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雷将這一幕看了個滿眼,錯愕地張大嘴喊了一嗓子,“爹,這屋裏有老鼠!”
薛雷這一嗓子,剛叼上肉片的小老鼠被吓得渾身一抖,口中的肉片立馬掉了下來。不過它什麽都顧不上了,轉身快速地鑽回了洞裏。
“嚷嚷什麽!有老鼠有什麽好奇怪的。”薛大将軍沉着臉罵道。
薛大将軍自然也早就看到這一幕了,本來還欣慰龍寶兒沒有白白浪費好心,小老鼠還真的來吃了。
誰知道小老鼠轉頭被他兒子一聲吼吓跑了。
龍寶兒也發現了,從椅子上出溜下來,看到落在外面地上的一片肉,有些沮喪。
“小老鼠,你來吃吧,我舅舅和哥哥不會傷害你的。”
薛雷這才知道自己無意中壞了事,有些不自在地抓抓頭。
“龍寶兒!”薛大将軍瞪了兒子一眼,起身來到龍寶兒身邊,拿起了那個小碗。
“舅舅?”
薛大将軍捏着碗邊,就聽到咔的一聲,有三分之一就被掰下來了。
“噢!”龍寶兒張大嘴,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薛大将軍,“舅舅好厲害!”
薛大将軍被小外甥女誇的合不攏嘴。
“可是,舅舅爲什麽要把碗打壞?”龍寶兒歪着頭問,“婆婆說,不可能打破碗的。”
“那是因爲小老鼠夠不到呀。”薛大将軍這一輩子的耐心,都用在了小丫頭身上。
隻要面對龍寶兒,他就有無窮大的好心情,什麽問題都樂意回答。要是換成家裏幾個秃小子,怕是早就一腳踢開了。
将碗對着洞口擺好,薛大将軍才起身解釋道,“那個小老鼠好像受傷了,所以很難站起來。舅舅把碗掰碎,就方便它吃裏面的食物了。”
“啊,原來是這樣。舅舅好棒!”龍寶兒一臉的恍然大悟,用力地給薛大将軍鼓掌,“不過,小老鼠不是受傷了。”
“嗯?那它是怎麽了?”薛大将軍随口問道,本來也沒想着龍寶兒能回答。
誰知道龍寶兒非常認真,“那是因爲她剛生了寶寶呀!她要吃飯飯,才能喂寶寶!”
龍寶兒說完,薛家父子都愣住了。
不過片刻後薛雷就笑了出來,“龍寶兒真厲害,這都知道。”
薛大将軍也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咱們不打攪它了,咱們吃飯,也讓它吃飯。好不好?”
父子倆誰也沒将龍寶兒的話信以爲真。
“嗯!好!”
桌上冷掉的餃子被薛家父子迅速打掃掉,很快小二又送來了剛出鍋的熱餃子。
而在牆角的洞邊上,一直都在小心翼翼觀察外面的小老鼠仿佛人一樣松了一口氣,湊到了洞口的碗邊上,咬住一顆剝好的栗子。
這一次沒有人打攪它。
即便是薛家父子用眼角餘光發現了小老鼠的動作,也沒有去打攪它。
小老鼠徹底放心了,先叼了一些吃食吃飽,然後奶了孩子們,等鼠仔吃飽睡了後才去将碗裏剩餘的食物一點點叼到自己的窩裏。
等都搬空了,疲憊不堪的小老鼠回到自己的窩裏,再次喂飽窩裏幾隻粉嫩嫩的小鼠仔。
這些食物不敢說夠一整個冬天生活的,至少能讓它們活好長一段日子了。
小老鼠将食物搬空的時候,薛大将軍也準備哄着龍寶兒睡覺了。
眼尖地看到碗裏空空,薛大将軍拍拍小丫頭,“龍寶兒,你看!”
“哇,小老鼠都搬空食物啦!”小丫頭驚喜地小聲說道。
“嗯,咱們再給它們一把花生,這些能存放一陣,夠它們過冬的了。”
薛大将軍雖然不喜歡老鼠,但隻要自己小外甥女喜歡,他就都可以!
帶着小丫頭将剩餘的帶皮炒花生,一個個塞到了老鼠洞裏,兩人齊齊發出欣慰的歎息聲,“好了,咱們睡覺了!”
“好!”小丫頭美滋滋地被薛大将軍抱上了床。
這一夜,舅甥兩人都做了同一個夢。
夢中一個小老鼠朝着他們作揖,在小老鼠的身邊,還有幾個粉嫩的跟花生米差不多大小的鼠仔。
薛大将軍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清晰的記得這個夢。
坐在床邊愣了愣神後搖頭失笑,覺得自己真是想多了,這怎麽可能!
因爲昨天耽擱了行程,所以今天等馬道長一回來就立馬出發了。
那時龍寶兒還沒睡醒,被薛雷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抱上了馬車,塞在了熱乎乎的小被窩裏。
等小丫頭一覺醒來,他們已經前進了快一個時辰。
“哥哥,我怎麽在馬車上呀。”龍寶兒揉揉眼睛,還有點困倦地說道。
“今天出發早,哥哥給你抱上來的呀。”薛雷笑眯眯地說道,“餓不餓?”
龍寶兒把手塞進被窩摸摸自己的小肚皮,點點頭,“有一點了。”
薛雷不覺莞爾,端來溫着的水給小丫頭漱口,又擦了手。
“哥哥給你變個戲法。”
“哥哥,什麽是戲法呀?”龍寶兒眨眨眼睛,不解地問道。
“戲法就是……”薛雷将手伸進了龍寶兒的小被窩,然後摸出了兩個煮熟的雞蛋。
這是一早上薛大将軍讓店家給準備的,熱乎乎的時候就塞在龍寶兒的小被窩裏。
所以到現在還保持着一定的溫度。
不過這卻把龍寶兒吓到了,小臉上滿是驚訝,不敢置信地看看薛雷,又看看薛雷手上的蛋,“哥、哥哥,這是龍寶兒生的蛋麽?”
薛雷萬沒想到龍寶兒竟然說了這麽一句,頓時笑倒在她的小床上,半晌都在不停地抖動。
龍寶兒吓壞了,“哥哥,哥哥你怎麽了?”
小丫頭不知道薛雷出什麽事了,掙紮着拉開窗戶上的系扣,要向外尋求幫助。
薛雷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哥哥沒事,沒事哈。”
将小丫頭重新塞回了被窩裏,薛雷還是有點想笑,忍得嘴唇直哆嗦。
好半天薛雷才恢複正常,抓起一個雞蛋在車廂上咔的一聲磕開。
龍寶兒頓時一呆,哇的一聲哭出來了,“哥哥,你怎麽把我的寶寶給磕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