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謙一時間有些失神。
居然會在九州速滑館旁邊的這個小公園裏,看到這座碑。望着眼前的文字,他久久無法平息内息的激蕩。矗立在原地,神情恍惚,遲遲無法平息。
“聽說,你們前段時間解決了訛錢的小混混?”
烏雅兆雲瞥了眼靜靜矗立在那邊的鄭謙,回頭對劉湘靈說道。
劉湘靈點點頭,“是鄭謙哥哥教我處理的。”
她非常清楚眼前這個【少年】的分量。
這幾天的時間裏,鄭謙帶着她在燕京見到了一些老闆。那是自己以前隻能在電視上看到的人物,此時的情緒仍然無法平息,真的是很激動。原本以爲他們都很嚴肅,實際上在交流時格外和煦。更重要的是,也知道了烏雅兆雲的超然身份,他是真正的九州守護神。
正因爲有他在,組織的生死玄關高手才不敢在九州放肆。
更不可能,來到燕京作祟。
“呵呵,也不知道這小子是從哪裏學到的,不過嘛,對付那種小混混的确應該是用這樣的手段。其實啊,我們那個年代的小混混,可是要有格調的許多呢。”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或許是分外投緣,烏雅兆雲很喜歡眼前這個女孩子。
“小混混,有什麽格調?”
劉湘靈好奇地問道。
烏雅兆雲笑着搖搖頭,似乎是回憶起了某段往事,“我們那時候的小混混去賭場訛錢,上來直接挖下一大塊肉拍在桌子上,用這個當錢下注。賭場老闆無論出多少錢,他都說少了。除非是老闆也割肉,不然這事沒完,他隻能認栽,每個月按時交保護費,這就是規矩。”
“更有甚者,還有吃皇糧的。他會提前幾天就發布《英雄令》,昭告全城自己要去訛錢的日子。然後沐浴更衣,就在皇倉門口一躺,等着押運糧食的車從他身上壓過去。臉不紅心不跳,一聲不吭。末了,還要道一聲感謝大人成全,這輩子每個月都能來領皇糧了。”
聽到烏雅兆雲講的如此繪聲繪色,劉湘靈卻是有些恻然。
當年父親他們那一輩,應該就是這樣打天下的吧。
因爲足夠狠,遇到上門講數的,就好像鄭謙指使的那樣,上來就直接見血,就再也沒人敢來挑釁了。隻可惜,他們是講規矩了,但現在的人,真的很不守規矩。
烏雅兆雲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劉湘靈,緩緩說道,“我能看的出來,你是個有血性的女孩子,這非常難得。經過幾天的讨論,這件事也算是有個定性了,你打算怎麽辦?”
“我聽鄭謙哥哥的,他會爲我主持公道。”
劉湘靈沒有任何猶豫,笃定地說道。
烏雅兆雲微微颔首。
再沒有多言。
他來到鄭謙身邊,淡淡開口,“聽說,你組織了一批【黑水營】?”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鄭謙點了三根煙,插在碑前,微微鞠躬。
然後自己點了根,認真地說道,“很少有人知道,九州曾經有過這麽一支【黑水營】,其實如果真的論戰鬥力,我看足以排在九州曆史最強軍TOP5,很有必要讓世人知道。”
黑水營,當年有多猛呢?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烏雅兆惠帶着500人,群毆大小和卓2萬人。
吓不吓人?
雖然沒能勝利,但還是厮殺了很久,并且最終沖出敵陣與部隊彙合。而這支部隊也不過是3000人,被2萬人包圍了數個月。沒有口糧了,就沖出去抓點ren回來烹了充饑。
或許因爲戰鬥力過于血腥,才導緻課本上并沒有學習過,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而鄭謙在九州速滑館旁邊的公園裏,見到的墓碑,主人正是烏雅兆惠。
(這是真的)
烏雅兆雲并沒有多說什麽。
他負手而立,遙遙望着遠方。
“最早的南北武術家之間的矛盾沖突,其實可以追溯到那些民國的官員,在津門搞了個中央國術館。正規比過兩次,都是以北方武道家勝利結束。就這樣結下了梁子,最後愈演愈烈,成爲了如今這樣的局面。但,你知道爲什麽後來南方,尤其是詠春更勝一籌嗎?”
面對烏雅兆雲的這個問題,鄭謙當然不知道。
于是,他自顧自說道,“因爲詠春是最先擯棄門派之見的拳種之一,開始改良了教授徒弟的規矩和方法,開始把【真東西】傳出去,而不是像北方有那麽深的死規矩,自然蓬勃發展。可就是因爲南方的後來崛起,讓北方又開始不服了,這也就是南北對立的由來。”
這番話,怕是也隻有烏雅兆雲這個“老妖怪”說出來才有說服力。
一般人就算是要對鄭謙說教,他也肯定不會往心裏去。
畢竟,很少有人能比得上烏雅兆雲的經曆。
而且……話題說到這裏,鄭謙似乎感覺出來他要說什麽了。
烏雅兆雲看到鄭謙若有所思的樣子,笑着說道,“小子,你肯定以爲我是來說和的吧?其實不然,這不是我的道。我隻負責守護好神州大地,你們再怎麽内鬥,都是你們的造化。我不僅不會阻止你,甚至還要給你介紹一個幫手。”
嗯?
聽到這裏,鄭謙忽然來勁了。
能被烏雅兆雲看上的人,想想都刺激。
還沒等鄭謙開口,他就感覺被烏雅兆雲提起了脖子,瞬間就好似騰雲駕霧般飛馳而去。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好像是跨越了好幾公裏,簡直是匪夷所思到了可怕的境界。
這一瞬間,鄭謙忽然感到毛骨悚然。
這特麽的真的是人類?
不過當他落地時,才恍惚間有些反應過來。
實際上并沒有奔襲那麽遠,可烏雅兆雲的功夫卻又似乎更近一步,那瞬間讓他感覺是從北方來到了南方,從燕京來到了上滬,這般神乎其神的手段,真不知道誰才是對手。
若是陳愁和現在的烏雅兆雲交手,估計很難打斷他的骨頭。
技近乎于道,這就是此時鄭謙内心的唯一感受。
這是燕郊旁的一座小山頭。
有座破敗的道院。
烏雅兆雲大踏步走向前,猛地推開廟堂大門,“老道士,你練丹道都練得走火入魔了,我給你介紹個正宗的丹道傳人吧。你這身功夫要是真練得瘋魔了,倒是也浪費了。”
“嗯?正統的丹道傳人?”
翛然間,一個穿着道袍的粗鄙大漢猛地飛奔而出。
就好似熱烈的火爐般升騰而起,撲面而來。
不,不是火爐。
更像是太陽。
饒是強悍如鄭謙,都不禁後退兩步,開始瞳孔地震。
老道士一把拍在鄭謙腦袋上,鄭謙下意識舉手便擋,丹田氣血湧動,強勢的勁力反震而出,點向了對方的胸口。
嗯?
老道士的道袍瞬間爆裂,低頭一看,留下了鄭謙深邃的指痕。他頓時戰意昂揚,雙拳轟向鄭謙的太陽穴,仿似帶着淩厲的罡氣,還沒接觸到鄭謙,就被這股凜冽的風刮的生疼。
鄭謙不退反進,雙臂舒展,箭步直沖,栖身頂肘。
老道士眼看鄭謙的拳法剛猛爆裂到了極點。
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随手抓起碩大的磨盤擋在身前。
這個磨盤可是近乎400斤!
居然被他單手就這樣抓了起來!
更恐怖的是!
鄭謙一式頂肘打的磨盤轟然爆裂,而且趨勢不減,直逼老道士的面門。老道士越打眼神越亮,背脊瘋狂噼裏啪啦作響,整個人都似乎拔高了一寸。
居高臨下,勢要将鄭謙轟殺。
鄭謙沒有一點要退的意思,拳風呼嘯,氣血澎湃,勁力剛猛。
以硬碰硬!
眼看着二人就要慘烈對轟,烏雅兆雲連忙沖入他們之間,左右各一隻手抵住了他們的攻勢,冷淡地說道,“又不是殺父之仇,怎麽見面就往死裏打?”
老道士悻悻後退,雖然明面上他戰上風,可雙拳則微微顫抖。
不是他怕了,實在是鄭謙的拳意更加兇猛爆裂,打的他雙臂發麻。
這種運勁方式,的确是正統丹道。
“老子跟你走。”老道士哈哈一笑,對着鄭謙拱了拱手。
“那你的道院不管了?你難道信仰不虔誠?有人想來拜怎麽辦?”鄭謙狐疑地問道。
“哼,當然虔誠,什麽是道教?道教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拜神仙不如拜自己,愛信信,不信滾,别耽誤老子修煉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