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弟,你再想想。”常春忍不住開口。
她身爲女子,更加能理解那種骨肉分離的難過。
就說薛雷自小離家,隻是出門學藝,她都想念的不行。更不要說他們每次出征前,那種難分難舍的感覺。
在要是自己的兒子在自己面前,卻不能喊自己父親,這滋味肯定不好受。
“是啊,他是你親兒子,你這樣往外推,倒讓孩子難受了。”常茂知也在旁邊說道。
反而是常茂名沒有在說話,該說的,他剛剛都已經說了。
接下來要怎麽做,都看秦齊的選擇。
不過在他看來,秦齊的想法應該是很難改變,除非陛下的赦免旨意下來。
這就是一個當爹的給孩子最後的保障了。
“好了,這事情不急。先吃飯吧。”老夫人拍闆。
那邊大家都吃了起來,常家人吃飯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坐在一起,隻要沒有外人,也不需要男女分席,隻是大人和小孩子們分開。
其實小孩子那一桌也不是都年輕。
櫻、白納、舒絨,一個比一個年紀大。但要說分桌,他們還是更喜歡和家裏的小孩子們坐在一起。
大人那桌聊的話題沉重,但是小孩子這一桌可熱鬧了。
各種美味佳肴,幾個哥哥都照顧着幾個小的,櫻更是幫着龍寶兒夾菜,那叫一個狗腿子。
夾的龍寶兒頻頻開口,“不要了,不要了,櫻你自己吃,我要自己夾!”
“小主子哪裏用自己夾!我來!”
“老櫻,你省省吧,太狗腿了,沒眼看啊。”白納和舒絨紛紛嫌棄的開口。
“我又不是叫,叫什麽老鷹啊。”櫻嫌棄道,“照顧小主子是我的福氣,我就樂意伺候着。”
那倆人笑着撇頭。
不過大家也都是笑鬧,知道櫻這家夥,看着比誰都高冷,一個眼神都恨不得能将人凍死。可實際上卻是這樣一個狗腿的性子,逗着他也确實好玩。
一群人笑鬧之中,也就隻有常弈今天比較沉默。平時他也不是那個愛鬧的性子,和老六就是兩個極端。但今天他就是格外的沉默,還總是欲言又止,看起來心事重重。
“你怎麽了?吃啊?”老六用胳膊肘碰了碰常弈小聲問道。
别看這倆人的性子南轅北轍,一個鬧騰的不行,一個十分的安靜,可倆人的關系卻十分好。
其實也不隻是他們倆,老六小七常弈三個年紀相仿,其他哥哥們要比他們稍大一些,所以三人表面打打鬧鬧的,實際上關系非常好。
“是不是你親爹的事?”小七也湊過來,小聲的問道。
大人那邊和這邊中間就隔着一道半截的珠鏈,所以說的話都是能聽到的。
“不是。”常弈搖搖頭,這一桌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到了常弈身上。
“奕兒,不用擔心。不管身份變不變,咱們大家之間的關系總不會變的。”薛雷第一個說道。
“是啊,不要往心裏去。齊三叔自小在常家長大,和我親叔叔也沒有區别,不管你在誰的名下,都是我弟弟。”
其他衆人也紛紛開口安慰常弈。
常弈很感動,鼻子酸酸的。
不過還是搖搖頭,“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想着……白納哥,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找我娘呢?”
白納正在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東西,聽到常弈喊他茫然地擡頭看過去,轉瞬就明白了過來,“你是說,你娘是……”
白納的話沒說完,但常弈已經聽懂了,用力的點點頭。
因爲他是半妖,又沒聽說他爹娘是妖族,所以不管是兩位道爺,還是白納他們幾個妖修都不太确定常弈這個半妖究竟是爹娘哪一邊帶來的,還是祖上的血脈覺醒。
“嗯!”
“這,這也簡單。等咱們吃完了飯,我帶你回去,教你一個血脈追蹤的術法!”
“好,謝謝白納哥。”
常家薛家的這些孩子,彼此之間倒是沒有什麽秘密,也知道兄弟之間都是信得過的人。
所以不管是常弈的半妖身份,還有櫻、舒絨、白納他們的妖修身份,大家都是心裏有底的。
現在聽到兩人的對話,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
果然吃完飯後,老夫人還想着将常弈喊過來,跟秦齊多多親近,結果一轉眼這屋裏的一幫孩子都跑的無影無蹤了。
老夫人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之中,“人呢?”
“娘,您也是心急了。讓孩子們玩去吧,指不定奕兒心情不太好,大家陪着他一起玩呢。”甯氏笑着說道,“再說了,齊弟就在這裏,您還怕他跑了啊。來日方長,不急一時。”
“你說的有道理。”老夫人看向了秦齊,“你這些日子,别的都别去想了,現在就一件事,将身體好好養養。讓你大嫂從庫房裏給你拿點補品,好好補補。”
甯氏在旁邊點頭。
大人們各自散了,所有的孩子卻是都集中到了白納他們三個人住的小院裏。
大的找地方坐下,小的不是跑到哥哥腿上,就是幾個人紮堆湊一起擠一條闆凳。老二老三這種,幹脆就直接長樹上去了。
正房三間,中間是書房,兩邊是櫻和白納的卧室。
至于舒絨,壓根就不用卧室,直接住在了院子裏。
他本是植物,這泥土就是他覺得最最舒服的地方。
大家都湊到了一起,就在白納這屋裏屋外的坐着。
白納朝着衆人豎起食指,然後帶着常弈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