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沒想到曹氏雖然哭得大聲,卻一點都沒耽誤了她聽見常弈喊她,頓時就擡起頭了,連忙招招手。
常弈進屋,先給常老夫人和甯氏見禮,随後才走到曹氏身邊,曹氏一把就拉住了他的手,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嗓子裏嗷得一聲就哭出出來,“兒子,你,你……”
常老夫人和甯氏簡直是沒眼看。
常弈則是一臉震驚。
他到底做了什麽,讓他娘哭成了這樣?
雖然他不是爹娘的親生兒子,但是爹娘待他極好極好,他也就将兩人當成了自己的親生父母。
爹很好,不光文武雙全,且還待人溫和。
對他更是非常好,和親生的骨肉應該沒有區别。
娘呢,性格其實是有一點像小孩子的。
雖然一開始對他一般,還特意和他提前說了,可能會更偏愛莺莺一些。
常弈倒是沒有什麽異議。
莺莺和他是同年,但是還要大他兩個月,是姐姐。
再加上莺莺還是女孩。
他一個男孩子,讓着姐姐,讓着女孩子,是很正常的。
何況,現在的生活相比之前已經非常非常好了。
可實際上相處下來,常弈發現曹氏這個娘對他和莺莺并沒有區别,都是一樣的好。
甚至來說,這個娘對孩子是有點溺愛的。
每天都怕他們吃不飽似的,盯着小廚房單獨熬湯。
若不是他每天練功,怕不就是第二個莺莺了。
他晚上讀書的時候,曹氏也會過來,先是生氣說小孩子家家的,這樣點燈熬油。
他還以爲曹氏是嫌棄他浪費。
沒想到卻是怕他小小年紀熬壞了眼睛,還特意将這件事告訴了爹,讓爹拿了專門晚上讀書用的燈。
那燈很柔和,他讀書晚一些都不怕眼睛會累。
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他娘這樣的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很疼孩子的,卻還想裝着冷硬。又裝不像,一扭頭就全暴露了。
所以母子倆這小一年來的相處,還真的處出了幾分母子之情。
和莺莺不同,莺莺是侄女,自小就是在曹氏身邊。
他是外來的,才更加清晰的感覺到這種母愛。
不是那種虛僞的,流于表面的。
而是像一個真的母親,表面嫌棄實在很喜歡。
現在看到曹氏在他面前放聲大哭,常弈不光是震驚,他心裏還很難受。
但是又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眼圈也跟着紅了,轉頭看向祖母和大伯母,“祖母,我娘她這是怎麽了?若是我娘有錯,奕兒願意替娘受罰。”
常弈這話一說,在場的三個女人都愣了一下,包括曹氏。
曹氏看看常弈紅着眼睛,一臉維護她的樣子,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
甯氏又想哭又好笑,起身過來安撫了一下常弈,又去罵曹氏,“你看看你,在孩子面前哭成了什麽樣子,你再把孩子吓到。”
曹氏這才擦擦眼淚,有點不好意思。
“好了,奕兒,你也做。莺莺,龍寶兒,到我這裏來。”常老夫人說道。
兩個小丫頭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才跑過去。
“這事情,本來也沒定呢,就先和孩子說一聲。”
常弈直覺這事情和自己有關系,又不知道到底什麽事。
看曹氏吭吭哧哧也說不清楚,甯氏接過了話,将秦齊是常弈親生父親的事情說了一番,又說起現在安國公府現在出了事,除了他爹,現在滿門都在天牢之中。
常弈心裏雖然有點震驚卻不多。
他從小受盡磨難,很是早熟。
所以當初秦齊特意過來看他的時候,他就有所察覺。
隻是後來對方也沒認了他,反而是給了他大筆的财物,又入籍到了常茂名名下。
現在聽到了這一切,也就是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的親爹當初爲什麽那樣做而已,算不得多吃驚。
“奕兒,你不意外麽?”甯氏有些好奇,“還是,你早就猜到了他是你親爹?”
常弈輕輕點頭。
頓時甯氏和常老夫人都有些唏噓。
“這樣也好,什麽都知道,到時候看看他們父子要怎麽做。”常老夫人說道,看到小兒媳又要哭似的,頓時瞪了一眼,把對方的嚎啕大哭給瞪了回去。“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吵得我腦仁疼。”
甯氏失笑,“娘,我扶着去歇歇吧,這也出去半天了,一會兒吃飯時候我喊您。”
“哎,一起吧,今天齊兒才來,我怎麽能缺席。”老夫人起身,“哦對了,你派人去通知他們兄妹三個中午回來吃飯。”
“是,娘,您放心吧。”
“你們兩個累不累?要不要也去睡覺?”老夫人轉頭看向倆孩子。
莺莺和龍寶兒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她們倆可是精力無限,尤其是莺莺,以前光是走路時間長了都累,現在每天跟着哥哥們練武跑步,雖然比不得哥哥們那麽嚴格,可也比之前運動量大多了,現在雖然還有點微胖,但是看着可愛,體質也強了不少。
看常老夫人進去休息了,甯氏又在安撫曹氏。這倆孩子一拉常弈,直接跑了。
“走,看你爹去!”
常弈哭笑不得。
看爹也不用這樣着急啊,他爹又不是啥稀罕物,一會兒就跑了。
不過常弈還真是想見他爹。他好奇自己是個狐族的半妖,那他這半妖的血脈到底是從何而來。
是源自于父親那邊,還是源自于母親那邊,還是說他這個是祖上血脈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