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星集團可是人家思密達國的支柱企業,ASML更不必說,明面上看是荷蘭的一家公司,但那是荷蘭自己能支棱起來的嗎?那可是凝聚了整個西方世界的精華,才出來了這麽個最屌的光刻機公司。再說了,就算現在冉家買來一個光刻機也沒用啊!
要的是技術,買那麽好的東西有什麽用?
而且人家這兩天剛剛發布公告,以後不賣給九州了。
之前賣的,也将不再提供維護與任何售後服務,壞了也不給修。以至于九州此前引進的光刻機随時有可能會成爲大批廢鐵,現在已經形成了外交層面的争端。
當然,這對于一般人來說确實是這樣,這些集團并不是說買就買的。
但是鄭謙,他是一般人嗎?
“小邱啊,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但……算了,我也不太在意你的感受,沒必要向你解釋。我需要一份冉家的内部資料,越詳細越好。包括家族内部分爲幾個派系,每個派系的領導人是誰,還有現在具體是誰支持靳璐等等,事無巨細,多多益善。”
“作爲回報,我會暫時恢複那處油田公司的運營,先不去封停。如果你能夠做的更好,在今後可能非常到位地配合我,我會給予你想象不到的獎勵,怎麽樣?”
鄭謙微微扼首,随即開口道。
邱振铎深深吸了口煙,通關剛剛短暫時間的接觸,他對鄭謙已經有了初步了解。
這個人不顯山不露水,但輕描淡寫之間,身爲一個九州人,居然可以随意支配阿曼國家的官方人員,簡直匪夷所思。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從鄭謙身後的陳愁身上,感受到了無以倫比的壓迫感。那個年輕人一語不發,隻是低頭站在鄭謙身後。
可不知爲什麽,卻感覺好像眼神就是落在自己的身上。
隻要稍有異動,就會撲上來将自己幹掉。
這是一種……
對,野獸的氣息。
仿佛你與獅子老虎共處一室,它們平時不餓的時候,就匍匐在旁邊,不會對你怎麽樣。可一旦因爲缺少食物而将目光落在你身上時,就是這樣的感覺。
“成交。”
邱振铎咬牙回答。
“很好,你是個聰明人。”鄭謙叼着煙站起身來,來到他面前伸出手,“不日之後,你就會知道自己的這個選擇究竟有多麽正确。嗯……這樣好了,你我之間也沒有什麽交集,你可能在這裏答應了我,回頭馬上就可以把承諾抛之腦後。”
“我給你個機會背叛我,怎麽樣?但代價到底是什麽,等你死了以後再慢慢體會。”
“啊——!”
他才剛剛跟鄭謙握手,頓時就感覺到一股巨力傳來。
仿佛手被機器的鉗子夾住,根本動彈不得,同時又痛得要死,因爲鄭謙的手似乎在不斷地收縮。終于經不起這般痛苦的折磨,他雙腿一陣發軟,居然直接撲通跪在了地上。
鄭謙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微微彎腰,湊到他耳邊說道:
“我不管你是春申會館什麽人的白手套,要是油田的資産全部被凍結查封,想必他們的錢也都被套牢,不會饒過你吧?所以最好給我好好聽話爲妙,不要試圖激怒我。”
“再有,以後任何有靳璐在的場合,都給我無條件支持她,明白嗎?”
“但凡再有一次,我聽說你跟她唱反調,我就會弄死你。”
言畢,鄭謙終于是松開了右手,揚長而去。
隻留下邱振铎一個人呆跪于地面瑟瑟發抖。
從邱振铎的洋房出來之後,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
一晚上的時間,鄭謙解決了兩個麻煩事,心中很是滿足。看來,自己在阿曼最大的收獲并不是搞定了拉赫曼王子,而是擁有了陳愁。
有這個人間兵器在身旁,他終于可以大展拳腳,無所顧忌了。
“我剛剛嘗試了一下,怎麽做不到你那樣?”
坐在車裏,鄭謙無語地說道,“我記得上次看到你跟我們公司的保安握手,他直接非常自然地跪在了地上,一秒鍾的遲疑都沒有,而且他說一點也不痛,就是身體的反應,好像那一瞬間控制不住自己似的,那是怎麽回事?”
那個下跪之人,自然就是鄭謙在邺北的保安團之一,當初段祺然帶來的人。
此人初見陳愁跟在身旁,嫉妒他搶走了自己身爲鄭謙貼身保镖的工作。
本想着通過握手來讓陳愁出醜,沒想到小醜竟是他自己,直接跪倒。
“這是太極拳中的‘聽勁’,用現代科學的話來解釋,就是手的末梢神經在與對方接觸時,感覺其勁力的大小、方向等,從而借力用力,達到自己的目的。”
“《太極拳論》中說過,‘由着熟而漸悟懂勁,由懂勁而階及神明’。這裏的‘神明’,并不是指人真的成爲了神,而是一種較爲上乘的功夫境界,聽勁即是如此。拳經中還說,‘能從人,手上便有分寸’。有些看似簡單的行爲,背後都有着深沉的學問。”
“你剛才隻是通過發力,讓他痛的跪下,兩者是不一樣的。”
陳愁坐在副駕駛看了眼鄭謙的手,随口說道。
鄭謙發現了,這小子看似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實則真的是個武癡,練武的瘋子。
當然不是貶義,有些東西就是要癡迷進去,才能夠有所成就。練武如此,繪畫、唱歌、彈琴等亦複如是。而且隻要談及拳法方面的事情,往日少言寡語的陳愁總能侃侃而談。
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
“你的中文基礎這麽好,但恕我直言,你看着像是混血,感覺你有亞洲的血統,卻又不确定有沒有九州的基因……嗯,你不要誤會啊!我隻是單純好奇!”
鄭謙緩緩啓動車子,終于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這小子,看起來滄桑的很,卻又仿佛很年輕。
有時很溫柔,可又眼神裏帶着刀,永遠拒人千裏之外。
模樣帥慘了,但經常穿的老裏老氣的,一點也沒有作爲帥哥的覺悟。
還有,就是自己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九州人。長得像,又不太像,真的是一個十分強烈的矛盾綜合體,好像身上有着數不清的秘密,讓人好奇,對此着迷。
“我母親是九州人。”
言畢,陳愁就閉上了雙眼,似乎不想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