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家,在常家,妹妹都是稀缺物種。需要随時守在身邊,不能讓壞人給拐了去。
今天早上奕兒出來的時候,幾個在家的哥哥還不忘再叮囑他一遍。
現在看到這兩人臉上的怪異,眼神裏的輕蔑和惡意,就仿佛當年的郭成一樣,奕兒頓時滿眼厭惡地低喝一聲。
他這一出聲,原本分散在四周守護的十名精兵頓時就過來了。
“奕兒少爺,出了什麽事?”
曹氏趕緊過來,冷冷道,“你們倆在看什麽,還不快随我進去!”
這夫妻倆真是不知所謂。
欺負莺莺習慣了,如今竟然還敢用那種眼神看着龍寶兒。
簡直作死!
莺莺可能隻有她護着,但是若是欺負……别說欺負,就是惹得龍寶兒不高興了,那他們兩口子估計在京城都待不下去了。
龍寶兒到底有多受寵,她這些日子,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她也深谙薛青松和常春的本事。
這可和龍寶兒和莺莺兩個孩子打打鬧鬧的興緻完全不同。
曹氏這也算是變相的救曹魏夫妻一把,不過兩人未必懂。
見曹氏呵斥,兩人趕緊跟上。
“奕兒,照顧好龍寶兒,别離開馬車。”曹氏和藹地說道。
莺莺就要成爲她的女兒了,這奕兒據說也已經松口,估計記到他們夫妻名下的日子也不遠了,這就是她的兒子了。
“好。”奕兒點頭。
那邊曹氏拉着莺莺,後面跟着曹魏夫妻,進去找到掌管戶籍的官員,将事情說了一番。
這種手續輕易不能更改,一旦改了那就是闆上釘釘,所以官員反複詢問,知道這位要将侄女過繼做女兒的竟然是常家的二夫人,頓時肅然起敬。
曹魏有些不以爲然,甚至有些忿忿不平。
他堂堂的六品官員,怎麽還比不上他姐夫那種閑散人員了。
果然這些官員谄媚的,連高門大戶的二世祖都要捧着。
小官卻不管他的神色,朝着曹氏将事情的利弊都給她分析了一番。
曹氏點點頭,“這些我都想到了,麻煩先生了。”
“哎,不麻煩不麻煩!”
很快,文書寫了出來,曹氏率先寫上名字,按上了手印。
文書推到了曹魏面前。
小張氏卻想起了别的事情,“大姐,莺莺這孩子就給您了,您的嫁妝我們什麽時候過去清點?我這裏倒是有一份單子,就是不知……”
曹魏的手一頓,也看向了曹氏。
旁邊的小官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了曹魏。
這年頭,還有人打自己姐姐嫁妝的心思?後來一想,想起來這位常二夫人好像膝下沒有一兒半女的,也難怪娘家人惦記上了。
隻不過,還是讓人覺得不齒。
這種眼神被曹魏發覺,頓時就有點羞惱。
心氣極高的曹魏,被自己的妻子當面詢問這種事,哪裏下得來台,“住口!”
小張氏一怔,低頭不敢說話了。
曹魏看向曹氏,“姐,這件事我聽你的安排。”
話雖然說的好聽,眼睛卻緊緊盯着曹氏。
曹氏熱不在心中冷笑,若不是他想要,就不會在信上那樣說了。
姐弟相處三十多年,曹氏有什麽不懂的。
想要面子,還想要實惠?
美得你!
曹氏勾勾唇,“我知道的。”
曹魏滿意地低下頭,寫上自己的名字,又按上了手印。
一式三份,官方一份,兩家各一份,從此曹家沒有了這個女兒,常家多了一位小小姐。
曹氏正待起身,小張氏忍不住再次開口,“大姐,那嫁妝的事情,也寫下一份文書吧。”
這次曹魏也不矜持了,眼巴巴地看着曹氏。
曹氏冷笑一聲,“我的嫁妝爲什麽要給你們?”
“什麽?”
“大姐,這不是我們說好的事情麽?”
“說好?和你們說好什麽?”曹氏反問道。
“說好了莺莺歸你,嫁妝歸我們一半啊!”小張氏急道。
“哦,這事了。”曹氏慢條斯理地說道。“可這不是你們昨天來信說的兩件事麽?第一件,你們說家裏困難,曹魏的俸祿隻夠吃飯和養正兒的,還說我将莺莺養歪了。第二件事,則是說我無兒無女,将來嫁妝也是要還給娘家的,不如先給你們一半。是這兩件事吧?”
“對,但……”
“你也同意是兩件事就好。”曹氏看看自己昨日新暈染的指甲不經意般說道,“第一件事我答應了,我不是讓下人去你家通知你來了嘛。至于第二件……”
曹魏和小張氏眼巴巴地看着曹氏,曹氏一笑,“我現在有女兒了,也不算是膝下無人,所以我的嫁妝,當然是留給我的女兒啊。這有什麽不對麽?”
不對!
這當然不對!
那他們不是白把女兒送人了,卻什麽好處都沒收到?
想到這裏,小張氏怒瞪了曹魏一眼,如不是他剛才呵斥她,這件事非得弄得明明白白再簽下這文書不可!
曹魏也有些惱怒,“姐,你看看莺莺這個樣子,将來能嫁到什麽高門大戶,哪裏就用的了那麽多的嫁妝了!”
當年他姐姐嫁人的時候,他爹還在。再加上是嫁到常家,那是鎮遠伯府,嫁的人又是常茂名這京城鼎鼎有名的才子、美男子。
若是嫁妝太少,那可是不好看的。
所以常家送來的聘禮曹老爺子隻留下了一部分不宜送回去的,然後又添置了不少進去,當做嫁妝,這才讓曹氏風風光光出嫁。
到後面曹魏和小張氏結婚,給出的彩禮可沒有曹氏的嫁妝那麽多。
曹老夫人爲此還跟老爺子鬧騰過,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憑什麽還給她這麽多東西。
被曹老爺子一頓罵:那是人家常家給姑娘的聘禮,你留下幾樣還不夠,難不成還想都扣下?
其實曹魏成親時候給出去的聘禮,才是曹家該有的水平。
隻是曹魏和小張氏一直不平衡。
如今曹氏咬牙說不給,他們夫妻哪裏還坐得住。
“不行!這嫁妝你今天必須吐出一半來!”曹魏撕破了虛僞的面具叫嚣道。
門口又進來一人,淡淡地開口。
“什麽人這麽大膽,敢搶我夫人的嫁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