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靜兒明顯就不太對。而且她今天剛跟着兒子回來,保不齊這動靜就是沖着她來的。
她自己被抓回去被殺被剮,都是她自己的事,但是她不能連累自己的兒子,更不能連累常家上上下下這麽多口子人。
想到這裏,阿溪穿上件外衣準備出去看看。
“娘?”
常奕揉揉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娘,您要去哪兒?”
“你要出去看看,你不要怕,先睡覺吧。”阿溪柔聲安撫兒子。
沒想到常奕卻搖搖頭,“娘,兒子也是修煉中人。我和你一起出去看看。”
“可是…”阿溪有些猶豫不決。
常奕已經從床上跳下來了。一邊兒穿衣服,一邊兒神色,淡然的說道,“放心吧娘,兒子還是很厲害的。”
連萬年的邪祟都見過的常奕,又怎麽會怕一些普通的妖魔鬼怪。
阿溪隻得點點頭答應。
兩人從屋裏出來,打開院子門,卻發現一個有些瘦削的身影就在他們院子門口。
仔細辨認一下,發現那人就是秦齊。
“你…”
“我聽到動靜,怕你們有什麽事兒。就過來轉一圈兒。”秦齊有點不自在的說道。
雖然秦齊話是這麽說,但是常奕打打量了一下對方的衣着打扮,分明就是整整齊齊的,哪裏是聽到動靜才匆忙跑過來?
不過常奕也不是五六歲的小孩子了,心裏明白這是他親生父親,惦念他親生母親,所以大晚上才跑過來的。
他可沒忽略了今天父母雙親,相隔多年再次見面的時候,氣氛可不算和諧。
親爹是滿含愧疚,親娘是有些怨氣。
也能理解,畢竟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轉眼就被孩子親爹給弄丢了,一丢就是這麽多年,最後也不是他自己找回來的。
這誰能忍?
這最後到底能怎麽樣?現在真看不好,不過常奕身爲人子,還是願意自己親生父母能破鏡重圓的。
所以看破不說破。
常奕甚至想辦法幫忙,讓兩人能多親多近。
不過此時阿溪顯然是沒有心情和秦齊叙舊的。
她剛剛聽到的動靜,就覺得不太對勁。
那聲音怎麽聽都仿佛是他們族人出手前的動靜。
沒想到他們來的竟然這樣快,比她想象中的更快,難道說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有人暗中盯着她不成?
否則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找上門來?
阿溪的臉色陰晴不定,但眼底醞釀着風暴,若真是她的族人,她也要大打出手,她不可能讓這些人再一次害了他的兒子和曾經愛過的人。
小院裏的動靜其實不止他阿溪他們注意到了。
他們這群人裏大妖太多了。不管是櫻還是舒絨,甚至白納,就是龍寶都已經聽到了動靜。
哪怕鬧出動靜其實已經很輕微了,可修爲上的巨大差距就讓他們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
所以從這些人剛剛進入封地的時候,那可是在外面的村落附近,距離龍寶兒他們這個山莊還有數十裏的距離。
那時候他們的妖氣已經被察覺到。
舒絨,這個植物成精的大妖。從一到龍寶兒的封地,就已經種植下的種子。别說封地内,就是封地外,也全部在他的掌控範圍。
他看着那幾個鬼鬼祟祟的小小之輩。朝着龍寶兒這封地走來,心裏就知道今天晚上又有樂子可以看了。
舒絨就是這樣一個好熱鬧的性子,他本性純良不假,不等于他不好樂子。
否則他有一百種方式可以去提醒龍寶兒他們一行,爲什麽卻變成一個小二,天天湊在他們跟前。
他是活的太久太久了,什麽樂子都想湊湊。
所以這一次發現那幾個宵小之輩潛伏進來,他并沒有第一時間伸出藤蔓将這些入侵者絞殺。
而是靜觀其變。甚至還通知了櫻和白納一起看熱鬧。
等到阿溪察覺到這一切的時候,早就已經過了很久了。
“小主子要弄死他們不?”櫻很是狗腿兒的過去詢問龍寶兒的意思。
“再看看。”龍寶兒并不急着将這些人弄死。
一來是天道昭昭,即便是精怪也有他們存活的道理。
二來這是阿溪的母族,要不要殺他們還是要問一下阿溪的。這可是她常奕哥哥的母親。
所以進來這五六個人或者說是幻成人形的狐族,就在好幾個人的注視下前進了山莊
“小四知不知道對方到底住在哪個院子?”
“這樣漫無目的找下去,就跟大海撈針有什麽區别。”
“這究竟是什麽人的地盤竟然這麽大。難道是皇帝老兒的行宮?”
這人的猜錯倒也不錯這塊兒地方,因爲有山林、有溫泉,确實是聖上之前想給自己留下的行宮地點。
但是有一點,之前聖上也算是囊中羞澀,國庫裏沒錢,想蓋行宮也不行。
民間蓋房已經花費不菲了,給皇家建造行宮那價錢更是要翻上幾番。畢竟這可是斂财的好途徑。
上瞞帝王,下欺普通勞工。
而且這群狐族本來就是分支小族,他們哪裏見過什麽世面?
皇宮大戶人家根本就分不清,就是他們的族長其實到了人族面前,也是那低聲下氣的。
在人族眼裏他們就是工具。偏偏他們自己還自視甚高,動不動就家法處置族人。
就在幾個人唧唧歪歪說個不停的時候,阿溪已經找到了他們。
“南笙,是你嗎?”阿溪清冷的聲音從幾人後背傳出來,吓得幾人一哆嗦。
阿溪口中的南笙是個男人,轉頭看到阿溪之後,臉上浮現的表情十分複雜。
又像是愛慕,又像是痛恨,還有一絲殘忍。
“阿溪阿溪!你怎麽就跑出來了呢?乖乖的待在結界裏不好嗎?隻要再過十年我就能親手把你放出來了。到時候你對我感激涕零,我們重歸就好,從此一生相伴,難道不好嗎?你爲什麽又要跑出來?”
南笙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竟然高聲質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