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也沒有多餘的地方,所以隻能讓郎敬跟白葉住一起,然後張月亮跟着白安安去住她那個小屋。
東西兩間屋的炕都挺熱乎的,但是今天沒做醬肉,白安安屋裏的炕是涼的。
白葉想了想,反正明天就三十了,趕緊今天就将該炸的東西炸出來一些,也能順便燒熱炕。
東北農村這邊,過年要炸的東西可多了。
東北的大麻花,還有刀魚、小雜魚、還有炸馓子,炸豆腐,炸各種丸子。
麻花的面是姜蘭晚上蒸飯的時候順手和的,放在竈台上現在已經發了。
刀魚家裏也有,但是今天不能做。這炸魚的油有味道,一般都是放到最後再炸。
豆腐也要明天去買,就他們這邊的氣溫,當天買當天炸還行,放一晚上就成凍豆腐了。
炸麻花,在他們這邊也叫炸幹果,和早上吃的炸大果子區分開。
他們的麻花不是天津那種酥酥脆脆的,而是綿軟的,但是也非常好吃。
現在不光他們本地有,就算是在京津地區也經常能看到。
姜蘭和面的時候,就特意放了牛奶、白糖和蜂蜜。蜂蜜是乳白色的椴樹蜜,朋友送來的。
第一個大麻花就是個試驗品,用來看看油溫,面,是否是最合适的狀态。
白葉手指靈活,很快一個麻花的生胚就入了油鍋,沒多大的功夫,麻花從從油花翻滾的重心緩緩升起。
不過此時還是接近白色。
白葉忙活,白安安就在旁邊幫忙燒火,張月亮和郎敬也在旁邊看着。
郎敬以前從來沒見過炸麻花的,饒有興緻地看着,還拉着張月亮詢問,“你們這邊都過年都炸麻花麽?”
“炸的。”張月亮點點頭。
炸麻花、馓子是過年必備的,也算是他們小時候盼着過年的原因。因爲小地方比較偏僻,可沒有大城市裏孩子那麽多的零食。
所以這難得的油炸食物可是很解饞的。
張家也同樣會做這些吃食,别看孫翠娟爲人刻薄,還重男輕女,可做事麻利,廚藝也不錯。每年過年都會做,每年弟弟都會吃的小嘴油乎乎的。
而她,也不過是親戚朋友來的時候,才能象征地被母親發一根,還要被說:都這麽大了,還天天和弟弟搶吃食呢。
“月亮姐!”
張月亮突然聽到旁邊白安安在喊她,手裏還捏着半根麻花遞給她。
原來是大麻花炸好了。
剛炸好的大麻花表皮油潤發亮,微微有一點酥,裏面則是發面炸過的特殊香氣。
張月亮将不開心的事情丢到腦後,将半根麻花分成兩半,大的那個遞給自己男友郎敬。
“你嘗嘗,很好吃的。”
郎敬咬了一口,輕咦一聲,“居然是軟的?”随後就被口中香甜綿軟的麻花征服,“真好吃。想不到你們這邊過年做的小吃這麽好。”
“是白葉的手藝好。白葉,這裏放了不少蜂蜜吧?”
白葉嘿嘿傻笑,“我媽和的面,應該是。一會兒我在弄點炸套環。
“炸套環又是什麽?”
“也是一種炸的小吃,和大麻花口感不同,但是也好吃。”
白葉一邊炸着麻花,一邊讓白安安去洗手和面。
白安安倒也聽話,白葉一邊炸麻花一邊指點她怎麽和面,要放什麽。
步驟清晰簡單,連張月亮和郎敬也在一旁聽着。
郎敬在張月亮耳邊小聲道,“我也好好聽,等回去了給你做。”
很快十幾個大麻花就炸好了,張月亮端到了正屋裏,給白老爹和姜蘭兩口子吃。
這邊炸套環還需要饧面,所以先炸馓子。
和大麻花不同,馓子是鹹口的。
郎敬笑着說道,“馓子我吃過,我們那邊也有,京城的清真小吃就有馓子。”
白葉點點頭,“京城和東北這邊很多小吃都是相同的,一會兒我再做幾個油炸糕。”
“哥啊,明天早上再做油炸糕吧。”白安安皺着小鼻子說道,“今天都吃不下了,明天早上炸大果子,做油炸糕,我們當早飯吃。”
“這個好!這個好。”郎敬說道,“正好我們肚子也沒地方了。”
白葉點頭,“也行,那你明天可得早起。你要是起的太晚,我們可不給你留!”
“哥,你真太壞了。我怎麽會賴床呢!”白安安小臉微紅地抗議道。
炸了這麽多吃食,大家肚子都飽飽的,白安安小屋的炕也燒得熱乎乎的了,和張月亮兩人趕緊收拾東西洗漱鑽進了熱乎乎的被窩。
張月亮和白安安是熟識的,所以兩人很快就親密起來。
但是白葉和郎敬可不熟,兩人洗漱鑽被窩後,幾乎沒有什麽話可聊的。
可晚上吃的有點飽,兩人一時間都睡不着。郎敬就誇白葉手藝好,“聽月亮說,你是專業廚師?”
“就是之前在一個小餐館裏打工,後來跟着老闆學做菜,這才轉正半年,餐館倒閉了。”
“啊。怎麽回事兒啊?”
郎敬知道原因後,對白葉頗多同情。他沒想到女朋友這個鄰家弟弟還挺倒黴的。
他看着白葉心态平和,臉上總是帶着笑意,誰能想得到。
“那個,張時亮你了解麽?”聽完了白葉的事情,郎敬又詢問起張時亮。
郎敬對于張月亮家知道最多的是她母親,知道那是個偏心眼又很貪财的女人,所以之前就提醒張月亮要自己存點錢,别一味的付出。
這一次也是因爲兩人确定關系了,想要回來得到女方父母的許可。
但是來了之後,郎敬才發現最大的問題是張月亮那個弟弟張時亮。
白葉沒想到郎敬居然問他張時亮的事情,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的太露骨,“他這個人,脾氣比較暴躁,而且思考自己的時候更多一些,你們要想順利得到張嬸的同意,可能要先得到他的支持。”
白葉說的含蓄,可郎敬已經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張時亮比較自私。讓他滿意,怎麽滿意?除非他們也掏三十萬出來,給他買輛車。
郎敬在黑暗中無聲冷笑,不過聲音卻很平靜,“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