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謙踏上公羊菩提這條路之後,對于心靈上的生死玄關,漸漸有了更爲清晰的認識。如果真的說能轉換成何等水準的戰鬥力,那有點誇大其詞了。
如果說如今世界上其他生死玄關高手,都是在【煉體】,是爲人道。
那麽鄭謙,就是在【煉心】,是爲丹道。
兩者孰優孰劣,不好說。
但可以确定的是,丹道并非是玄幻中的結成物理意義上的金丹,而是以人體丹田爲媒介,感觸自然萬物,這是最爲接近古代百家諸子先賢所崇尚的境界。
倒不是說有多少人惦記公羊菩提的戰鬥力。
而是丹道,對于延年益壽很有好處。
曆朝曆代的紅牆之内,總有這樣的人物出沒。
隻不過和諸如坑蒙雍正之流煉丹的江湖騙子不同,公羊菩提是真正的丹道大師。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師徒二人的氛圍。
“公羊菩提,你練武的境界,的确是走的比所有人更遠。我此前也曾經和其他生死玄關的高手請教過,生死玄關之上是什麽……但,他們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如今看來,公羊老先生您走的路,可能是正确的。”
“《列子·黃帝篇》中還有過對你這種心靈生死玄關的隆重記載,稱之爲【七竅相通】,耳目口鼻無不同。形容悟道後,感官可以互用,甚至不用感官而能知能見外界事物。《列子·仲尼篇》中也有類似的叙述,春秋時陳國亢倉子悟道後,就是你這樣的。”
“所以……老先生,您現在和上古諸子的境界也差不多了,可稱爲【子】。”
這是一個光頭年輕人,頭頂上甚至還有九個戒疤。
看到此人出現,公羊菩提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就好像早就知道他會出現一樣。
鄭謙卻十分警惕起來,因爲他從這個少年的身上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
此人不動則已,動則如霹靂雷霆,是絕對的超強高手。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公羊菩提的确可以被叫做【子】了,用幾千年前古人的說法,那麽他就是【公羊子】。聽起來有些好笑,但這也不能怪他繼承了這個古老的姓氏。
“你是誰?”
鄭謙站起身來,緊緊盯着對方雙眼。
年輕人則隻是淡淡一撇鄭謙,就對公羊菩提說道,“本來我是不打算來找您的,王烈臣煜已經确定了您的确罹患癌症,命不久矣。若不是踏入了丹道,恐怕早就往生了。”
“但今天見到您的絕世風采,甚至在彭世襄前輩的氣機鎖定之下,仍然閑庭信步帶走了這個少年,證明您還是有餘力,且值得我出手的。您,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最後一個字說完,周遭的空氣都似乎凜冽起來。
鄭謙下意識汗毛根根炸起,全身氣血自然勃發,噼裏啪啦一陣筋骨齊鳴。
倒不是他的反應有多麽過于激動,這完全是在面對極度危險時的正常反應,也說明鄭謙的功夫是真的練到家了。如果連這點敏感性都沒有,那他就沒有這塊料。
公羊菩提輕輕一聲歎息。
鄭謙感覺好受了些。
他微微颔首,“我知道,當年我年少無知,不懂得留手,在比武打擂時打死了你的師父。你上門來尋仇,也是應有的題中之意。我們換個地方吧……鄭謙,你先回去吧。”
“明天,記得來山上找我,我還有很多東西要教給你呢。”
這句話,讓鄭謙泛起了極爲不好的預感。
很難受……很難受……
雖然和公羊菩提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他這種慈祥的感覺,這種真心關切自己的感覺,在他陷入到危急存亡的生死關頭,仍然不顧安危來拯救自己的姿态……
都深深打動着鄭謙,這是他此前從未體驗過的感情。
是親情,就好像是自己的父親一樣。
又或者是爺爺。
很難形容的感覺,畢竟他從未真正擁有過親情。
“你是爲你師父來報仇的,我沒有資格阻攔,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公羊菩提老先生也是我的師父。我需要知道你的來曆,你講完,我轉身就走。”
鄭謙還是如此堅持道。
年輕人微微颔首,“無妨,那我就告訴你。我叫釋空安,是西北jun區的特種教官,番号因爲保密原則沒法告訴你。若是将來有緣,我們自然會再度相見的。”
“好。”
吐出這一個字,鄭謙轉身就走。
他知道這是公羊菩提的私事,自己沒有權力幹預。
……
同一時間。
在并不算太遙遠的江南。
臨到過年,蔣嫣然作爲這座城市說一不二的女王,正在舉行慈善酒會。因爲她不俗的外表,再加上年輕多金,很早就繼承了父親的亞航,開創出了如今這般局面。
所以也倍受媒體垂青,從當初她和鄭謙的绯聞事件就可見一斑。
蔣嫣然卻自從商彥雄事件後,就開始回來淡化與鄭謙之間的關系,即便現在如日中天,貴爲九州三大航運集團的亞航,也已經在謙璐集團的掌控之中。
而且嚴格來說,這三大航運集團全都是謙璐集團的。
但大都通過代持等手段,明面上不容易被人發現而已,仍然維持着蔣嫣然的面子。
台上的明星們賣力地表演着,下面陳列擺放着數十個餐桌,在昏暗的燈光下,彼此之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而其中最是讓人悄悄觀望的,當然是最中間餐桌旁的蔣嫣然。
她身着白色晚禮服,就好像是孤傲的天鵝。
露出修長的脖頸,還有隐逸在裙擺下,那讓整個江南無數男人魂牽夢萦的雙腿。
“蔣總的面子果真不一般,今年《芭莎麗雅》的慈善晚宴能夠來到江南您的地盤,他們老闆蘇允姝的臉上可真是貼金了,剛剛一直在敬你的酒,轉眼幹掉了兩瓶飛天。”
“嘿嘿,估計她不能自己從衛生間走出來了。”
蘇允姝在敬了蔣嫣然最後一杯酒後,臉頰漲紅,立刻在助理攙扶下離開走向後面。這張桌子的人都知道,她喝的實在是太多太急了,肯定是去嘔吐的。
眼看空了個位置,一個氣度不凡的男子坐了下來。
說話間,還有意無意地瞥了眼站在蔣嫣然身旁,面容冷峻的助理,似笑非笑地說道,“不過蔣總,你也太不給人家面子了,來敬你這麽多次,你到是一滴酒都沒沾呢。”
“我不喜歡喝酒。”
蔣嫣然淡淡地回答。
望着這名男子,緩緩說道,“坦耶斯先生,你似乎坐錯位置了。”
坦耶斯聳了聳肩,眨着眼睛故意散發着自己的魅力,“這樣才更方便和蔣總聊天不是?哈哈,開個玩笑!看來蔣總還是對鄭謙念念不忘呢,就連你找的這位助理,都跟他有七八分相似,啧啧啧……還真是癡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