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特别稀少,每年的元宵裏就隻有一小部分,能不能吃到,絕對要看運氣了。
龍寶兒運氣很不錯,碗裏有一個,常春給她補的那個,居然也是。
香甜濃稠的褐色餡料出來,龍寶兒就被妹妹震驚了。
莺莺羨慕極了,将自己碗裏的元宵都吃了下去,一個都沒有。
“姐姐,你想吃麽?”龍寶兒吃到第二個可可果餡的問道。
看着那咬開了一半的元宵,曹莺莺咽了口口水。
但是她已經吃了七個,實在是沒地方了。
“你不吃啊?那我吃了!”龍寶兒一口将剩下半個送入口中。
曹莺莺:拳頭硬了!
今天這一天,雖然也有不愉快,但大體還是朝着好的方向發展的。
曹氏嘴角噙着一絲笑,一手拉着莺莺,和常茂名并肩朝着錦蘭而去。
“夫君,和大哥妹夫聊的事情聊好了?”
提到這個,常茂名臉上的笑意加深,“嗯。”
看常茂名心情似乎很不錯,曹氏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對了,我前些日子回去看了看弟弟,他狀态很不好……”
常茂名不置可否。
他那個小舅子,雖然是他嶽父一手教出來的,但是性格卻不像。
老嶽父雖然一輩子沒有大富大貴過,但是人很豁達。做事盡心盡力,絕不結黨營私,否則也不能讓他爹娘認可這門親事,同意求親。
曹氏還好,頂多是不機靈,但是還算是聽他的話。
可這小舅子曹魏,除了和曹氏如出一轍的不機靈外,還要再加上心比天高,手比腳笨。
學問這方面還過得去,畢竟是書香門第,老嶽父管得緊。
但是每三年就要科舉一次,中間若是朝中有什麽大喜事,還會增開恩科。這就讓進士其實也不是人人都能有官做。
尤其是曹魏還不想去外地掌一方民生做父母官。當時也是曹氏開口求到了常茂名頭上,讓他去找大哥常茂知走走關系。
路子,常家自然是有的。甚至不需要通過别人,隻要直言求到聖上面前,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可平心而論,曹魏撐不起他肖想的那些官位的。那些不但不能讓他平步青雲,按照他的腦子,恐怕還有牢獄之災。
所以這幾年,常家兄弟都沒有再去管曹魏如何。
沒想到今天曹氏再次開口。
“嗯,我想想吧。”常茂名頓了一下說道。
今天氣氛挺好的,也犯不上爲了曹魏的事情鬧得他們夫妻不和諧。
曹氏天真,頓時喜滋滋。
等看着曹莺莺洗漱睡下了,曹氏才重新回到了她們自己的院子。
常茂名正在燈下看書,曹氏過去挑了下燭火,瞥見了桌上的信封,忽然想起了傍晚時候弟弟讓人送來的信箋。
“夫君,晚上事多,我一時忘記了。弟弟曾讓人送來一封信。”曹氏将信從書下抽了出來。
“曹魏的信?”常茂名翻書的動作一頓,“離得又不算太遠,怎麽還用寫信?”
鎮遠伯常家、大将軍府,都是位于内城的東城。
東城都是皇親國戚,或者世襲的爵爺們。
薛大将軍雖然不在這之列,但是他薛家那大宅子,卻是皇家賜予的。是當初一位侯爵的府邸,後來被抄家,府邸修葺之後,直接給了薛大将軍。
說來,那位全家抄斬的侯爵,就是當年故意拖延糧草,想要坑害常家老太爺,他的老嶽父的人。
薛青松住進去後,每天都心情極好。
而京城的西城區,住的則是朝中官員。
但是官員也分三六九等。像宋倩兒的父親就是住在那裏的。
可曹家,不管是當年的曹老爺子,還是現在的曹魏,都沒有資格。
六品小官在京城算不得什麽,隻能住在南城。
可到底,都是在皇城之内,無非是遠近罷了,讓人送個口信,或者親自過來一趟都不算遠,哪裏還需要送信呢。
抱着這個懷疑态度,常茂名打開了信箋。先是快速浏覽一遍,最後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
曹氏雖然不聰明,但到底和常茂名十幾年的夫妻,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有問題。
“怎麽了?”
“你自己看看。”常茂名直接将信箋遞了過去。
曹氏接過一看,臉上一點一點的難看起來,最後臉色鐵青地将信箋朝桌上一拍,勃然大怒。
“曹魏這個混賬東西!夫君,他做官的事情,不要再管了!”
常茂名從善如流,“聽夫人的!”
曹氏在屋中來回走了兩圈,實在是忍不住跟常茂名訴苦,“你說說,他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
那信箋之上,先是說起莺莺這次在宮中和宋倩兒的事情。
言談話語之間,都是曹莺莺的不是,是她不識大體,言語惡毒,竟然在兩位皇子面前陷害親表姐,害得她丢人,被趕出宮門。
說到他自己極爲失望,這個女兒他是不想也不敢再要了。
這就是要将曹莺莺給曹氏。那曹氏可是樂不得的。
這孩子她自小養大,若不是因爲曹魏和小張氏才是莺莺的爹娘,将來婚嫁還需要他們夫妻拍闆,曹氏又怎麽會讓莺莺一次次回家去跟他們搞好關系。
卻原來,親情對他們夫妻來說,一文不值。
不,也不是。
而是這女兒在他們眼中一文不值。
這一點,曹魏倒是很像他們的娘。
當年她娘對她這個女兒也是百般挑剔,她爹教她讀書的時候,她娘還試圖阻攔,說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
也是因爲受了這種思想影響,她雖然讀了書,也有些才名,卻一直都顯得小家子氣。
如今看曹魏對于曹莺莺的态度,那顯然是如出一轍。
隻不過當年她還有個好爹,但是莺莺隻有她這個姑姑疼。
這些,還隻是曹魏的指責,後面的話才是真的将曹氏的怒火一把點燃。
這曹魏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嫁妝之上,說什麽她多年無所出,将來的嫁妝左右也是要還回娘家的,那就不如現在就還回來。
也不用太多,一半就可以,另一半就當做莺莺的嫁妝,将來她嫁人的話,他們就不再出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