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也是驚愕萬分。
此次進攻,他所需的十三枚火球符文,直接于體内生成,并依照小世界壁壘上的運行軌迹運轉。
他操控着經脈中的靈氣流速,使火球分裂至拇指大小。
施法速度卻提升了數十倍,近乎瞬發。
若将此前的“火球”魔法,比作是大口徑狙擊步槍巴特雷,那麽此刻的“火球”魔法,則宛如沖鋒輕機槍。
雖然單發威力要遜色于對方,但極快的攻擊速度,使其傷害集中于一點。
在某些特定環境下,例如被鬥者近身時,魔法師仍可展現出超強戰力。
觀戰的學員們,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法院學員難抑振奮之色,而武院學員則面色驟變。
“白烨,你和他相比,如何?”
乾明凝視着鬥志昂揚的白烨,忽而發問。
白烨聲音低沉,感慨道:“若此時對戰,我勝他并非難事。”
可話鋒一轉,聲音中透出些許意興闌珊:
“我算是知道,師尊爲何如此推崇他?”
“單就魔法理解和元素操控而言,我遠不及他;若是同階對戰,他應是無敵。”
乾明心頭一震,這是他首次在白烨身上看到如此沮喪之情。
這也是圍觀衆多學員,此刻的心境。
每個人都意識到,自己與擂台上交戰的二人差距有多大。
原本的驕傲和浮躁,此刻都化爲了深沉和内斂。
夏明敏等一衆學院高層,臉上露出笑意。他們的目的,就是如此。
顧湘雅、趙院長和周院長也留意到,自己帶來的優秀學員,臉上那逐漸堅定的眼神和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們滿意的同時,心中更多的是羨慕。
羨慕雅蘭魔武學院中學員的素質,以及這次難得的機會。
“冰魔要開始反擊了。”
人群中,有人高聲喊道。
雲逸眼前飛快出現六芒星陣,星陣光芒萬丈,不足兩秒就凝聚成一柄晶瑩剔透的冰槍。
冰槍一出現就消失,再出現時,已經跨越數十米距離射向李宇胸口。
“小心”
觀戰之人,忍不住發出驚呼。
魔法師、獵人這類職業,交手時誰先手,誰就會占據最大優勢。
轟
李宇眼中陡然開始變化,幽冥瞳進化後,第一次在他意識清醒時被運用出來。
極速射來的冰槍,在他眼中變得異常緩慢。
冰槍上,符文清晰可見,甚至連其排列組合都能看得清楚。
“竟然能夠看透魔法本質,幽冥瞳倒是和魔法師的真靈之眼,有些相似。”
要知道符文一旦形成魔法,就會隐沒起來,無論是肉眼還是精神力都不得見。
李宇嘴角露出笑容,“不過,它卻有真靈之眼沒有的預判能力。”
是的,就是預判。
早在他首次施展幽冥瞳,與張川比試箭法時,便已察覺到其具有預判能力。
幽冥瞳入微後,這種感覺愈發明顯。
沒有給他,留有太多的思考時間。
盡管在幽冥瞳視野下,冰槍速度已被放慢,然而百米距離所剩反應時間無幾。
李宇雙手間的小太陽,轟然爆裂成一團火光。
他雙手緊攥火焰向外拉伸,一根火焰長棍赫然呈現。
火光中有符文飛出,與此同時虛空中也有符文顯現,源源不斷地彙入火焰長棍中。
轉瞬間,符文就隐匿不見,通體赤紅的火焰長槍橫空出世。
李宇手持赤紅長槍,刹那間出槍十餘次,每一槍都精準點在冰槍槍尖處。
赤紅長槍兀自震顫,極速飛行的冰槍受力滞留于空中,旋即迅速潰散。
透過槍尖,注入冰槍體内的靈氣已然将符文順序破壞。
呼
冰槍消散。
全場鴉雀無聲,無論是鬥者還是魔法師皆陷入呆滞中。
雲逸不足兩秒,便能成功施放二階“冰槍”魔法。
他們驚愕贊歎,尚還能夠接受。
可李宇的所作所爲,他們卻完全無法理解了。
爲何一拽一拉,就能将火球魔法變成火槍魔法。
無論是火槍還是冰槍,外形雖似槍,實則隻是法術所呈現的效果,并無實體。
可火魔,爲何能夠手持它戰鬥?
他們設想過火魔的種種應付之法,如躲避、魔法防禦、法術碰撞等等。
然而,唯獨未曾想過,他會手持火槍,如同鬥者般去戰鬥。
而且火槍槍尖震顫,傳導卸力的方式,顯然是極爲精妙的。
“難道他是鬥者?亦或魔武雙修?”
“可即便是鬥者,能如此輕易就瓦解冰魔的攻擊嗎?”
“還有,他怎麽将火球變成火槍?火魔施法比冰魔要詭異得多,我完全看不懂。”
“你管那麽多做甚?反正,火魔更強一些就是了。”
“對,火魔更強。每次見他攻擊和防禦,我都有種頭皮炸裂的感覺。”
“我也是……”
人群騷動不止,此時此刻,姚主任的話語早已被衆人抛諸腦後。
“被處罰也是之後的事,若不說出來,老子會憋死。”
無數學員心中如是想到。
兩人的戰鬥已趨于白熱化,冰槍火槍交錯縱橫,擂台上煙霧彌漫,宛如仙境。
“你很強。”
雲逸蓦地停下攻擊,李宇也在同一瞬間止住身形。
“我将施展最強魔法攻擊,你務必小心。”
雲逸神情肅穆地說道,“此魔法我尚未完全掌握,你若無法抵禦,立即逃出擂台範圍。”
“好”,李宇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呼
雲逸口中咒語短促急切,手中魔法杖的頂端綻放出奪目光芒。
洶湧澎湃的冰元素波動,以他爲中心,源源不斷地向外擴散。
擂台上溫度急速下降,須臾間便降至零下二三十度。
靠近雲逸一側擂台的數名學員,臉上和身上瞬間蒙上一層冰霜。
幾人四肢麻木,眼神中滿是驚恐駭然。
擂台上方,原本隐匿起來的五階防禦魔法陣,又重新顯現身影。
透明色光罩浮現,将整座擂台籠罩其中,隔絕了極低的溫度。
“媽呀,吓死我了。”
“我差點以爲,自己要被凍死了。”
幾人身體恢複知覺,心有餘悸,連身影都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透明光罩上,清晰可見地覆蓋了一層冰渣,就連擂台都變得朦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