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回家抱怨這件事的時候,宋雅娴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鄭謙。倒也不隻是因爲鄭謙非常有限,而是在公司開會的時候,提到老闆參與了一個叫夢元神的手遊項目。
認爲鄭謙終于開始跳脫出傳統的項目,開始進軍更具有互聯網基因的項目了。
而這家芯片研究所,她也一直有所耳聞。
在進入到千鶴集團之前就始終在幾家大廠工作,甚至還和這裏有過一定的合作。
認爲相當有潛力。
于是就自然而然地促成了這次的見面。
“真的,我很确定。”鄭謙點了根煙,笑着說道,“我知道就算是手機上,都分爲無數種芯片,什麽基帶芯片、無線網芯片、甚至是藍牙、中央處理器等等……”
“更不要說電腦、互聯網領域了,如此偌大的研究所,想必肯定是各方面的人才都非常的齊全,簡單來說就是個完整的架子拿起來就用,恰好我現在有需要他們的地方。”
其實鄭謙壓根就沒有把什麽所謂的“重大突破”放在心裏。
再重大,能有多重大?
他不是很深入了解芯片行業,但不代表他不清楚裏面的水有多深。
就好像此前所講的那樣,不可能一夜之間就發明出最頂級能制作最小納米的光刻機,更不可能忽然之間實現大幅度跨越科技壁壘,總不能立刻就超過美國嗎?
而且他也咨詢過,且不說現在先進制程、光刻機了。
比如EDA全程電子設計自動化,這可是芯片設計的基石啊,海外三大廠商早已經将全球市場都瓜分殆盡,留給國産的真的是連渣滓大小的利潤都不剩了。
想要突破這些,簡直是難上加難。
最關鍵的是,假如說你還在研究目前最先進的第三代産品時。
人家的實驗室裏說不定已經開始在研究第五代、第六代、第七代的産品了。
怎麽比?
“好……真是太好了!”
宋清黎激動地站起身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不住地念叨着,“如果這樣的話,說不定我們真的可以做出東西來!學長……這次真的謝謝你了!請相信我,我們這次真的有機會實現彎道超越,狠狠打一下那些嚣張資本主義國家的嘴臉!”
鄭謙笑了起來。
還是那句話,他根本就不信。
生活又不是小說,哪裏有那麽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呃……
倒也不是,萬一誰有系統呢?萬一這個時候哪個科學家忽然覺醒金手指,而且還有能力點可以兌換技能,比如提前學習2050年的芯片技術,那不就牛逼了嗎?
宋清黎忽然停住了腳步,臉上帶着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你打算出多少錢?”說着,她雖然尴尬,但還是非常認真地看着鄭謙,“我知道這樣問不是很好,太過于直接了,但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你也知道,現在已經有人坐上了飛往西方世界的航班,我必須要打電話留住那些還沒走的人。”
鄭謙深深吸了口煙,伸出一根手指。
看見如此,宋清黎就不禁蹙起了眉頭,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這……這也太少了吧?
一個億?
還是十個億?
總不可能是一百億吧?
她忽然苦笑了起來,或許,自己對于鄭謙的期待實在是太高了吧。知道他此前不久才砸下去了一百幾十億去買了地,還有投資其他産業等等,應該已經沒有閑錢了吧。
看來自己的學長,真的不是對這件事情很上心。
他甚至應該都不清楚這個行業有多燒錢。
“嗯……學長,如果這樣的話……”
念及此處,宋清黎不禁臉色暗淡無比,猶豫着該怎麽說話才能夠體面地“分手”。這段時間她已經不知道求了多少人,見了多少個方方面面的領導。
甚至也去找了一些民營企業,希望他們不是注資,而是直接把這些都簽下來。
但,現在能吃下如此體量的大廠實在是少之又少。
更别提國内的經濟環境是如此的浮躁,又有誰是真的會支持國産芯呢?能夠直接買到國外的頂尖産品,當然不會直接買下來。
杭城、深城的兩位小馬哥也是志不在此。
以她這樣的身份,自然是沒有辦法見到他們二位的。
更不要說其中有個小馬哥,才結束掉在國外的“旅行”生活,終于可以回到國内,而且也早已經退任了董事局主席的職位,已經開始隐退江湖,不問世事。
她現在能求的人,就更少了。
唉……
還是自己太過于聽信了妹妹的話,鄭謙……看來指望不上了。
“學妹,你不要誤會。”鄭謙看着她暗淡的表情,再加上那閃爍的眼神,怎麽會不知道她此刻的心中所想,于是笑着說道,“我這個意思,不是一個億,不是十個億,更不是一百個億的意思。而是,‘一直投’。”
“一……”
宋清黎頓時怔住了。
美麗的深褐色瞳孔微微震顫,一度以爲自己聽錯了。
鄭謙站起身來,認真地說道,“我沒有那麽偉大,不對重大突破有什麽希望,也不是爲了支持什麽國産的夢想,純粹是他們這些人拿來就能用。我老婆的家族企業,目前正受困于芯片領域的危險。我正在琢磨怎麽把二者這方面的業務進行何必,你看看……”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砰地被人一腳踹開。
鄭謙頓時面露不悅。
誰這麽沒素質?
正準備好好教訓來者,但……
本以爲是某個催促他們拆遷的相關人員,進來的卻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臉上黑漆漆的。而且頭發亂糟糟,手裏按着一堆稿子,神情頗爲有些不太正常。
“怎麽回事?爲什麽廠房裏忽然停電了?”
“宋清黎!請你一定幫忙問問情況,而且怎麽人都走了?難道就沒有留下來的嗎?我現在亟缺助手,該死的……爲什麽現在誰都不在了,那種小事還要我親自動手?”
“我告訴你!這次我們一定可以吊打美利堅!”
“我說的!”
這聲音……好禦姐啊。
忽然,宋清黎心中産生一個不好的預感。
她額頭上頓時冷汗直流,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雙腿哆嗦抖如篩糠,如果不是因爲鄭謙知道她是被吓得,還真以爲塞進去的“玩具”漏電了,“你……你該不會是……把……實驗室……炸……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