙繼續如此狠辣地對待她。
她仿佛就會在那一次次的沖撞與撕裂中,體會到另外一種病态的愛。
那是,最令她感受到沉淪的愛。
風姿稱之爲——
【支配】。
她,實在是太喜歡被鄭謙支配的感覺了。
絕對的慕強,就會産生這種絕對的極端。
而此時九菊一派道場内——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鴉雀無聲。
每個人看向鄭謙的眼神,都充滿了極度的敬畏和恐懼。
黑羽茂平,居然連一招都走不過去。
直接就被鄭謙捏爆了腦袋。
可怕,太可怕了。
可怕至極。
站在鄭謙的身後,親眼目睹着這一切發生的風姿,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有的,隻是對于鄭謙無以倫比的崇拜,在她眼裏,鄭謙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
無論是在行周公之禮時,還是在賺錢方面,還是在和别人戰鬥。
仿佛每個領域,鄭謙都是絕對的強者。
他,就是風姿一直幻想的強者。
和他比起來,商彥雄真的是弱爆了。
她,再也不會想商彥雄了。
從這一刻起。
商彥雄在她的腦海裏,形象愈發暗淡。
再過幾天……
她就會完全不記得他長什麽樣了。
那時候當别人提起商彥雄時。
她隻會冷漠地颔首,反問道,“商彥雄,是誰?”
這個人,甚至在她記憶中開始消失。
“八嘎呀路!”
面對鄭謙這般行爲。
黑羽直人嘶吼着暴跳而起。
可還沒等他從跪坐的姿态起身,鄭謙就直接踩着棺材狂奔而去,伸出手來,他的手掌就好似把整個宇宙都攥在了手裏,然後狠狠砸在黑羽直人的頭頂。
周遭九菊一派的弟子們看到此情此景,頓時神色駭然。
鄭謙的氣場是如此強大,丹田勁力狂湧。
那懾人的壓迫感,讓所有人都動彈不得。
“這……這是……【堕天桔梗印】?”
一直沒有開口的安倍緻柔,忽然震驚地脫口而出。
沒錯,她看懂了鄭謙攥着的手印。
這不是……
他們九菊一派壓箱底的秘籍之一,堕天桔梗印嗎?
而且味道居然還是如此純正,仿佛蘊含着無窮變化,讓人根本無從防備。雖然可以擋住這第一招,但是後面還有諸多殺招,讓人感覺到頭皮發麻,無從下手。
黑羽直人,居然就這樣怔在了原地,隻能架起手臂阻擋。
鄭謙則是去勢不停,冷笑着說道,“什麽狗屁【堕天桔梗印】,這不過是你們祖宗學的我們九州本事。我來告訴你這叫什麽,這不過是道家的【五雷指】。”
說着,鄭謙忽然将五指皆收伏于掌心之中。
猛然砸在了黑羽直人架起的雙臂之上。
【砰——!】
一聲慘烈巨響過後。
黑羽直人再沒發出哪怕一個字。
等到塵煙散去,衆人才看到這慘烈恐怖的場景。
外面有些拍到這個畫面的記者,也紛紛開始瘋狂嘔吐,調頭就跑。
隻見鄭謙的五雷指居然直接砸碎了黑羽直人舉起來的雙臂,但這根本無法阻擋他猛然砸下來的強勁力道,順勢轟在了黑羽直人的腦袋之上。
可是,黑羽直人卻并沒有被爆頭。
而是這個人被砸到了地裏。
怎麽形容呢……
對,就是打樁。
把黑羽直人當成了木樁,直接釘進了地面之中,半個身子都在下面。
他瞪大着雙眼,已然氣息全無。
見到此情此景,安倍緻柔的臉頰愈發蒼白。
腳步踉跄,幾乎要跌倒在地。
鄭謙,怎麽會這麽厲害?
這,還是人嗎?
是,神吧?
“還有誰?”
鄭謙迎風點了根煙,淡淡地環伺全場。
此刻,偌大的九菊一派,跪坐在地面的無數弟子,無人敢于擡頭。
沒有誰敢看鄭謙的眼睛,跟他對視。
因爲他們知道。
現在誰看鄭謙。
誰就得被直接打死。
“還有誰?”
鄭謙又重複了一遍。
依然,無人敢應。
他輕蔑地笑了笑。
轉身,離去。
外面的記者們雖然走了一大半,但還有少量留在那裏。
可是,當看到鄭謙就這樣堂而皇之走出來時。
全都吓得心髒都要漏跳了半拍。
看他都不敢,更别說舉起設備拍攝了。
就這樣。
鄭謙從容地離開。
不帶走一片雲彩。
小日子的武士道精神,被他狠狠踩在了腳下。
如同心碎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