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各種技術手段最終确定了洩密者。
正是季長海。
他早就被上滬美洲會的人盯上了，甚至當初研究所還沒有被鄭謙買下來時，就觊觎其中的一些研究資料。隻可惜最關鍵的部分被鄭謙截胡了，隻能另尋他法。
“不……不能吧……”
季長海聞言，此時驚出了一聲冷汗。
雖是這麽說，但實際上他心裏也已經是信了七八分。
鄭謙說的實在是太有闆有眼了，幾乎是完整将他的行爲軌迹全都說了出來。如果這件事真的愈演愈烈，最後因爲自己的緣故而導緻華夏手機侵權，無法進行發售……
那他的罪責，可就實在是太大了。
且不說那25億美金的天價索賠，單單是女兒的怒火，就是他無法承受的。念及此處，更是下意識看了眼下面的女兒，他的心，感覺更痛了。
“你放心吧，安慕希……季沐汐教授并不知道這件事情，在她的心目中，你還是一個非常靠譜的老父親。隻是……唉，你能不能别總是亂點鴛鴦譜了？”
“你瞅瞅下面的人，他是正經人嗎？”
鄭謙彈了彈煙灰，扔了盒硬盒邺北過去，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季長海顫抖着點燃，苦澀地笑着，“對不起，我真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嗯，下面那位我問過很多人了，非常優秀，而且家族企業做的也沒蠻不錯的，我……”
沒等他說完，鄭謙就擺了擺手。
淡淡地看着他，開口道，“所以，你還是把這件事想成了家族聯姻？你口口聲聲說最愛的就是女兒，可你幹的哪一件事，是真正愛女兒的父親能幹出來的？其實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那麽着急抱孫子，非得催季沐汐幹什麽？現在人工受孕這麽方便，自己再造一個啊！”
季長海被鄭謙說的啞口無言，隻是一個勁地悶頭抽煙。
他也是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确實，爲什麽一定要逼迫女兒結婚呢？
她明明說了，自己喜歡的是學術男神，而不是這種企業家、富二代、富三代。即便他坐在二樓，都能夠感受到一樓女兒的不爽。看她動來動去的樣子，估計早就想走了。
“他的名字，叫章霁寒。是上滬美洲會的核心會員，跟商彥雄走的很近。家裏是做期貨生意的，的确小有家産。但，不是好人。跟商彥雄走那麽近的，是好人嗎？”
鄭謙指着下面的人，淡淡地說道，“如果你還想要做好一名父親，尤其是不希望女兒對你越來越失望、寒心的話，現在就下去，把季沐汐帶走，結束這場相親。”
“我……”
季長海下意識站起身。
可是，随後就立刻猶豫了，他，遲疑了。
心裏或許還抱有一絲幻想，萬一……萬一呢？萬一季沐汐喜歡這一款呢？章霁寒他親自接觸過，談吐溫文爾雅，是個年輕俊傑，比他見過絕大多數的人都要優秀。
而且身邊沒有什麽花邊新聞，要比……比鄭謙好多了……吧？
家裏還那麽有錢，将來如果有機會合作，他的事業肯定也會更上層樓。
“你真的是，讓我太失望了。”鄭謙搖了搖頭，徒手将煙頭掐滅扔到季長海面前，起身推開門就要走出去，“如果你不去的話，那我就要去了。我很看中季沐汐教授，不希望她因爲這方面的事情而影響到科研的情緒，馬上要比賽了，我不允許有任何閃失。”
說着，便打開了門。
“我……你……”
季長海向前走了幾步，卻還是怔在了原地，沒有再向前。
而這時，鄭謙已經來到了樓下。
還沒走到近前，就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聲，差點笑出翔。
季沐汐：“喂，你是在漂亮國留學的？博士，還是去了博士後流動站？”
章霁寒：“工商管理碩士，而且我……”
季沐汐：“哦，那就是碩士，學曆不太高啊……我在博士後流動站時，就被麻省理工特聘爲教授。那你發表過影響因子多少的論文？發表過SCI論文嗎？被多少學者引用過？”
章霁寒：“我沒有發表過類似論文，但是我……”
季沐汐：“哦，那就是沒有，那你引以爲傲的商業成就呢？你不是學MBA的嗎？”
章霁寒：“說到這個話題，我可就來勁了！我大學時，就斥資二十億收購……”
季沐汐：“等一下，二十億，哪兒來的？等等等等……讓我猜猜，是不是你自己拿了一百元，然後你父親給你拿了二十億？”
章霁寒：……
季沐汐：“出過書嗎？”
章霁寒：……
季沐汐：“得過獎嗎？”
章霁寒：“我拿過獎學金，而且被評爲……”
季沐汐：“被評爲三好學生嗎？不好意思，美利堅沒有三好學生，而且你都讀碩士了，爲什麽要被評爲三好學生？拿個破獎學金而已，值得驕傲嗎？”
季沐汐：“我說的獎，是具有影響力的國際學術界的獎項，有沒有？”
章霁寒：……
季沐汐：“哦，那就是沒有，下一題，樹下蹲個猴，樹上騎個猴，一共幾個猴？”
章霁寒：8個？
季沐汐：“樹上騎着一個猴！一共2個猴！幼兒園腦筋急轉彎都不行嗎？”
章霁寒：……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爲鄭謙擔心章霁寒會忽然道心破碎，忍不住暴起殺人，他一定不會打破這場談話。實在是太有趣了，早知道季沐汐這麽能怼人，他就該早點下來。
不，是提前在這裏安裝個針孔攝像頭。
特麽比什麽真人秀都有意思。
章霁寒被怼的面紅耳赤，有苦難言，坐立不安，如芒刺被，如鲠在喉。哪怕他穿着鞋子，鄭謙也注意到了他是在尴尬地腳趾扣地，已經扣出來一座故宮了。
不過，看到季沐汐沒有受到影響，鄭謙總算是放心了。
“喲，季教授，這麽巧？考試呢？”
他笑哈哈地走了過來。
看到鄭謙走來轉移話題，章霁寒感動的想要哭出來。
他真的是，我哭死。
老子都要尴尬死了！
雖然他很讨厭鄭謙，但此刻，就現在，他愛死了鄭謙。這個替他解圍的男人，實在是赢得了章霁寒的好感。他發誓，以後再也不在背地裏罵鄭謙了。
“啊，鄭教授你來了！”看到鄭謙，季沐汐頓時眼前一亮。
由于此前跟鄭謙幾次溝通都很愉快，他能夠下意識回答很多疑難問題，所以研究所很多人都對鄭謙尊稱爲“鄭教授”，哪怕他從來沒說自己的學曆是什麽。
當然，季沐汐心情好的時候才會叫他鄭教授，一般都是鄭總、鄭謙。
他……他……他是鄭教授？
章霁寒猛地看向季沐汐，怎能看不出來這個女孩眼神裏的雀躍？完全不是看自己那般鄙夷，這是種發自内心的敬佩。鄭謙他……難道還是個學者，嗎？
這麽牛逼？
他身邊不是女人很多嗎？
難道，他的研究課題是《論如何找一群極品女友，還讓她們死心塌地》？
這一刻，章霁寒的道心，也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