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将軍前些年一直在外厮殺,如今從邊關回來,直接掌管了京郊的步軍營。
薛青松的官銜自然遠遠高于這一個小職位,他可是陛下欽封的一品大将軍。但是不得不說,将京師的安全都交給了薛青松,當今聖上是真的信任他。
這一點,遠比什麽官職都重要。
所以薛雷很希望自己表哥跟自己一起去軍中。
不過常軒顯然有自己的想法,“這個,還要問過父親。而且在軍中,我就不能尋找這個契機了。”
軍中管束多一些,出入自然不方便,哪怕他是常家人,是鎮遠伯世子,也不能破這個例。
“也是這個道理。”薛雷也好作罷,畢竟這可是關系到他表哥的性命。“那表哥要走科舉麽?”
他們是武将世家,一般就是走軍中的路線。如果要在朝爲官,那就是要走科舉的路線了。
好在他們即便是在山上,四書五經也不曾丢棄。
他們的師父可是世外高人,再加上幼年時候他們都是由常茂名發蒙,基礎打的都很好。
薛雷主攻軍法,常軒學的就更深了。
薛雷相信,自己表哥就算是參加科舉,也照樣能夠金榜題名。
“不了。科舉是寒門出人頭地的唯一機會,我等何必跟他們争。”常軒笑着搖頭。
“何況常家的祖訓就是不出頭。我何必去出這個風頭。”
常軒是鎮遠伯世子,将來還要承襲這個爵位,确實沒必要太過出風頭。
“也是。”薛雷點點頭,随後又高興起來,“就算是不去軍中,咱們離得也近了。喝酒的機會就多了!”
“嗯!”常軒也笑着點頭。
他們表兄弟都是能喝的,主要是因爲他們師父就能喝,他們上山之後,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下山給師父買酒。
在山上學藝這麽多年,他們兄弟的酒量也大了不少。
“表哥,再幹一杯!”薛雷端起杯子興高采烈地說道。
“好!”常軒剛要喝,一眼就瞥見了薛家老六薛霸偷偷摸摸拿着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趕緊喝止。
“小霸王,小小年紀也想喝酒?”常軒笑罵道,“看我一會兒不打腫你的屁股。”
薛霸被抓個正着,無奈地将酒杯放下。
他是看都到爹爹舅舅哥哥們都在喝,也想嘗嘗什麽滋味。
何況這味道聞起來,是真的好香。
薛霸正想辯解兩句,忽然看到對面龍寶兒吃完嘴裏的果子,順手抄起面前的小杯子一飲而盡。
薛霸手指着對面,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等常軒和薛雷低頭,才發現龍寶兒竟然将酒當水給喝了。
“哎呦!這不能喝!”
“妹妹乖,快吐出來!”
龍寶兒轉頭看看兩人,乖乖張嘴。可嘴裏哪裏還有一滴酒啊。
兩人又驚又慌,龍寶兒可憐巴巴道,“哥哥,這個水好辣……”
“這這……”薛雷不敢隐瞞,趕緊起身跑到花廳裏間,戰戰兢兢低頭将事情說了一遍。
“什麽?”常春大驚失色,趕緊起身,将桌子都撞了一下。
“怎麽了這是?”老夫人和甯氏連忙詢問,等知道龍寶兒喝了滿滿一杯酒後,也都愕然地起身,急急朝着邊來。
常家的酒很不錯,入口綿軟,但是下了肚子酒勁兒就上來了。
等薛大将軍将龍寶兒接過來,小丫頭面紅耳赤的,雙眼都睜不開了,依偎在薛青松的勃頸處呼呼睡去。
“快去請太醫!”甯氏趕緊吩咐道。
“你們幾個!”常春看着幾個兒子,臉上都是寒霜,連常軒這個侄子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姑母,都是侄兒的錯。”常軒愧疚,“是我沒注意到,才讓龍寶兒誤喝了酒。”
“胡鬧!”甯氏也冷下臉,“龍寶兒這麽小,你們兄弟幾個都看不過來麽?”
常軒,還有薛家哥七個,都慚愧地垂下了頭。
他們當時怎麽就全被老六給吸引了注意力,沒注意到龍寶兒呢!
鬧出這種事,飯自然也吃不下去了。
薛青松抱着龍寶兒回了常春在家裏的院子。
雖然出嫁這麽多年,但是她未嫁之時的院子還在,也每天被打掃的幹幹淨淨的。
龍寶兒被抱過來,一家上下也都跟了過來。連曹氏都不例外,隻是吩咐自己大大丫鬟将莺莺送回去。
莺莺還有些不太樂意,畢竟她還沒吃夠呢。
曹氏隻能吩咐自己的小廚房給她準備點心,這才匆匆來到常春的院子。
她其實對龍寶兒并不喜歡,跟過來也是因爲必須走這一遭。她可不想常茂名剛回來,就因爲這件事和他鬧不快。
這小丫頭一來就受到這麽多人的喜歡,她心裏多少有些爲莺莺鳴不平。
她卻忘記當年莺莺剛被她接來的時候,常家上下也都是對莺莺很好的。隻是這幾年莺莺真的被曹氏驕縱壞了。
太醫院的太醫很快就被請來了,給龍寶兒号脈檢查後笑着開口。
“不妨事,不妨事。脈象很穩,小姐現在應該是睡着的狀态。”
衆人這才松了口氣。
“太醫還是給開一副藥吧。”常春不放心地說道。
“也好。”太醫想了片刻,就開了一個藥方。
常茂知接過藥方,将太醫送走,又打發人去抓藥。
藥很快就有二管家抓回來了,由甯氏身邊的大丫鬟親自盯着熬藥。不過是一個溫補的方子,不需要喝太久,隻有三服。
這一杯酒,足足讓龍寶兒睡到了日頭偏西了才揉揉眼睛睡醒。
“龍寶兒,你醒了?”旁邊一直守着龍寶兒的常春說道,同時伸手摸摸她的額頭。
“如意,去打點熱水,看看這一頭的汗。”
“舅母。”龍寶兒還沒完全清醒,迷迷糊糊之中聲音帶着嬌憨。
“哎,舅母在呢。”常春摸摸龍寶兒的小臉,“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
“腦袋裏面有東西……”龍寶兒委屈地說道,“晃悠。”
常春忍俊不禁地笑出來,“沒事沒事啊,那是酒上頭了。”
“酒?”龍寶兒因爲剛剛睡醒, 眼睛濕漉漉的,卻在聽到酒字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懼意。
“龍寶兒,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