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等這幾個孩子再長大一些，能夠确定養住了，秦齊這個世子就該默默的死了。
到時候秦牧越過兒子給孫子請封世孫之位，也是正常。
老夫人差點把手裏的茶杯捏碎了。
“秦牧，簡直欺人太甚！”
“姨母，莫要生氣。”秦齊反而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如今，侄兒的心願都已經了了，也沒有什麽遺憾了。隻有奕兒……”
“奕兒，你還記得奕兒！”老夫人想起這個就氣得胸口疼。
這孩子蔫不出溜的整出這麽大一出來，簡直想要氣死他。
想要弄死安國公府滿門，還用他犧牲這麽大麽？
這麽多年，這是多委屈的啊！
“奕兒已經給了二哥，二哥一定會将他培養的文武雙全的，就和他一樣。哪裏像我，我就是一個文不成武不就，這一輩子也沒幹出什麽大事……”
老夫人差點罵街。
都把自己滿門抄斬了，這事還不夠大？
“雖然奕兒給了茂名，可你若是想要要回去，也是可以的。”
“不，姨母，我也是這安國公府的血脈，滿門抄斬我也躲不過……”
“誰說的。”老夫人騰得站起身，幾步就到了聖上面前，作勢要雙膝跪地。聖上吓一跳，一邊抱着龍寶兒，一邊伸手去攙扶老夫人。
這老太太，當年見先帝都已經不用跪地了，他又怎麽好意思讓對方行這樣的大禮。
何況，就秦齊這件事，他本身也沒打算要秦齊的命。
“常老夫人快快平身。”
龍寶兒也從聖上懷裏出溜下來，去抱老夫人的胳膊，“外祖母，外祖母。”
此時秦齊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臉震驚地看着這人，直到聖上朝着他看過去，秦齊才咕咚一聲雙膝跪倒，“罪臣拜見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唉，愛卿平身吧。”
“叔叔快起來吧。”看秦齊一時沒起來，龍寶兒過去拉着對方的手臂将人拉起來。
這些日子秦齊在這天牢之中，雖然是單獨住單獨吃，但誰又能沒心沒肺的吃喝如常呢。
即便心态好，早就将生死抛之腦後了，這些天人也迅速的消瘦下去。再加上龍寶兒力氣很大，直接就将人從地上給拉起來了。
以至于秦齊起來的時候一臉莫名其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起來的。
“爹爹，叔叔有沒有罪啊？”龍寶兒将秦齊拉起來之後，又去拉聖上的手，眼巴巴地問道，“這是奕兒哥哥的親爹啊，我都沒有親爹，隻有聖上爹爹，奕兒哥哥也要沒有了麽？”
小丫頭眼裏晶晶亮的，那是隐隐的淚光。
聖上差點被龍寶兒這句話問到破防。
他是知道小丫頭無父無母，若不是被薛青松這個舅舅帶回來，現在怕不是都已經化作泥土了。
這孩子雖然沒爹沒娘，卻很懂事的從來不提這件事，不去讓大人們傷感難受。
此時問出來，顯然是想到她自己的爹娘了。
小丫頭可憐，一輩子也沒見過自己的爹娘一眼。
她娘在她出生時候就沒了。
她爹，更是無人知曉是誰。
甚至當初的季锺始終覺得這孩子是他的，可那季锺又根本就生不出孩子來。
聖上一時心疼到了極點，将龍寶兒抱起，“乖女兒，不要哭，爹爹不會殺了你奕兒哥哥的親爹的。”
本來還想着将證據證實之後，就将秦齊放出去。
現在看來，這證據也沒個造假了。
那安國公一家早晚上是要殺的，慢慢審，看看能審出多少東西。
是殺是放，不過就是聖上的一句話。
聖上扶起了常老夫人和秦齊後道，“這裏不是好地方，咱們有話外面說去。”
“是！”
他們在這裏已經待了好半天，聽了秦齊說了一場親身經曆的故事。
出來再走到剛剛的地方時，幾個人倏然停住了腳步。
因爲剛剛還堆成了小山的東西，如今已經少了三成。
“這，這……”聖上愣了一下，瞬間眼神不善地看向了展統領，“這裏的東西呢？”
“啊？”展統領也是一臉愕然。
剛剛東西擺放好後，他就吩咐手下人都散開，不許接近這裏。
他想的是，這些老鼠就算是真的能通人性，那畢竟也是鼠輩，膽子肯定不會大的。他手下的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身上的氣息冷厲，站在這裏難免小老鼠們不敢靠近。
卻沒想到，這東西怎麽就少了這麽多？
展統領也惡狠狠地盯着手下，“誰來過？”
衆手下面面相觑，齊齊搖頭。
他們這個地方，哪個好人會來。
最近朝廷局勢這樣錯綜複雜，大家更是小心謹慎，生怕有人打劫天牢，所以四周守的滴水不漏，連隻蒼蠅路過都得被他們盤問一番，更不要說人了。
再說他們自己，更犯不上拿這些東西。
他們這份差事雖然聽着不好聽，但是俸祿不少，平時沒事的時候還清閑，所以這些急匆匆采購來的東西，根本就不入他們的眼，他們怎麽會動。
還是龍寶兒心細，蹲下仔細看了看，發現了這些東西旁邊有一些細小的腳步，轉頭對聖上道，“爹爹，是小灰灰他們自己取走的。”
“哦？”聖上也沒見過這奇景，趕緊湊過來看。
正好又有幾個小老鼠出來取東西，看到他們就頓時僵住，動都不敢動了。
聖上有些興奮的招招手，“來呀，繼續拿。這些都是你們的，看看還需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