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着耳朵幾乎要被撕扯下來的巨大痛苦,他利落地走出房門。不,他覺得肯定是有一部分被扯掉了,因爲他感覺到了連接腦袋的地方,有那麽一處空空如也。
鮮血不斷地流血,也不知道是血液帶走了身體的溫度,還是别的什麽原因。
總之,漸漸的,他的心也跟着逐漸發涼。
今天,可能要被殺。
但謙璐安保團将這個消息請示上級後,鄭謙依然不允許他離港,或帶人來。但卻将幾乎所有人的仆人都隔離開,爲他們單獨安置了房間以供休息,配備足夠的食物。
隻給商容煙留下了兩個貼身女仆。
同時嚴格限制她們對于那個房間的進出,隻有她很有需要時才能進去。
得知這個消息的商二小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瘋狂砸了半天東西後,或許是累了,亦或者是太餓了,她那爆炸性的脾氣終于有了間歇性的停滞。而服務員們,也适時地在這個時間提供了精美的食物。
注意,是十分精美的食物,不是糟糠。
盡管不是她所指定的那家米其林三星餐廳的菜品,但依然是出自很專業的主廚之手。掌勺之人是這家酒店的行政主廚,親自爲鄭謙等人烹饪用心的美味。
但,我們的商容煙小姐還是很不高興。
當她看到端進來的并非自己想要的東西時,憤怒地将其全部扔到了地上。
得知消息的鄭謙,很生氣。他倒不是因爲商容煙瞧不起這些食物,而是她在糟蹋糧食。鄭謙聞言隻是淡淡地說道,“既然商小姐這麽糟蹋,就說明她還是不餓。不餓的話,就不必再送東西去她的房間裏了。來,再給我拿一個炭烤邺北豬蹄。”
鄭謙現在感覺到了真正的人間極樂。
剛剛才又跟秋秋、小楠大戰數個回合之後,兩個小美人就開始伺候鄭謙吃飯。一邊玉手喂飯,一邊悉心地給他切牛排,一邊又給他捏腿,還給他倒酒。
這種享受,是哪怕魏如思她們天天圍在自己身旁,都不曾享受的。
其實這倒是也比較容易理解,畢竟崔子卿、蘇元霜、魏如思她們也曾經都是家裏的大小姐,養尊處優。能親自爲鄭謙下廚、端茶倒水,已經是可以做到的極緻了。
有些事情,并不能夠要求太多,太多就過了。
她們偶爾興起,到是會主動坐在鄭謙的腿上喂葡萄吃,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姚秋秋和橙小楠則不同。
當然,出身可能不是決定性原因,更多的是性格使然。兩個人把鄭謙伺候的極爲周到,又因爲常年待在一起,所以彼此之間心意相通,更容易讓鄭謙感受到極緻的快樂。
無論是在吃飯時,還是在“運動”時。
配合極爲默契,甚至偶爾還會帶來一些“組合技”,更是讓鄭謙眼前一亮。感慨活着實在是太好了,在電影裏都沒有見到過,這絕對是她們兩個人平時經常研究、琢磨。
在不斷探讨和利用假人進行實踐後,才能夠鍛煉出的“驚豔一擊”。
對了,小楠的名字,叫橙小楠。
說來也是慚愧,鄭謙和她親切友好交流了那麽久,今天才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叫什麽。這個姓氏也像她的模樣一樣可愛,小小的,也很可愛。
“你怎麽吃飯也這樣啊……”
姚秋秋紅着臉,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本來好好喂着鄭謙,但他的手好像總有自己的想法,讓她苦不堪言。
“那應該怎麽吃啊?”鄭謙逗着姚秋秋說道。
“就應該,好……好好,坐在那裏吃啊!”
“坐在那裏吃?我懂了!姚秋秋啊姚秋秋,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調皮了,居然用這樣的話來暗示我,我明白了,原來你是想‘坐’在‘那裏’‘吃’啊……”
“你個大壞蛋……”
……
淩晨2點。
商容煙虛弱地靠在床頭。
此刻的她,再無本來大小姐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樣。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眼神迷茫,美甲貼片掉了好幾個。滿地狼藉,這段時間,她已經幾乎将所有能砸的都砸了。
現在實在是砸不動了,又餓又累。
眼角挂滿淚水,如果不是因爲眼線筆過于牛叉,臉上早就花了。
更讓她無語的是,自從把食物都砸了之後,居然就真的再沒有人送來任何東西!她現在真的好餓,本來也并非一定要吃漢閣的東西,隻是她習慣性的公主病而已。
從她有記憶起,自己就沒餓過肚子。
但今天,好餓!真的好餓!
她幾次掙紮想要拿起沒有摔壞的床頭座機,想要随便點一些東西吃……但,她實在是太過于驕傲了,多少年都這樣過來的,讓她開口求人,簡直比殺了她還難。
可是……
是啊,剛剛在需要海神紀号的時候,不就求過他一次了嗎?
那次求完鄭謙,他不僅将那麽好的遊艇讓給自己裝逼,甚至還全程配合,在思琳卡面前說是她的奢侈品玩具。她的手懸在電話上面,内心正在激烈地天人交戰。
【滴滴——】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打開。
鄭謙手拿酒店的“萬能房卡”,自然暢通無阻。
他甚至都沒有敲門,也沒有在意商容煙現在的穿着到底适不适合見外人。
就這樣進來了。
他親自推着餐車進來,一直來到商容煙的面前,站定。
鄭謙其實真的不是有意就要餓着商容煙,他隻是希望她明白一件事,要在這裏生存,必須要聽他的,不要再那麽嬌縱跋扈。更是對仆人非打即罵,耳朵都要硬生生扯下來。
僅僅是沒能買到她想要的食物。
這般所作所爲,難道,不應該受到一些懲罰嗎?
而且,糟蹋糧食是不對的。
她隻是本能地用被子捂着胸口,滿目驚慌地看着鄭謙,此刻的神情,隻能用泣下沾襟來形容。她睜着那雙本來刻薄,但此刻卻楚楚可憐的雙眸,任何人都會動容。
都會情不自禁地答應她的任何要求。
可惜,她面對的是鄭謙。
“想好該對我說什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