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莺莺換好,曹氏發現這衣服,竟然有些寬松了。
這衣服是年前才做好的,隻是等做好之後,莺莺已經比之前量身體的時候又胖了一些。
但這一身又是料子最好的,進宮去能見到各家的小姐,曹氏當然是想莺莺能更體面一些。
沒想到意外發現莺莺瘦了。
“莺莺,你真的瘦了。”曹氏有些激動。
天天看着,曹氏都看習慣了,一時沒有發。此時仔細觀察就能發現莺莺真的瘦了不少,原本腮幫子都圓了的小臉,現在也多少有點秀美的弧度了。
這才不過七八天的光景而已。
“瘦了?”莺莺一愣。
她長這麽大,也就是年幼剛被姑母接過來的時候,每每被姑母抱着說瘦。
近幾年她記憶中就隻有姑母背着她歎氣說又胖了。
曹莺莺反應過來,頓時拉着曹氏的手,“姑母,我瘦了!一定是最近沒吃到大雞腿的緣故!”
“對!”曹氏肯定的點頭。
以前就吃雞腿和雞蛋。現在每天跟着兄弟妹妹們一起吃飯,根本就沒她挑食的餘地。
大廚房那邊做的菜葷素搭配合适,曹莺莺若是挑食不吃,那可能就什麽都吃不到。
而小廚房這邊最近也徹底歇了,張媽除了每天下午那一碗肉湯,什麽都不額外做。
飲食健康了,晚上還不吃飯了,這肉自然是開始往下掉了。
“那,姑母今天讓張媽給我炖一鍋雞腿吧!”曹莺莺一臉興奮地說道,“好好給我補補!”
“補什麽!”曹氏氣哼一聲,然後開始交代曹莺莺,“今天與你常家姑丈姑母一起入宮,要聽話,不能惹禍。要是在宮中得罪了貴人,那可是要被問罪的。”
“問罪?”曹莺莺也不過七八歲,長在常家鮮少出門,更有曹氏這樣一個姑母護犢子似的護着,雖然任性,卻也天真。
“莺莺,姑母可不是在和你開玩笑。”曹氏拉着莺莺的手正色道,“萬事要忍讓,千萬不能在公衆任性,不然……”
曹氏生怕曹莺莺不往心裏去,想了想心一橫說道,“要是你表現不好,姑母可能會被抓走殺掉!”
曹莺莺雙眼倏然瞪大,嘴張張話都說不出來。
看着莺莺小圓臉都白了,曹氏也覺得自己話有點過了,“沒事沒事,别像在家裏惹禍就好。”
“姑母嗚嗚嗚……”莺莺頓時哭了出來,“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她之前還羨慕嫉妒龍寶兒有哥哥們疼,還能進宮。但是現在,她什麽念頭都沒有了。
“不去不行!”曹氏搖頭。
這一趟去宮中,可能是莺莺這輩子唯一一次進攻長長見識了。
别看這對于老夫人,對于龍寶兒可能不算什麽稀罕事,以後還會更多。
但是曹莺莺身份所限,卻沒有這種可能。
就和其他小門小戶的平凡女子一樣,一輩子都沒進過宮。
曹氏還記得自己十幾歲快要及笄的時候,爲了将來好說人家,她娘帶着她和其他府中走動。
她爹就是京中一小官,在偌大的京城之中,數不清的皇親國戚、高門貴女,她們母女就像是大海之中兩條小泥鳅,毫不起眼。
有一次去另一位小姐家,那家小姐的表姐妹正好來,和她們這一行人說起了進皇宮的所見所聞,可是讓她們那一圈子人羨慕不已。
她現在還記得她母親還有周圍那些婦人對于那位表小姐的恭維和贊美。
如果莺莺也去過皇宮,将來不是也能将身價提高一點。
因着種種想法,曹氏給曹莺莺重新洗臉梳頭,将人送到了常春手裏。
并且千叮咛萬囑咐,客氣的不得了。
連薛青松都覺得有些奇怪,“今天二嫂怎麽了?”
“不知,我們走吧!”
兩口子帶着兩個小丫頭上了馬車,還是上次那輛寬敞的馬車。
龍寶兒坐在舅舅腿上,莺莺坐在常春身邊,四個人相對而坐。
桌上有熱着的水,還有點心。
“你們若是餓,就墊一墊肚子,宮中也會準備吃食的。”常春溫和的說道。
龍寶兒不大餓,莺莺倒是有點,每天下午這個點,她是要喝一碗肉湯的。
今天光顧着忙活換衣服了,沒喝到。
可曹莺莺被曹氏剛才的話吓到了,難得的食欲被抑制住了。
一路無話直到宮門口。因爲進宮就不能亂帶閑雜人等了,所以丫鬟長随就隻能留在外面或者先行回家。
薛青松抱着龍寶兒,常春領着莺莺進入了宮門,還以爲要像之前一樣,先到偏殿等候,跟着其他朝臣命婦一同進入,沒想到他們四人才進入,立馬就有一位品級不低的太監過來。
“薛大将軍,薛夫人。哎呦這位就是龍寶兒小姐吧?聖上和娘娘在裏面等着呢。”
薛大将軍認識這個太監,也是聖上身邊的一位紅人,連忙笑着問道,“桂公公。我們還另外帶了個孩子……”
“哎呦,多大的事兒啊。您就是把府上的少爺們都帶來,聖上肯定也是高興的。”桂公公笑道,“這位小姐長得可……呃,可真結實啊。”
桂公公看了曹莺莺一眼,差點沒找到誇獎她的詞。
薛青松和常春帶着兩個孩子跟着桂公公去見過聖上和娘娘。
龍寶兒今天還特意帶着那挂長命鎖,這可是皇後娘娘賜的,戴着才顯得尊敬。
果然,皇後一看到這長命鎖,頓時就笑了,“聖上,您看,龍寶兒還戴着我送送她的長命鎖呢。”
“龍寶兒,來!”
薛青松四個人剛要行李,就被聖上攔住了,并讓人賜座。
而龍寶兒則是被之前見過一次的喜公公領着到了聖上和皇後面前。
皇後自己沒有女兒,對于這個長相甜美愛笑的小丫頭本來頗爲喜愛。
後來經過那次刺客事件後,從太子口中知道當時太子本想帶着兩個弟弟出去散心,卻因爲龍寶兒哭着阻攔才作罷這件事。
皇後當時就心中已經,奈何那時候聖上真帶着薛青松等幾位心腹重臣在追查真相。
等後來聖上回來的時候,皇後才将此事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