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子午覺,那是很重要的。
龍寶兒被哥哥們抱回去,就跟着舅母一起睡,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睡着了。
“這孩子,累成這樣了。”常春笑道。
另一邊曹莺莺也跟着常茂名和曹氏夫回了錦蘭園。
因爲有常茂名在,曹莺莺半點不敢作妖,老老實實地跟着在兩人身後。
一會兒去就跑到自己的小院,拉上被子睡得昏天暗地。
下午,常茂名就不安排課程了,一來現在還是過年,而且今天也是臨時抓人上課的。
不光龍寶兒睡到了下午,曹莺莺這一覺也睡了一個時辰。
起來玩了一會兒張媽就将湯端給她了。
湯裏有排骨肉,有蔬菜,曹莺莺吃的很香。
可以預知的,當天晚上曹莺莺又吃不下飯了。
“真的沒事麽?”
“沒事的。”常茂名拿着書慢慢看着,随口說道。
“夫君,今天莺莺學業如何啊?”曹氏挨着常茂名坐下,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其實雙手絞緊。
這次常茂名将書放下了,很認真的說道,“莺莺不笨,不過就是性子有些耐不住。不過跟着其他孩子一起比着,倒是難得的讀下來了。”
“才一天……”
“對啊,才一天。”常茂名說道,“才一天就能看出很多東西。”
曹氏頓時羞愧地低下頭。
他們曹家雖然窮,但也算是書香門第,他哥哥弟弟讀書都不錯,她自然也是讀過幾本書的。
隻是對于莺莺,她真是把她慣壞了。
書讀不了幾頁,就這裏疼那裏癢的,簡直沒有片刻是坐得住的。
真要是那秃小子一般上蹿下跳的也無妨,關鍵她還不願意動彈,注意力全在吃上。
想到以前的莺莺,再想到常茂名口中的莺莺,曹氏粗喘了幾下,好半晌才擡起頭,“我可能是确實不會教孩子。夫君,莺莺我是拿她當自己骨肉的,你看在你看在……”
常茂名心裏一動,伸手握住了曹氏的手,“放心,就算是将來将奕兒收養,也不會動搖莺莺的位置。你拿她當女兒,我知的。”
“夫君……”
“我們這輩子,可能都沒有孩子了。你養大莺莺,也算是感情有個寄托。奕兒若是來了,你也好好待他,将來也是莺莺的底氣。”
曹氏點點頭。
她雖然眼界不高,卻能明白這話。有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在,就是姑娘家的底氣。
這世道如此。
“你放心,若是奕兒肯來,他就是我親生骨肉。”曹氏想通了這些,一字一句地說道。
從這日後,龍寶兒每天早上都跑到錦蘭園門口來找莺莺。
陪在她身邊的,多是薛雷和常軒,有時候這兩人不在薛家其他兄弟也會搶占機會,奕兒偶爾也能搶到一兩次。
龍寶兒倒是不介意誰陪着她,天天早上起來走這一個大來回,倒是讓她走路小跑都比之前穩當了不少。
連常春都笑着說,這是因爲龍寶兒被圈養,又經常被打傷。現在走路多了,雙腿得到鍛煉自然強健多了。
隻是要注意不能急于求成反而傷了筋骨。就是這樣每天走一走,下午玩一玩就足夠了。
曹莺莺這邊,每天早上被龍寶兒薅走一起去飯廳跟大家一起吃飯。
第一天的教訓讓她不敢在挑食,生怕再餓上半天。
有時候龍寶兒無意中眼神掠過她,她都要緊張地趕緊大口吃包子,生怕龍寶兒覺得她不愛吃,讓端走。
吃了幾天,莺莺覺得大廚房的早飯也挺好吃的。包子雖然有皮,但是架不住餡好吃。而且有葷有素。
有時候不吃包子,早上吃酥餅,酥餅兩面油光光的,裏面有肉沫和香蔥,吃起來外酥内綿。
再配上白米粥,更香。
雞蛋也不是天天都是鹵蛋,有時候是鹵蛋,有時候是茶葉蛋,有時候白水蛋,有時候則是煎蛋,一人兩個。
瑩瑩已經很久都沒想起早上的大雞腿了。
吃飽飯,稍事運動,就進入花房一角他們的小學堂。
清晨的袅袅讀書聲,讓常家往日過于甯靜的院子都染上了一絲朝氣。
老夫人最近心情都很好,還親自吩咐自己的小廚房做了一些繁複但美味的點心給孩子們加餐。
龍寶兒年紀雖小,但是讀書卻很努力,每天将二舅舅常茂名教的東西,都讓哥哥們幫她寫在紙上。
隻因她年紀太小,二舅舅不許她用毛筆,隻能用手指沾着清水在桌面劃拉跟着哥哥們學寫字。
記回去的筆記,龍寶兒晚上還要溫習,依偎在舅舅或者舅母懷裏,一筆一劃的用小手指頭劃拉,再反複背誦。
常春簡直都要被外甥女認真的小模樣萌翻了,笑着親了她臉頰一下,“龍寶兒怎麽這麽乖?爲什麽要這麽努力的學習?”
“因爲龍寶兒想像舅母一樣!”龍寶兒大聲說道。“舅舅說舅母是最最美好的人,又知書又達理,龍寶兒也……”
龍寶兒話沒說完,常春就忍不住笑出了聲,“這都是你舅舅說的?”
“嗯!”龍寶兒用力點頭。
“乖!先去洗漱。”常春召呼自己的大丫鬟過來,抱着龍寶兒去洗澡漱口。自己則是朝着中門那邊瞥了一眼,“還不過來!”
“嘿嘿嘿嘿。”薛青松很是不好意思地笑着進來。
“跟小孩子胡說八道”常春瞪了薛青松一眼。“我說這幾天二哥看到我,怎麽眼神古怪,原來是因爲這。”
“怎麽是胡說八道呢。在我心裏夫人就是這樣!”薛青松正色道。
“想當年我就是個窮小子,看到夫人的時候,真覺得就是天仙下凡了。長得那麽好看,說話那麽好聽,對我還那麽溫柔……”
“那現在呢?看過了這麽多的名門貴女,是不是我又粗野又沒女人味,成日裏隻會舞槍弄棒,一點都不問頭?”常春闆着臉問道。
“越是見識過那些所謂的名門貴女,越覺得我幸運。”薛青松将常春的手拉到自己雙手之間,小心的捧着,“她們的眼界都困在那後宅之中,哪裏比得上我夫人的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