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侮辱自然難以承受,不過現在形勢比人弱,對方還有個師父在,我即便是現在能蹦起來,惹惱了對方也不過死路一條,我死了就罷了,這小師姐可怎麽辦?
那幾個弟子看小師姐居然敢擋在我身前,惱羞成怒的立即又想繼續攻擊我,但這時候,中年男子終于是發話了:“好了,适可而止吧。”
幾個弟子頓時隻能住手,但一腳還是踹在了小師姐身上,把她踹得趴在了我的身上,自然是染了一身的血污和藥味。
這姑娘也不覺得惡心了,誰承受了這段時間的重複換藥和清洗血膿,都會習慣了這樣的沖擊,所以對我來說,這未嘗不是一種美德。
“羨璃,你竟這般不識好歹,可别怪我們不念同道舊情。”
“就是,帶着這麽個破落戶,你可就等着倒血黴吧。”
“這小子活不了多久,這等廢物,留着也是累贅。”
三個弟子被制止後,也隻能是停了下來罵罵咧咧起來,而小師姐一邊哭着,一邊站起來把我扶起來,重新回到了倒在一旁的木車上,直到我躺下來,她才抹幹了眼淚。
她一言不發的拉着木車開始往山下而去,這上山的路并不崎岖,甚至容許平時拉物質的木車來此,可見山頭并不高,應該是某個門派的外門門戶。
所以等到小師姐不哭了,我才問起了這門派的來曆:“羨璃,咱們這山門的曆史你可知曉?爲何我竟忘得一幹二淨了?”
“你定是被雷劈壞了腦子。”羨璃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你就說說嘛,咱們這山門,很久以前是不是某個大門派的外門囤積物資的地方?”我笑道。
“是又如何?你若是好了,就趕緊下來自己走,不要老是說話,若是再牽動傷口,真仙都救不了你。”羨璃哼道。
“呵呵,說說話總能排解旅途疲勞,要不然我可就悶死了。”我笑着看向了天空,這裏的天空蒼白無力,雲彩也如水墨輕染而過,好在不像是下雨的天氣,要不然大雨下來,我這身體可撐不住。
興許自己也覺得應該用些什麽來排解現在的窘境,一會功夫後,羨璃就平淡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哪來的揣測,不過聽師父提起,我們師門當年在雲陌州确實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邪派落木谷,後來被幾個大的正道大派圍剿後就沒落了,我們這兒确實就是當年前山外門。”
“怪不得了,那現今的内門爲何無仙居住?畢竟外門多是仙氣并不怎麽濃郁的地方,亦或者地貌低矮而不好的區域,這陽師叔怎麽就不往内門那邊發展?還要搶我們這邊的山頭?”我立即問道。
落木谷作爲大邪派,弟子門人心狠手辣就說得過去了,有了這情報,看來得重新定制下一步的走向了,因爲這片區域肯定不會安全。
“那是因爲越是往内門的區域走,越是屬于我們這些仙家的禁區,我反正沒有去過,聽咱們師父說起過,那兒已經荒蕪,大樹高如小山,惡獸遍地橫行,成了很難安逸修煉之所,不過也是因爲這樣,外門的區域就多有散修和曾經落木谷餘仙占領,自成一圈的修仙集散之地,而我們修煉所需财貨,皆是要她從内門區域那收集和狩獵去集市處和别的仙家交換來……”羨璃講解道。
“師姐,和你商量個事。”我提議道。
“什麽?你不是要跟我講這落木谷的事麽?怎麽又跳着來了?”羨璃很是不滿的問道,不過不滿歸不滿,她還是無奈的說道:“快說,你是不是想要小解了?亦或者想要……想到上……大的……”
“呵呵,我都好些天腹中不進片食了,大的就算了,小的現在也不着急,我是想要讓你背着我,然後把這木車推下山藏起來,我們則反過來往内門的路而去。”我說道。
“你說什麽?你該不會是真的給雷劈傻了?我們現如今自身難保,還往那麽危險的地方去,若是遇上了惡獸,豈不是怎麽死都不知道了麽?”羨璃瞪大了秀目回過頭來。
這段時間下來,我也習慣了這蒼白無力的世界,所以看着這世界勾勒出的羨璃簡單明了,反倒覺得更加的耐看了。
“這當然不,不過在人心面前,惡獸算得什麽?師姐你想想把,方才我們在陽師叔眼中連蝼蟻蚍蜉……不,連蟲子都不如,你覺得他那三個弟子會是什麽好東西?他們在自己的師父面前尚且敢羞辱我們,若非是他們師父在,恐怕我小命難保,你也定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所以現在他們師父在山門那安頓了下來,這三個弟子豈會安分守己?怕用不着一會功夫他們就要追下來了,若是師姐你沒把握對付他們,豈可繼續拉着車緩步而行?”我反問道。
給我這麽一說,羨璃立即後怕的看着我,但很快又問道:“那我們把這車子推下山去好了,我們去集市那兒尋師父以前相熟的商戶,興許你還能得救……可若是去落木谷後山,那豈不是自尋死路麽?”
“羨璃,你也不想想,你都能這麽想,那三個惡賊同樣也會這麽想的,他們定會追去集市,況且連陽師叔尚且在師父死後那麽對我們,到時候我們去了集市,你敢保證師父舊友能看在死去師父的面子上收留我們?到時候那三個惡賊定會等我們被趕出來的時候下手,所以無論哪一條路都是死路,反倒是往後山那條路我們還有自己選擇的餘地,對麽?”我反問道。
羨璃聽罷,臉色青紅一陣,這才咬牙點頭:“東壬,雖然不知道你怎麽腦子忽然變得這麽詭異,但你說的似乎有那麽點道理……可若是選錯了,我們可就葬身落木谷後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