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是打熬身體,學些防身本領。鎮遠伯府就這一個子嗣,傷不起。
二來也是因爲常軒确實命中有劫難,需要避世才能化解。
隻是這劫難什麽時候避過去,并不好說。所以從十歲那年開始,常軒就和小兩歲的表弟薛雷結伴上山學藝,隻有過年時候才歸家看看。
“兒呀,你師父可說你什麽時候能徹底回家?”甯氏拉着兒子的手顫抖着說道。
薛雷在去年就已經下山了,就在薛青松麾下,還出去打過一次仗。
甯氏也盼着自己兒子能早點回來。
老夫人和常春也是同樣的想法,眼巴巴看着常軒。
“我下山的時候,師父讓我暫時待在家中。”常軒抿了下嘴,“師父說,命數有變。”
“啊,那是好是壞啊?”老夫人顫抖着聲音問道。
“師父說,逢兇化吉,有貴人相助。”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松了口氣,常春趕緊幫她胡噜胸口。
“有轉機是好事。”甯氏抹抹眼淚。
據說是因爲他們家祖上沖鋒陷陣殺人太多造成的。
當年就有高人給常家老祖算過,常家撐不住三代。這才有了老祖婉拒了開國聖人封王的旨意,隻承了一個伯爵的封号,給常家留下一線生機。
隻是,即便如此鎮遠伯府也是人丁不旺。
常家人行事向來低調,還經常施粥,去寺廟捐贈,都是爲了子孫延綿。如今傳到了第六代,可眼看着子嗣越來越艱難。
長子常茂知和甯氏早年生了兩個孩子,大的一個女兒幾歲上就夭折了,幾年後又生下了的就是常軒,當年也差點沒保住,後來更是說性命攸關的大劫難。
次子常茂名和曹氏甚至一兒半女都沒。
常軒這一代更要命,到現在都沒定親,甚至有家都歸不得。
可想而知,老夫人心裏多難受了。
現在聽到事情有轉機,就像是壓在心上多年的大石頭,突然被人搬起了一角,輕快了不少。
“喜事,大喜事,兒媳婦啊,再去加幾道菜!”
“哎!”甯氏起身,痛快地應了一聲,哪裏還有之前大家閨秀的穩重,整個人腳步都快了三分。
“正好,這也算是雙喜臨門了。”老夫人用手帕沾沾眼角。
“祖母,還有什麽喜事?”常軒好奇道,又看看姑母常春,“莫非是姑父又要升官了?”
“不是,是你又多了一個小表妹。”
聽到小表妹三個字,常軒有點笑不出來了。
他家是有個小表妹,曹莺莺嘛。
雖然他每年也就過年的時候在,可對這個表妹的感覺也十分不好。
“是我二嬸又收養了個女兒麽?”
聽到常軒的話,老夫人和常春對視一眼,都笑了出來。
“不是不是,這個表妹是你姑母家的。”老夫人笑着說道。
“姑母……難道……”常軒驚喜地起身,“莫非姑母又生了個女兒?恭喜姑母!”
常軒可是知道,他這位姑母生了五個兒子,就想要一個女兒的。
現在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這才真真的是他小表妹呢!
親哒!
常軒臉上的笑容還沒下去,就見常春搖頭,“不是我生的,但是和我親生的也差不離。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了。”
“是啊,軒兒先去換衣服,咱們中午到花房吃飯,你幾個表弟,還有小表妹都在那邊呢。”
“好。”常軒從老夫人的院子離開。
常軒的院子就在中院最好的一個院子,回去的路上正好能經過花房。
本想直接回去,但是對于小表妹還是好奇的,就轉了個彎準備去看看。
花房很大,所以也有幾個入口,常軒從後院過來,進去就看到了薛家的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四個表弟在這邊玩耍。
薛家七子,其中五個是常春親生,老二和老七則是養子,都是收養的遺孤。
老二來的時候,五六歲已經記事。老七則是在襁褓中抱回來的。
對于兩個孩子,薛青松和常春夫妻倆都視若己出,該獎獎,該罵罵和親生兒子們沒有區别。
伯府這邊也是如此,将七個孩子都當做親外孫。
所以常軒和這些表弟們關系極好。
看到常軒進來,四個孩子瞬間沖了上來。
“表哥!”小七撲過去甜甜喊一聲,小七最會撒嬌。
“表哥!”小六加了助跑直接沖過去,常軒感覺直接跟被小野豬撞了一下似的,幸好的功力深厚,要不然得一屁股蹲坐地上。
“又又又又又又……”老五挺起胸脯,一副哥哥的模樣開始教訓。
“又想挨揍!”老四人忍不住接口。
常軒瞬間就大笑出聲,挨個揉揉幾個表弟的頭,“你們幾個又長高了。其他幾個人呢?”
“三哥去外祖母那邊了,大哥二哥在前面。”
“好!”常軒伸手将抱着自己手臂的老七抱了起來。
老六和小七其實才差一歲。但是看看老六這個小胖墩,常軒還是決定抱最小的弟弟。
沒想到小七卻一臉羞澀地拒絕了,“表哥不要抱小七,小七現在是大人,是哥哥,不能抱了。”
“嗯?小七都成哥哥了?”常軒看着小七白淨秀氣的小臉說道。
“是啊,我有妹妹了。妹妹好可愛。”小七認真點頭,“表哥我們去看妹妹好不好?”
“好!”常軒欣然點頭,他來這邊走,就是想要看看這個新出爐的小表妹。
看看薛家七個表弟的樣子,常軒心裏有了好奇,看來這個表妹跟曹莺莺不同,應該還是很可愛的。
薛雷坐在花房的椅子上,薛霆就在他旁邊,兄弟倆一邊看着在花叢之中快樂跑着的龍寶兒,一邊聊天。
旁邊陪着龍寶兒的是奕兒。
奕兒也沒怎麽見過花。
龍寶兒是被困在一個小院中,奕兒也差不多,被困在那座宅院裏,也就是活動的地方大一點,其他沒有區别。
和郭家死氣沉沉,滿院子散發的臭味相比,這裏繁花似錦,鼻端都是若有似無的香氣。
“一二哥哥,你來!”龍寶兒忽然跑過來神秘兮兮地一拉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