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将天地想象成一個大熔爐,我們都是其中的金丹……”
“是了,金丹大道……”
鄭謙微微颔首,此時再看向周圍的花草樹木,的确有不同的感覺了。
與公羊菩提這一番對談有來有回,酣暢淋漓。
就這樣,他們一老一少。
在院子裏:煮茶論生死,不論玄關。
……
“從現代再來回看過去,就好像古時惡來、呂布之流,真的是堪破生死玄關的大高手,張三豐自不必說了。曾幾何時,誕生一個這般強悍的人物,可能幾百年才有那麽一個。”
“但如今不同了,科學發達,人的壽命延長,吃的更好,自然練武就事半功倍。人口基數也大,自然高手就多了。在我們這個年代,居然有這麽多生死玄關的大高手,倒也算的上是盛世,甚至是自古以來,大高手最多的一個盛世。”
“就好像《雙城記》中的那句經典台詞,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以前有陳愁在你身邊,你可能還沒有這種危機感。但現在必須要你一力承擔的時候,或許才會感覺到壓力繁重。鄭謙,你不能僅僅深究精神上的生死玄關,更不能落下人體真正的生死。”
公羊菩提的話,越是聽起來,就越是給人一種仙音袅袅的感覺。
好像連續聽上多久都不會累。
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
忽然,他感覺到公羊菩提的眉心似乎隐隐有種亮光。
當然他非常清楚,人體是不可能發光的。
那更像是一種精神智慧的光芒。
是某種極緻的意象。
以前他或許不清楚這也意味着什麽,但經過了和公羊菩提的這番對談,他明白這叫做「 一點靈光吊在眉 」,又或者稱之爲 [ 光聚天心 ],這是唯有國術集大成者,達到頂點才會出現的狀況。這,當然是堪破生死玄關才能夠辦到的。
這盞光芒,現實中并不存在,隻存乎于内心。
就仿佛是王陽明龍場悟道,悟出了[ 知行合一 ]的瞬間一樣。
鄭謙相信,他的眉心也一定有這樣并不真實存在于世界,卻照亮萬物的光。
也正是這閃爍的光明,讓他開始有些回過神來。蓦然颔首,才驚覺天邊蒙蒙發亮。紫氣東來,彩雲的邊緣圍繞着一圈淡淡的光暈,就仿佛是黃帝乘應龍出巡一樣。
原來……
已經不知不覺,從白天聊到了第二天天明嗎?
鄭謙這才想起了公羊菩提的身體并不好,他連忙說道,“老先生,你還有重病在身,都怪我……居然跟您聊了這麽久,快點去休息吧,我派人給您送點燕窩什麽的……”
越是這麽說,鄭謙就越是感覺到慚愧。
即便是在上滬沒有鵝毛大雪,但也是正值隆冬臘月,早晚極冷。
更何況是在這山林之中?
“咱們不是聊了一整天,而是聊了三天三夜。鄭謙,你比我想象中更有慧根。可能你現在還是無法立刻找到自己的【神】,但我相信很快就會找到了,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就是我目之所及,眼中屈指可數的年輕俊傑。也真的很慶幸,等陳愁回來,你還可以和他論道……”
“但,誰又能跟我論道呢?”
說到這裏,公羊菩提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蕭索起來。
他擺了擺手,似乎再也沒有了想要繼續談下去的欲望,走回到屋内,“你今天先回去吧,我想要自己清淨清淨。明天再來找我吧,你放心,今天不會有人來殺我的……”
感覺到老先生的心性變化,鄭謙也覺得有些意興闌珊,莫名惆怅。
對着公羊菩提的房間微微躬身,這才回頭下山。
這一下山……
鄭謙就琢磨出變化了。
他這幾天并沒有站樁練功。
始終和公羊菩提保持着坐姿聊天,可他的身體卻并沒有感覺到任何僵硬之處。恰恰相反,體内熱氣騰騰的,絲毫感覺不到任何寒冷,整個人都好似化作了一座暖爐。
小腹丹田處更是暖和無比,就仿佛真的在蘊育金丹似的。
熔爐……拳理……丹道……自然……萬物……
一絲若有似無的明悟,開始在鄭謙的内心醞釀起來。
有種他抓不住的感覺開始泛濫。
恰好看到了樹上的鳥兒抖擻。
它将翅膀上的露水抖掉,那般神态,讓鄭謙也下意識地開始活動筋骨。霎時間,隻見其整個人如同化作了下山猛虎,筋骨齊鳴!從軀殼内爆發了如同山呼海嘯般的歡愉!
……
鄭謙心血來潮,并沒有找司機來接駕。
而是如同猛獸出籠,憑借着一雙腿腳跑回了市區路家嘴的【謙璐中心】。
這一路上他特意從道路兩側最隐蔽的地方狂奔,生怕驚擾了路人。原本他以爲自己的速度要超過汽車,但他屬實是想多了,現在的他還暫時無法與機器相比。
老先生的話時刻在他腦海裏回蕩,忽然,鄭謙想起了神秘商店。
下意識點開搜索……
有了,的确是有幾本關于【精神生死玄關】的書籍。
《心靈關隘概論》、《精神拳經》、《公羊氏丹理》……
鄭謙愣住了,他其實見到公羊菩提的當天晚上,就嘗試着在神秘商店裏搜索,想要加快自己突破的進度,但當時是沒有這幾本書的。
果然,系統是隻有當他達到某一個極限的臨界點時,才會出現輔助突破桎梏的存在。
但是……
鄭謙卻關掉了商店的頁面。
他知道閱讀完那些内容,或許真的會加快自己理解的進度。
但那樣不會有任何成就感,這一次,他不想要做系統的奴隸。或許是因爲那麽一點敬畏之心,又或許是不想辜負公羊菩提的期許。總之,他選擇相信自己。
“鄭總,剛剛許華藤總打來電話找您,說是遊戲業務遭到了對手的惡意狙擊,嗯……好像是深城的【鵝企集團】……”
鄭謙剛到辦公室,鍾小瑤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