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柿凄厲的慘嚎在耳畔不斷盤旋。
商容煙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哥哥是如此可怕,在他的身上,或許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另一面。但,她還是無法放棄哥哥,隻能更加用力地抓着他胸口的衣服。
因爲她知道,從昨晚開始,商家不再是以前的商家。
現在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隻有商彥雄。
好在……
他對自己的感情沒有變。
而且,她不是一直都希望可以爲母親報仇嗎?
以前是因爲有商亦舟還活着,所以才留着溫溡晏這條命苟活。
“小妹,我知道你雖然平時表現的很刻薄,怼天怼地,好像誰都不放在眼裏。可我知道,其實你的内心比誰都脆弱。但,我希望你可以從今天開始真正強大起來。”
“很抱歉要帶你漂洋過海,遠離家鄉,今後我也不确定是否能繼續保護你……”
商彥雄說着,他抱着商容煙的手更緊了。
似乎不舍得和她分開。
商容煙心中一顫,連忙睜開雙眼,勉強笑道,“哥,你,你在說什麽啊?咱們這次去美利堅……不是挺好的嗎?我也不喜歡上滬,而且,而且哥哥你不是答應要一直陪我的嗎?”
商彥雄沒有立刻回答,隻是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笑容背後,或許有幾分他才知道的苦澀。
“帶小妹回房間休息吧。”
商彥雄沒有直接回答商容煙,反而是轉身離開,走向了甲闆。
“哥!你去哪?也帶我去好不好?我不要跟她在一起!”
商容煙隐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她連忙跑過去想要抓住商彥雄。
但他,一次也沒有回頭。
隻是留下了挺拔、堅定,不容置疑的背影。
商沫木然地将匕首留在溫溡晏身上,示意身旁的随從幫忙。也不顧商容煙的哭喊,硬生生地将她帶離此地,回到了屬于她的舒适套房,并從外面将門反鎖。
上面沒什麽人,顯然在這個漸涼的天氣乘坐遊輪,不是很好的選擇。
偌大的甲闆,他們隻有兩個人。
“這是一步險棋,我們很有可能喪命。”
别林所洛夫皺眉說道。
商彥雄迎風點了根萬寶路,淡淡地笑着,“相較于飛機而言,坐船是最好的選擇了。如果飛機失事,我們死路一條。但如果船出問題了,還有機會可以苟活。”
“而且,你可是幹部,有你這位猛男在,陳愁都不是對手。”
聞言,别林所洛夫聳了聳肩。
或許他是對的。
早在商亦舟準備動手之時,商彥雄就做好了跑路的準備。他從一開始就有強烈的預感,無法通過一次戰鬥就将鄭謙徹底擊敗。所以他果斷地想好退路,前往美利堅。
他發現自己所掌握的能量還不夠,一定要積蓄足夠的實力才可以。
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成爲【組織】的幹部才行。
成爲幹部,就有資源培養足夠強悍的部下,而不是每次要動手時都需要向别人求援。他想不通,自己明明比别林所洛夫、維克多等人都要優秀,卻偏偏成爲幹部如此艱辛。
他的投名狀,就是整個商合國際集團。
甚至坐視上滬美洲會淪陷。
爲的,就是要活生生氣死商亦舟,讓他看到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在一夜之間分崩離析。甚至還跟别林所洛夫等人設計拿到了集團的不少資本,将商亦舟狠狠推向深淵。
用别林所洛夫的話說,就是商彥雄,夠狠。
這一次與鄭謙的交鋒。
未必就是輸。
可就在這時,一個不合乎時宜的聲音響起。
“所以,這就是你選擇的葬身之處嗎?”
别林所洛夫和商彥雄同時回頭。
隻見一個白發少年不知何時來到的他們身邊,倚靠着欄杆,望着海面上的波瀾,表情蕭索。甚至沒有看身旁的兩人,這句話,又好像隻是說給風聽。
商彥雄的臉色變幻萬千,最終還是歸于平靜。
甚至,有些釋然。
“你終究是找到了這裏,看來我還是小看了鄭謙。你的名字,叫陳愁,對吧?很難得的高手,在塞申斯他們的圍攻之中還能活下來,我猜猜,你們是動用了狙擊手?”
商彥雄深深吸了口煙,自然地問道。
别林所洛夫卻如臨大敵。
他的汗毛根根炸起,就好像是一隻刺猬一樣。
雙瞳緊緊地盯着面前的少年,時刻準備動手。
相較于反應過激的别林所洛夫,陳愁的狀态則要輕松的多。
他微微颔首,“你猜得不錯,事實上如果昨晚的行動是你指揮,而非商亦舟,或許我已經死了也未可知。不過,你還是要死。”
說完,陳愁就轉過身來。
似乎,他的話就這麽多了。
商彥雄到是顯得很坦然,沉吟稍許,他試探地說道,“我能不能跟鄭謙最後說句話?”
“可以。”
陳愁并未阻攔,遞上了電話。
剛接通,那頭就傳來了鄭謙油膩至極,且惡心的聲音,[喂?阿愁,我想死你了……]
商彥雄咳嗽一聲,忍不住說道,[咳咳……鄭謙,是我。]
[啊?是阿雄啊!我還想問你呢,是打算火葬,還是海葬?還是海葬吧,環保!]
[海葬蠻好的,但我不是想問這個……鄭謙,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鄭謙沉默片刻。
接着緩緩說道,[你是希望我放過商容煙?]
商彥雄笑着點點頭,[嗯,你知道的,她向來都沒有參與對付你的事情。而且,我了解你對人不對事的風格,所以,可以放過她嗎?讓她平安到大洋彼岸就好,我,求你。]
生怕鄭謙不答應,他又接着道,[我知道你未必看得上,但我還是想争取一下。我家那老東西本來要交易給别林所洛夫的股份,被我攔下了,可以送你。集團内我留着一個财務人員,可以配合你完成交易,而且還有我手中的股份,一并送你,可以嗎?]
“喂!”
聞言,别林所洛夫不樂意了。
他怒目圓瞪,一把攥住商彥雄的喉嚨,“你什麽意思?難道你跟組織也在搞鬼嗎?該死的東西,快點告訴我到底什麽情況?不,我要親自确認,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就完蛋了!”
[好,我答應你,畢竟也能價值個一兩百億美金,還方便我解散上滬美洲會。]
[謝……謝謝。]
商彥雄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了。
不過聽到鄭謙答應,他的臉上充斥着放松後的釋然。
别林所洛夫萬萬沒想到!
商彥雄居然還玩了這一手?
雖然組織看不上商亦舟的這個集團,但是,組織在乎的是那一張【入場券】!隻有掌控商合國際,才有資格利用這張【入場券】,才可以進入九州的這個領域!
其實他還是想錯了,商亦舟早就将入場券與集團進行了切割。
至于這無比重要的【入場券】究竟在哪裏。
暫且按下不表。
總之,不在商亦舟的手中,不在雲獅誠的手中,更不在商彥雄,甚至是鄭謙的手中。
在确認商彥雄的确是弄虛作假之後,别林所洛夫怒火升騰,立刻就要将商彥雄的脖子扭下來。而就在這時,陳愁出手了。
他的食指與中指并在一起,是爲指劍。
猛地刺向了别林所洛夫的手腕。
“老闆說了,讓我打死商彥雄。他被别人打死,或者是被魚吃了、被子彈爆頭、遭遇意外車禍等等……都不算是我打死的,就是任務失敗。所以,我要打死你後,再打死他。”
……
與此同時,鄭謙帶着兩個漂亮美眉趕往上滬。
他正在考慮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要不要進行“機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