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
銀裝素裹的大地上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積雪,刺骨的寒風席卷而過,使得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
一座衣冠冢矗立在雪地中央,四周擺滿了鮮花和祭品。
蒼琳靜靜地站在墓碑前,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她默默地凝視着墓碑上的名字,心中充滿了悲痛和不舍。
在這個世界上,她的朋友大多都已經成爲了曆史的一部分,而擁有麒麟血脈的她,還擁有一千兩百年左右的壽命。
原本她以爲自己可以很坦然的接受這一切,但當這一切真正發生的時候,她卻突然發現,除了墨雲以外,自己的身邊不會有任何生命長時間陪伴在自己身邊。
在這兩百多年裏,蒼琳經曆了無數次的生死離别,每一次都讓她心如刀絞。
如今,她的身影在冰天雪地中顯得格外孤獨,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落在她的發間、肩頭,漸漸将她染成了白色。
她緩緩伸出手,接住一片晶瑩剔透的雪花,感受着它在掌心融化的瞬間。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曾經與朋友們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那些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但最終,這些美好的畫面都随着雪花的消融而消失不見。
蒼琳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地将内心的悲痛壓制下去。她伸出手,輕柔地撫摸着墓碑上刻下的名字,仿佛能感受到那個已經遠去的人的溫暖氣息。淚水不自覺地湧上眼眶,但她用力眨了眨眼,将其逼回。
“再見了......”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着無盡的哀傷和眷戀。
慢慢站起身來,挺直了脊梁,轉過身去。
她的步伐堅定而決絕,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與過去做最後的告别。她的身影逐漸模糊,最終消失在了茫茫雪海之中。
她知道,自己不能被悲傷所淹沒。她還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還有更多的責任需要承擔。
她必須堅強起來,繼續前行。
時光荏苒,兩百年過去了。
如今的蒼琳已經五百歲了,但歲月似乎并沒有在她的面容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她依然擁有絕美的容顔,隻不過現在的她,臉上不再有笑容。
她的美麗被一層寒霜覆蓋,冰冷而絕情。
她試圖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的心,不讓任何人的離去再次傷害到它。
她知道,自己無法逃避命運的安排。她注定要孤獨地走完這條漫長的道路,承受失去親人、朋友的痛苦。
但她不會屈服,她會堅守自己的信念,完成自己鎮壓毀滅碎片的使命。
回到封印着毀滅碎片的山頂,蒼琳輕輕地撫摸着祭壇周圍的石柱,仿佛能感受到它們身上所承載的悠久曆史和滄桑變遷。
這些石柱見證了無數的歲月流轉,每一道刻痕都是時間的印記。
“還有千年啊……”蒼琳輕聲呢喃,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感慨。
她已經在這裏度過了将近四百年的時光,随着時間的推移,她身邊的朋友們卻漸漸離開了她,他們大多因爲衰老而離世。
如今,隻剩下她孤獨地守望着這片古老的封印之地。
(遷移過來的白族人大多生活在墨琳界,駐守在瑞麟峰的部落每半年進行一次,當初祥雲部落的族人全部壽終正寝。)
想到這裏,蒼琳不禁感到一陣悲傷湧上心頭。她的壽命還有千年之久,而這段漫長的時間裏,她将繼續獨自面對寂寞和孤獨。
正當她沉浸在傷感之中時,一股輕柔而溫暖的觸感從脖頸傳來。
她轉過頭,看到一團柔順而溫暖的銀色鬃毛正在輕輕蹭着她的肌膚。
那是墨麒麟,他的體型高大威猛,猶如一座黑色的山嶽,散發着令人敬畏的氣息。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與關懷。
蒼琳知道,墨麒麟用這種方式來安慰她,表示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有他陪伴在她的身邊。
感受到墨麒麟的關心,蒼琳原本沉悶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盡管墨麒麟無法開口說話,但他的存在就是最好的陪伴。
在這漫長的歲月裏,他始終陪伴着蒼琳,給予她無盡的支持與力量。
蒼琳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墨雲的銀色鬃毛,眼中閃爍着感激之情。
她明白,即使歲月流逝,朋友離去,但她并不孤單。
因爲有墨雲陪伴在自己身邊,他将永遠是她最忠實的夥伴。
将悲傷漸漸收起,蒼琳深吸一口氣,将目光望向南方,那裏是圖騰大陸的方向。在她的心中,白族人的故鄉永遠隻有一個,那就是圖騰大陸的靜谧平原。
她的眼神充滿了向往和思念,仿佛能夠穿越空間,看到那片美麗的土地。她想起了那些曾經生活過的日子,想起了與家人、朋友共同度過的時光。然而現在,這一切都已經成爲過去,她隻能默默地懷念着那段美好的回憶。
“那兩個小家夥的後代應該也都長大了吧?”蒼琳自言自語道,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她知道,生命總是不斷地延續下去,而她的家族也會在新的地方生根發芽。盡管如此,她還是忍不住想念起自己的親人,尤其是那兩個跟随弟弟弟妹決定一起回到大陸的侄子和侄女。
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算算時間,自己那兩個侄子和侄女應該也都長大成人了吧?
她不禁感慨時光匆匆,轉眼間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
想到這裏,一陣莫名的悲傷從她的心底升起,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并不是爲了自己感到悲傷,而是爲了她的母親。
這漫長的四百年時光裏,她的共鳴術修爲突飛猛進,早已今非昔比。
在一次與位面的交流中,她了解到了白夜封印毀滅碎片所需承擔的巨大代價。
原來,白夜必須與青龍一同融入地脈之中,依靠地脈之力來鎮壓毀滅碎片。
而在此過程中,她的意識将會進入長達兩千五百年的沉睡狀态。
這意味着當她再次蘇醒時,整個世界都已面目全非,不再是她曾經熟悉的模樣。
然而,在這樣的環境下,她還需要保持靈魂的清醒,并且這種狀态要持續至少七千五百年。
僅僅兩百多年的孤獨就已經讓她戴上了冷漠的面具,将真實的自我深深隐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