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思的眼神從未如此古怪過。
她拉着鄭謙走到一邊，蹙着眉頭說道，“以前我們隻是認爲冉茹秋有問題，但沒想到問題這麽大，居然跟商彥雄有這樣的關系，花花深入調查了一下，發現了……”
花花發現了冉茹秋不久前的一份體檢資料。
按理來說，這種資料是不可能留下來的，尤其是冉茹秋這麽謹小慎微的人。但花花根據她那段時間的路徑，發現了她去過一家美資背景的醫學中心。
如今再計算時間，應該是維克多來上滬之前。
但花花在入侵了醫生電腦後，恢複了硬盤裏的部分數據。本來并不抱希望，認爲冉茹秋也有可能是去商量投資的事宜。但，在海量的信息中發現了被删除的體檢報告。
“你是說……冉茹秋，她還是醫學上的處子之身？”
鄭謙錯愕地看着魏如思，半天沒反應過來。
根據現有資料顯示，冉茹秋應該和商彥雄維持了很多年的，不正當男女關系。可這麽就過去了……冉茹秋，居然還是處子之身？經過那麽嚴酷的虐待，居然還是？
“商彥雄，該不會是……有什麽問題吧？”
鄭謙的眼神愈發古怪。
魏如思認真地點點頭，“很有可能，這也就能解釋他爲什麽如此變态了。而且花花還發現了冉茹秋在那次檢查的五天後又進行了體檢，她……不是了。”
鄭謙這時候還不知道冉茹秋那段時間，一直和維克多幹部在一起。
但也能拼湊出來一些事情。
估計商彥雄把她獻給了某人。
首先排除是用道具，不然這麽多年她早就不是了。
顯然商彥雄對于冉茹秋的【教育】，僅僅局限于肌理之上，而非内部。
“隻是我不理解，冉茹秋爲什麽忽然要做這種檢查？商彥雄對她再了解不過了，爲什麽一定要出局這種醫學上的證明，她……還是處子之身？”
魏如思緊緊蹙着眉頭，似乎無法理解。
但，鄭謙理解。
應該是爲了讓某個人認識到她的【珍貴之處】，這樣才可以換取更高的價值和籌碼。可如今看來，冉茹秋的付出并未得到商彥雄所期望得到的，結局還是一樣的慘淡。
鄭謙深深吸了口煙，此刻再看向這位小姨子，心情略微有些不同。
她可憐嗎？
很可憐。
但就因爲這種事情而同情她嗎？
鄭謙的回答是否定的。
來到冉茹秋面前，鄭謙居高臨下，俯瞰這位精神已經徹底崩潰的女孩，“那天，來到這裏摧殘你的人，是所謂【組織】派來的嗎？是别林所洛夫幹部嗎？”
聽到關鍵詞【組織】、【幹部】時，冉茹秋原本渙散的眼神，有些微微顫栗。
可這種異動也隻是稍縱即逝，她痛恨地瞪着鄭謙，“如果你想殺了我，就給我個痛快！鄭謙，别以爲你殺了他……我就會什麽都招出來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鄭謙歎了口氣，徒手将煙頭掐滅。
看着指尖殘存的煙灰。
眼神冰冷而肅殺。
其實他現在的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因爲陳愁聯系不上了。
最後得到的消息，就是他在遊輪上見到了商彥雄，還有别林所洛夫幹部。他把商彥雄斃命後，将照片發了過來。再然後，就無論如何也聯系不上陳愁了。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位别林所洛夫幹部有貓膩。
要麽是他，要麽就是組織裏的其他高手也在。
陳愁到底是人，不是神。
鄭謙蹲下身來，緊緊捏着冉茹秋的下巴，冷言道，“聽着，我真的不願對女人做太過分的事情，但你不要逼我。把你知道有關于【組織】的事情都說出來，還有那個該死的别林所洛夫！該死的，這名字不應該是俄國人嗎？怎麽也成爲美利堅的走狗了？”
冉茹秋看到鄭謙憤怒的樣子，反而開心地大笑了起來。
笑的愈發開心，笑的張牙舞爪，笑的目露兇光。
“哈哈哈哈！鄭謙！這個世界上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嗎？我偏偏不告訴你！呵呵，【組織】裏的幹部都不是善茬，不然你以爲商彥雄最後時刻，爲什麽跟他在一起？”
冉茹秋看着鄭謙的眼神，充滿了嘲弄。
鄭謙承認，他現在是真的慌了。
陳愁對自己太重要了，不隻是他的一個大殺器。甚至在這短暫的交往時間裏，鄭謙更将陳愁視爲知己。如果陳愁死了，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的事情。
“媽的！”
盛怒之下，鄭謙就要一腳抽在冉茹秋的臉上。
魏如思及時攔住了他，“你這樣現在也解決不了問題，不如讓我試試吧。”
說完，她連忙擋在鄭謙身前，冷冷地對冉茹秋說道，“你難道不想知道，商彥雄臨死之前說了什麽嗎？你如果真的喜歡你的主子，不想見他最後一面嗎？”
果不其然。
魏如思的話直接讓冉茹秋止住了她癫狂的笑聲。
冉茹秋的眼神瞬間變了，充斥着驚喜與掙紮，“你，你能讓我，看，看看他死前的樣子嗎？你，你們真的有視頻嗎？我，我沒想到你們居然有，我，我想看，看看他。”
媽的，真是個瘋子！
鄭謙的耐心快要被消磨光了。
魏如思将陳愁最後發來的照片和視頻打開。
冉茹秋的目光瞬間變得無與倫比的溫柔，隻是在聽到他臨死前最後苦求鄭謙時，流下了兩行清淚。她實在是太知道商彥雄是何等驕傲的人，他居然都開口求人了！
這是要多麽的萬般無奈啊！
而且求的人，還是他最痛恨的鄭謙！
由于雙手被束縛住，她癡迷地将臉湊到屏幕前，閉着雙眼去蹭畫面裏的商彥雄。就仿佛她的主子就在面前一樣，她還是那麽想要匍匐在他的腳畔，當一條不用思考的寵物。
隻要遵循主子的命令就好，什麽都不用想，那樣的日子多好啊。
可惜，一去不複返了。
“我，我告訴你們，也隻說一次。聽着，這是一個加密通訊的号碼。對方接起來後，就會立刻銷毀這個頻道，再也無法連接，号碼是009113921857。”
冉茹秋的聲音愈發微弱，漸漸的，再無任何聲息。
“她，她……死了！？怎麽可能……”魏如思神色駭然，不禁後退幾步，險些跌倒。
鄭謙一把抱住她，順勢帶其上樓。
對站在客廳早已經待定的醫療團隊說道，“去吧，注意掌握好亞硝酸鈉葡萄糖液的劑量，立即肌注4-DMAP！亞硝酸類不要過多，防止高鐵血紅蛋白形成過度。”
幾名醫療人員連連點頭，立刻拎着急救箱沖向地下室。
“那些被派來暗殺你和雙雙的人，大部分後槽牙都經過改造，裏面填充了氰化物，被隐藏在了假的牙冠下面。這種牙冠質地特殊，用力即可咬碎，她到真是甯爲玉碎。”
“但，我不會讓她那麽容易死的。”
有時候活着，要比死亡更痛苦。
況且冉茹秋還有一些關于雙雙、冉香的事情沒有交代，她還不能死。鄭謙早已經派醫療團隊準備，爲的就是在第一時間能夠将中毒的冉茹秋搶救過來。
他不是沒想過提前派人把毒物取出來。
但這樣還是有風險的。
畢竟她要死亡也隻是瞬息之間，這個度沒有辦法掌握好。唯有等急救人員都配備完畢，才能夠真正高枕無憂。
現在鄭謙最擔心的人不是冉茹秋。
是陳愁。
他下飛機之後才得知，原來陳愁始終處于失聯狀态。
鄭謙迫不及待地拿出專屬于他特制的電話，調成衛星通訊模式，撥通了冉茹秋提供的嘉敏頻道号碼。很快，對方就接通了。
[hel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