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回去的時候,那三棵樹還在,路卻無影無蹤,隻剩下一片荒草地。
他帶着的幾個心腹跟着他在那邊找了三天,也沒找出附近有什麽路來。
再去詢問附近村莊人,否是搖頭說那裏從來沒有什麽路,一定是他記錯了。
就連他的心腹都有些不解,提醒他根本就沒失蹤十幾天,也就是三天而已,他們找了很久都沒見到人。
而且,雖然當天确實下了雨,卻也隻下了一陣,根本沒有什麽連下數日。沖垮道路更是無稽之談。
心腹們當然不會懷疑秦齊胡說,卻擔心他遇到了什麽妖精。
畢竟在世間妖孽也不少的。
秦齊不願相信,但是找了這麽多天也沒有找到,他也終于是死了心。
隻當自己是做了一場黃粱夢。
在之後數月,他都沒再想起來這件事。
隻是和那位姑娘有了肌膚之親之後,他再也不願意和旁人接觸,哪怕他那位妻子和他就是同床裝睡,他都不願意。
自己搬到了書房住,妻子也是樂不得的,偷人偷的更歡,還再次懷了身孕。
秦齊心中厭惡至極,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可有一天,突然半夜有人敲他的門,可打開門後又見不到人。等他關上門再轉頭的時候,發現他的床上竟然有一個小嬰兒。
秦齊吓一跳,這孩子是什麽地方來的?
他去檢查的時候,卻摸出了一塊玉,這玉正是當年他留下給那位姑娘的。
這孩子的身世,呼之欲出。
雖然再沒能見到那姑娘,可有個孩子也是寄托。
秦齊想着找個由頭,過幾天給孩子過個明路。
可沒等他開始,這孩子就被偷了。
秦齊差點沒急的一夜白頭。
他懷疑這安國公上上下下的每一個人。
可他卻又找不到任何證據。
那時候他原本是想要将安國公和幾個經常欺負他的人送上斷頭台。
而現在,他要讓整個安國公府的人給他兒償命。
萬沒想到,這孩子是被旁人偷了去,還差點死在了外面,最終還是靠着常家的小丫頭回了京城。
再次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他心裏是悲喜交加。
面上卻不敢露出來。
他要做的事,是拖着整個安國公府一起死。
常家和聖上的關系,不會被連累。所以這孩子交給常家是最安全的。
他娘的嫁妝,他也連夜收拾了出來。笨重的無用的早就換成了銀票,另外一些有紀念價值的珍貴物品,也早就運出來了。
那是當年他想拿着去當做聘禮的。如今,都給了兒子吧。
“你母親她,很美,很有才華,人也特别善良。”
“那她人呢?”
“我也不知道,我們那次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常弈沉默了很久,“那,有沒有可能,她是妖精啊。”
“什麽?”秦齊的臉瞬間崩裂,“不許胡說。”
“我,我胡說。你,你看……”
常弈用自己的尾巴尖掃掃秦齊的大腿。
秦齊人都木了,聲音也在顫抖,“這是啥?”
“我的尾巴。”常弈老老實實開口。
“你還有尾巴?”秦齊的調門都不由自主的加高了,說完撫着額頭,“我有點頭暈。”
“你别暈啊。”常弈吓一跳,頓時丢開了他手上的幹布,去扶秦齊。
這事情對秦齊來說沖擊太大了。
雖然旁人一直說他遇到了妖精,可他不信。
那女子的柔美馨香怎麽可能是妖精呢,那分明是個十分美好的女子啊!
到了這時候,顫顫巍巍摸了一把兒子的尾巴,毛很順滑,在手裏幾乎握不住。秦齊摸了幾下還下意識小小掐一下,看到兒子身子一抖,他趕緊撒手,也終于相信,那真特麽是尾巴,不是裝的!
常弈将自己尾巴扯了回來。
他親爹掐這一下倒不是疼,但是他的尾巴是真的很敏感。
“對不住對不住。”秦齊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道歉。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手欠,隻是那手感真是太好了,跟摸孩子頭發是不一樣的感覺。
這也讓他沉睡的記憶重新翻了出來。
曾經胡說,他似乎也摸到過這樣的尾巴。
不過是比這個更粗,毛發更順滑。隻是到底是什麽時候摸到的,他竟然是沒有半點印象。
父子倆又靜默了片刻,氣氛很是凝固。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雖然說有一肚子的話,但是父子見面反而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齊弟。”門外忽然有人高聲吆喝。
“哎。”父子倆人同時回過神來,秦齊聽出門外的人是誰,趕緊起身開門,“二哥。”
來人正是常茂名,他們兄妹四人昨天晚上急急商量此事,今天一早就各自準備營救秦齊。卻沒想到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麽,就被家裏的小厮喊回來了。到家才知道,秦齊被放出來了,現在就在家裏。
常茂名愣了一下趕緊詢問是怎麽回事。
自己媳婦唠唠叨叨也說不清楚,還是旁邊大嫂請不下去了,三言兩語将事情說出。隻是一些細節的部分,到底她也是不知道的。
聽到是自己娘帶着兩個孩子進宮,然後去天牢将人帶了回來,常茂名張着嘴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最後笑着搖頭,“還得是娘啊。”
他本想直接去找秦齊,但是曹氏卻拉着他的衣袖,淚眼婆娑地看着他。
常茂名沒辦法,隻得先帶着自己媳婦回了錦蘭園,反正跟秦齊現在住的地方也就是隔壁。
這一路上,他也總算是明白了曹氏在難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