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特麽猛了!
鄭謙差點直接跳起來,他激動地揮舞着拳頭,險些當場哭泣!盡管有烏雅兆雲一再保證陳愁不會有事,可直到真正看見陳愁重新天神降臨,才真正把心落在了肚子裏。
太猛了,不愧是謙璐集團的保安大隊隊長,當真是天降猛男啊!
恭迎【謙璐安保天團】保安隊長歸位。
但,魔終究是魔。
作爲一代老牌生死玄關的大高手,可不是那麽容易就會死的。被陳愁驟然轟出之後,他并沒有直接翻滾在地,雙腿猛地插在了地面之上,好似是永遠也不會倒下的神樹。
可即便如此,哪怕他的雙腳如同在地面生根了一般。
仍然數秒之後才終于堪堪停住。
再看他腳踩的地方,兩條腿已經完全沒入到了那泥濘的地面之中。所過之處,拉出了兩條常常的“溝壑”,就好似公牛重新把這一片的地面犁了一遍似的。
緊接着,陳愁又來了。
鄭謙下意識看了眼時間,23點整。
的确1個小時後就是大年初一了,陳愁是想要在1個小時内結束戰鬥嗎?
答案是肯定的。
但他注定不會用那麽久。
長拳所向,和魔拳拳到肉地硬撼、對拼。
砰砰砰砰——
陳愁此刻已經完全占據了上風,一雙鐵拳好似兩顆大錘。
“心貴靜,氣須斂,神宣舒。大爺你看,阿愁自打剛剛神行于背後,整個人的氣韻都變了。動牽往來氣貼背,斂入脊骨如雷火。他真正把那一口氣,斂入到了大龍的骨髓裏。”
“現在的阿愁,已經達到了太極的真正至臻巅峰。”
三五的一雙美眸微微顫動,小妮子因爲過于激動,臉頰紅撲撲的。
鄭謙顫抖着吸了口煙,也難掩心中的興奮。
可是……
總覺得小姑娘說話怎麽這麽古怪。
他用手在三五的眼前晃了晃,她則是嫌棄地說道,“别擋着我啦!”
嗯?她能看見了?
烏雅兆雲笑着搖了搖頭,“三五不是用眼睛去看的,她是在感受。其實你可以理解爲熱成像技術,周遭都是冷空氣,陳愁那個大火爐的一舉一動,自然就分外突兀。當然,這小妮子心思純淨,也才能夠感受到這些東西。在這一點上,她比我們都要強。”
“而且話又說回來,三五有一點說錯了。”
“因爲陳愁,并沒有達到太極的真正的至臻巅峰。”
“但已經足夠強大了。”
“硬要比喻的話,他照比人送外号【楊無敵】的民國武道家楊露禅,還要強一線。當年的燕京雲集着天下最強的國術家,楊露禅打的所有人全部噤聲。”
鄭謙知道這位蓋世猛人,比他還強,這真的是對如今陳愁的最大褒獎了。
關公戰秦瓊,當然是沒有辦法對比。
但楊露禅可不一樣。
大家都知道他厲害,可不隻是因爲口耳相傳。他不止有當年的戰績,更是把練拳的感受寫進書裏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境界如何,那些是沒有親自抵達,強行杜撰不來的。
孫祿堂也是如此,他總結了《拳術要義》,這本身就是大成就。
清末民初那段時間有不少武者都出過書,叫什麽的都有,怎麽偏偏就他們幾個出名了呢?因爲那裏面是有真東西的,修爲、層次、境界在那裏,根本無可指摘。
就好比,鄭謙看到道枝千穗腰間的【一生伏首拜陽明】。
寫那幾個字的人一看就是生死玄關的人物。
除了大竹英招外不可能是别人。
但……
哪怕是抵達了這般境界的陳愁,難道還不是至臻巅峰嗎?
【砰——!】
就在鄭謙和烏雅兆雲請教拳經的時候,陳愁的戰鬥也終于來到了尾聲。他的戰意盎然,猝然爆發。整個人潇灑奔雷至極,撲将而出,炮捶勁從天而降,劈在了魔的天靈蓋!
咔嚓!
這個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緊接着,陳愁那漫天狂暴的拳意驟然停歇,穩穩地站在了他的對面。
伸出了那白皙通透細膩的右手,輕輕印在了魔的胸口。
後者應聲倒地。
再起不能。
至此,那柄高懸于他頭上的【達摩克裏斯之劍】,也終于被陳愁親自斬斷。用他的朗基努斯之槍,将橫行霸道數十年的大魔王親手誅殺,死的不能再死了。
負手而立,漫天白雪裏,陳愁念頭真正通達。
再沒有看地上的死人一眼。
似乎魔,已經不值得陳愁的眼神再停留片刻。
他緩緩來到了鄭謙的面前。
千言萬語,終究是不知道從何處開始說起。
“我對小時候的事情記得不清,但最近開始……出現了很多畫面。那一年,好像也是大年三十。我的母親帶着我在白雪之中行走,就好像今天一樣,她……應該是我母親吧?”
“她告訴我,九州的年味是最重的,最熱鬧的,最幸福的。”
“然後,我們就抵達了一處滿是【碑林】的地方。”
話題在此處戛然而止。
陳愁什麽都沒說。
那一刻,天地蒼白,掩映着陳愁那孤獨寂寥的身影,無限凄涼。在他抵達人類戰鬥體能極限的時候,他反而更像是孤家寡人,落寞清冷地,獨自高居于王座之上。
如果讓鄭謙形容此時眼下是一個怎樣的畫面。
那一定是——
【天,下,有,雪。】
鄭謙正琢磨該如何勸慰自己最好的兄弟時,陳愁忽然蓦地轉身。雙目炯炯地盯着矗立在旁邊的烏雅兆雲,氣血潺潺流動,爆發出了巨大、恐怖、熱烈的戰意。
“我想再次向你發起挑戰。”
“無論生死。”
烏雅兆雲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他笑了起來。
很難形容那個笑容。
不知道是欣慰,還是嘲弄,亦或者是悲哀。
那一刻,天下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