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薛震過去就是一腳,“下三濫的玩意,你那個爹呢?”
“唔唔唔。”地上的人雖然沒被堵住嘴,卻什麽都不肯說,氣得薛震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好了,老三,回來吧。”
薛震點點頭,看着其他暗衛,“看住了他!”
陳夫人昏迷不醒,陳玄之的兩個兒子情況還好,就是被折磨多日,也同樣消瘦,身上也有不少被鞭打折磨出來的傷。
但都是外傷,已經上了藥昏睡過去了。
留下兩個丫鬟照顧他們,其他人轉到了隔壁房間,說起了這件事。
“事情要從年前說起。”陳玄之開口,将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陳玄之任長豐府知府兩年,和長豐府總兵陳林一向是貌合心不合。
起因就是陳玄之發現長豐府下屬各個縣城發生的一些搶掠民女,打家劫舍的事情,到最後的線索總是若有似無的指向陳林。
偏偏,還什麽實質的證據都沒有,每次都被陳林蒙混過去。
所以陳玄之表面和對方和和氣氣,暗地裏卻安排了人手盯着陳林。
就在去年年根底下,終于發現了陳林的問題。
他竟然跟長豐城外的山匪有所勾結。
更有甚者,陳林還将幾百隻大箱子悄悄運到山中藏匿起來。
此時陳玄之還不知道這幾百隻大箱子裏裝的,是朝廷的收上來的稅收和生辰綱,足足價值百萬兩銀子。
等他的人發現那些箱子,并且從其中一個箱子裏偷出的銀子送到陳玄之眼前當證據的時候,陳玄之傻眼了。
這,這根本就不是匪人打家劫舍弄來的。
這分明是官銀。
再看看上面的江城道的特有印記,聯想到最近聽說的生辰綱消失的消息,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陳玄之當即就撤回了人手,這事情現在已經不是他能觸碰的了,他的人手再不回來也隻有死路一條。
他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緊給朝廷禀明一切。
但陳玄之一貫小心謹慎,他知道陳林能悄無聲息做下這麽大的事情,背後肯定有人幫他,怕自己呈上去的奏折被攔截下來,反而打草驚蛇,所以隻能派心腹帶着書信。
沒想到,人派出去的當天,屍體就丢到了他的面前。
對方不但堂而皇之地進入他的後宅,還将他夫人,兩個兒子都囚禁起來。
用以威脅他。
而對方還假扮成了他的老管家模樣,就這麽住了下來,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一個多月來,他也是備受折磨,任何書信都送不出去,陳玄之也不敢輕易說出這件事,免得再害了别人。
對方自然不是心善留下他的命,而是因爲銀子還沒能運走。
隻要銀子運走,痕迹清空,那就是他陳玄之一家四口,甚至這府衙所有人小命歸西的日子。
爲了這件事,陳玄之幾乎要愁白了頭發。
一方面怕這銀子被運走,一方面又惦記着自己妻兒。
就在此時,常茂名找上了門。
常茂名跟着老管家進來的那一瞬,陳玄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雖然一開始他送往京城的書信就是給常茂名的,但是此時他一點口風都不敢露。
常茂名來找他是調兵剿匪。
聽到剿匪兩個字,陳玄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心中又驚又怕,驚的是常茂名這是知道了什麽麽?怕的是,這兵若是從陳林那裏調,恐怕大家都必死無疑。
他正在思忖這件事要怎麽提醒對方的時候,對方卻臉色發黑,整個人直接倒下。
那時候,冒充老管家的人才陰恻恻地從外面進來,言說早就看出這人身重奇毒,如今就等着死了。
隻不過對方還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既然是同行做的,我自然不能橫插一杠子。”
陳玄之不知道所謂的同行是什麽,但是卻明白對方不會對常茂名下手了。
隻是常茂名中的毒很奇怪,他雖然給請了長豐城雖有的名醫來看,卻都毫無頭緒。
直到下午趕來的老道和一名少年,言說是常茂名的外甥,并且将常茂名救了過來,這才讓陳玄之松口氣。
隻是,常茂名這一大家子人,恐怕都要在劫難逃。
礙于老管家始終似笑非笑服侍左右,陳玄之不能直說,想來想去直接讓人去酒樓裏訂一桌價錢最高的酒席送來。
他陳玄之之前一向生活簡樸,現在突然能用這樣上百兩銀子一桌的席面,總能引起常茂名的警覺了吧?就算不是警覺,是厭惡也好。
隻要離開了長豐府,那就是好。
陳玄之将這一切都說出來後,終于忍不住哽咽。
他就是一介文人,治理府城他有心得,和這些人随時能弄死他全家的人周旋,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好在,他好兄弟還是堪破了一切來找他了,并且将救下了他全家。
事情都說完,常茂名也将餘下的事情給他補充齊全。
常茂名這次來到這裏,就是發現了生辰綱劫案的蛛絲馬迹找過來的。
隻是他之前去的是九宮山,正巧九宮山也有問題。
這都是湊巧了,也是陳玄之自己聰明,知道用一桌高價的酒席,引起他的懷疑。
不過下毒之事,陳玄之實在不知。
“那現在怎麽辦?你們就這點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啊。要不然,你們快點走吧!”陳玄之一咬牙說道,“我妻,還有你兩個侄兒就托付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