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兩個跟着老三薛震,另外兩人在隔壁。
天色已經不早,又有銀子打底,兩家人歡歡喜喜地做飯做菜。
家裏的米面不夠,還去别家借最好的,牆上的臘肉,窗戶上的幹蘑菇,院子裏養的雞、下的蛋都拿了出來。
其他的也就罷了,這家裏養的雞那可是好東西,就是逢年過節都舍不得宰的。
但是現在卻一點都不心疼。
因爲那幾兩銀子,足夠他們全家過上一年半載的好日子了。
帶來的野雞和兔子也都交給了兩家人去做,薛震他們則是拉着幾位鄉民聊天。
看似就是對普通農家,對後山所謂的山匪感興趣,其實詢問的每一個問題都是有目的的。
天色擦黑的時候,飯菜也好了。也沒分開吃,都搬到了薛震他們住的這院,就在院子裏擺上桌。
除了幾樣新鮮野菜外,其他的都是葷菜,香味飄的左鄰右舍都能聞得到。饞得這家的小孫子都快哭出來了。
薛震哈哈大笑,夾了一塊雞腿肉遞了過去,轉頭繼續和幾位鄉民聊天。
看到薛震一行這麽好相處,大家開始的顧慮也就打消了,和薛震說的更深了一些。
“這麽說,這山上還真有山匪?”
“也許有,我聽村頭二癞子說過,有一天半夜他起來撒尿,就看到那邊山上有黑影下來,然後就去了村裏最大的那戶人家。”
“老伯,這就說笑了,這撒尿還特意跑出去尿麽?”
“哈哈,幾位公子是大戶人家出身,所以不了解。這村子裏大多就是泥土牆、籬笆牆。那二癞子家更差,根本就沒有院牆,隻用了幾個沒人要的樹墩子當界。他當然能一眼看到外面了。”
“那也不對啊。他就撒個尿的功夫,那人就從半山腰到了村裏了?”
薛震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老伯,你們這村上還有大戶人家啊。”
“嗐,就是我之前說的那家。京城的大戶人家買下了村裏的土地,又雇了人負責種地,有了收成挑好的往京城裏送。”
“然後呢。”
“咱這地界,能長出什麽好東西,主要還是山上的一些山杏、柿子之類的人家還願意吃吃,糧食也出的不多。後來那大戶人家送來了一個女人,還是個懷孕的女人。”
“哦?老伯你說說。”
“也沒啥好說的,大宅門的事情,說不好。估計就是個不得寵的小妾之類的,這種事情也不算稀罕。”
“哎老伯,你說那山匪下來奔那大戶人家去,那山匪和那小妾……”其中一個兵丁假扮的富家公子問道。
“那咱就不知道。”
“那兩邊,似乎早就認識。”
“嗯?這話怎麽說?”薛震趕緊追問。
“那家人搬來的第一天,其實我就看到有人進去了。開始我還以爲是他們自己帶的人,也沒在意。後來看到那人從山上下來,才知道是山匪。”
老伯說道,“這也就是公子你們幾個,換成别人,我們可不敢亂說。”
“是是是咱們别說這個了,這山匪的耳朵,靈着呢。”
大家換了話題,說說這村中的趣事,也就把飯菜順順當當吃完了。
住進村民給他們收拾的房間,薛震幾個人商量下下來的事情。
“一會兒天黑了,咱們去探一探。”
“三公子,那楊麗君不在,咱們就直接過去,拿下莊頭詢問一下不就好了?”
“沒有這麽簡單,就怕是打草驚蛇。來的時候,二哥反複叮囑我的。”
“那也簡單,晚上等這些村民們都睡了,咱們就去探探。”
“好,晚上你們想辦法将門從裏面别上,然後我們兵分兩路,一路上九宮山,一路去莊頭家。”
“是!”幾個兵丁應下。
山村裏衆人睡得很早,薛震提前告知村民他們睡覺怕被人打攪,天不亮不要來喊他們。
又将門仔細插好,等到村中徹底寂靜下來,五道黑影出現。
“三公子,怎麽分?”
“你們三個先去九宮山,我和丙子去莊頭家一趟。一個時辰後,我們在那顆大樹下彙合!”
“好!”
薛震帶着丙子直奔目的地。
目标很明顯,那家宅院遠比普通農戶的院子大多了,而且老三小時候來過一次,多少還有點印象。
兩人選擇了側面的一個矮牆翻過去,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邊應該就是莊頭住的地方。
這麽矮的牆,兩人落地都沒有什麽動靜,院子裏一片漆黑,仔細分辨能聽出房間裏有四個人的呼吸聲。
分别是兩個大人,兩個孩子。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從腰後抽出匕首,一點點的将門栓撬開。
陳家村這個村頭,也是姓陳的,叫陳大富。原本也算是陳家村的富戶,家裏有十來畝良田,後來家道中落,欠了不少銀子,就将地連同自己一起給賣了。
常老夫人買下土地之後,也就直接讓陳大富做了莊頭,還将臨近的土地也都買下,交給他一起負責。
陳大富這也算是因禍得福,除了土地不再是他的之外,比原本的日子過得好多了。
做個莊頭,除了直接下地幹活,也能雇幾個人,或者租給佃戶。一年下來也能有點油水。
這不是也讨了媳婦,生了孩子。
陳大富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感覺自己不由自主地起身,等他徹底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處小黑屋裏。
“誰?哪個王八蛋在搗鬼?”陳大富想要掙紮,奈何兩條胳膊被捆在身後,結結實實紋絲不動。
“陳大富!”冰涼的匕首拍了拍陳大富的臉,那涼意讓陳大富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誰,到底是誰?”
啪。
陳大富被抽了一巴掌,“嚷嚷什麽?惹怒了我們,小心扒了你的皮。”
“好,好漢爺。饒命。”陳大富瞬間老實了。“幾位好漢爺是九宮山上來的吧?我對夫人畢恭畢敬,一日也不敢怠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