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謙微微皺眉。
如果是别人這樣說，或許他轉身就會走。因爲除了烏雅兆雲之外，他不認爲誰會有這個資格，說出這番話。畢竟那是兩大生死玄關的高手，可不是說搞定就能夠搞定的。
但這位老者不一樣，從這裏帶給他的詭異感覺就可見一斑。
沉吟片刻，鄭謙還是來到了院子裏。
坐在這位老者的面前。
老者微微颔首，放下書本，笑着說道，“我叫公羊菩提，名字太過于拗口，你叫我老先生就好。小鄭，你真的很不錯。其實很久之前我就見過你，那時的你還沒有練武，我也沒看出來你居然有這方面的天分。在陳愁身邊短短的時間就成長到這樣的地步，真的很好。”
好嘛，感情這位老先生也把鄭謙忽然會練武的事情，歸咎于陳愁了。
想想也是，總不能幾個月前鄭謙就跟着烏雅兆雲練過一陣子，就直接變成高手了吧？
鄭謙幹脆沒有反駁，反正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但……
老先生的名字，到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忽然想到了保祿三世給他的留言，[若想我命皆由我，需往雷音取菩提。]
菩提，難道隻得就是這位老先生嗎？
擡頭看了看周圍，可這裏卻沒有雷音的意思。
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農家樂”了。
“你爲什麽幫我？”
于是鄭謙發出了這個靈魂拷問。
老先生一聲歎息，眼神莫名有些惆怅，“因爲，靳智淵。”
“其實當年是這樣……”
從這位老先生的口中，鄭謙終于知道了當年事情的大緻原貌。當年邺北班子換屆的事情就不說了，簡單來講，是這位公羊菩提爲那個人辦了件事，失手殺了人。
但因爲那個時間點太過于敏感，沒法完全幫公羊菩提把事情壓下來。
于是，靳智淵主動提出要幫這位老先生背鍋。
說到底，當年他倆還有師徒情分。
否則靳智淵也不會那般兇猛。
本來老先生也想要幫襯靳璐的，早先的幾年的确是伸出了援手。
可惜後來他遭人清算，因爲知道太多敏感的消息，幾次被高手暗殺。那時候的老先生功夫并不如現在這般神異，不得已之下出國避風頭。這一走，就到了現在。
如今病入膏肓，神仙難救，和某些人達成了協議。
允許他把秘密帶入到墳墓裏，換來回國落葉歸根。
他覺得虧欠靳智淵和靳璐非常多。
所以想要通過鄭謙彌補。
至于當年事情究竟孰對孰錯，鄭謙不想評價，畢竟他不是當事人。
鄭謙微微恍惚，沉默片刻，疑惑地說道，“老先生，我到是不懷疑你說的對錯，隻是有一點不明白，既然是邺北的班子，爲何會有你這樣的人物給他當秘書？”
公羊菩提淡淡地看着他：
“其實，這不算什麽，我給你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吧。當年周總理年輕的時候，還跟着國術大師韓慕俠練過八卦掌呢。”
說到這裏，公羊菩提就閉上了嘴巴，什麽都不說了。
鄭謙深吸口氣，他是聰明人，自然也就沒有再追問。
把鄭謙叫到這裏，一來是他想要報恩。二來，也是因爲命不久矣，沒有子嗣，沒有後人，沒有徒弟，不屬于任何家族，無人養老。希望在往生之前，能有人陪陪他。
再把自己的這身本領，傳授給值得托付的人。
“其實，本來我是是想要交給陳愁的。但此子有他自己的路子，對于武道有着自己的理解，現在不需要任何的教導。你不同，你是塊璞玉，或許……對你很有用。”
“我說幫你解決問題，也并非指的是代你出手幹掉他們。”
“現在我也沒有那個能力，搞定他們的，是你。”
“隻是我給你指條通往的明路而已。”
鄭謙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他摸了摸鼻子，遲疑地說道，“老先生，那我……能不能問問，我可以感覺出來你很強，雖然現在年紀大了，爆發力不及當年……但，應該也不是誰都有資格殺你的吧？”
聞言，公羊菩提的雙目之中爆發出了一抹驚人的“神光”。
恰似虛室生電一般，院子都好似被什麽照亮了。
“除了那個人，還有誰會把我追到國外？”
說着，公羊菩提扯開了衣服，露出了觸目驚心到極點的傷疤。
從左肩一直蔓延到了右側大腿之上，那分明是被人用手翛然之間抓出來的。而且他的肋骨也有些畸形，顯然那次受傷不輕，幾乎是要了他的老命。
這……
他說到了【那個人】。
想必，定然就是烏雅兆雲老前輩了。
鄭謙深吸口氣，他是知道烏雅兆雲到底有多麽兇猛無敵。
就連蘊含着2個生死玄關高手的梵蒂蘭紐岡聖城，都被他摸進去割了教皇的胡須。
公羊菩提居然活了下來，還是在烏雅兆雲鐵了心想要殺他的情況之下。
牛逼，真的是太牛逼了。
不過顯然那次戰鬥給他留下了十分深沉的的傷害。
以至于公羊菩提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這是一位生死玄關大高手啊……
他願意把自己的一身所學教給鄭謙，這擱在小說裏，就是妥妥的武林秘籍，成神寶典啊！鄭謙心動了，狠狠地一整個心動住了。
和當時陳愁和烏雅兆雲小試牛刀的交手不同，烏雅兆雲當時是真的想殺了公羊菩提。
他居然活下來了，牛逼，鄭謙開始有些期待起來了。
“老先生，您，是生死玄關的高手嗎？”
“不是。”
鄭謙微微一怔。
嗯？
我擱這期待了半天，您居然連生死玄關都不是？
那怎麽從烏雅兆雲那個變态手裏活下來的？
“是，也不是。我也算是因爲老吳而因禍得福，生死玄關并不僅僅指的是身體修爲上的改變，還有【精神上的生死玄關】。小子，你要不要學？”
“學，當然要學！老前輩，請受我一拜！”
鄭謙順手摸來旁邊的杯子，立刻斟滿，直接單膝跪地，雙手奉茶！
開玩笑，僅僅是憑借他踏入到這個院子的感覺，就知道公羊菩提是有真東西的。而且鄭謙有着強烈的預感，從這個人的身上，或許真的能夠得到某種夢寐以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