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我高速前行,天空居然下起了戲魚,這讓煙霧更是幻化成了千奇百怪的形狀,它如同一幅輕盈帷幕,飄絮在我的眼前,又似在香爐中缥缈而起,令人沉醉于這詭異怪誕之中!
不過這樣的陰森總有更恐怖的沖擊如一波波的潮流掩蓋另一波,最終,一群女鬼捧着一縷血紅霧氣終究成爲了隊伍的前端映入我的視線之中!
我深吸一口氣,連忙追随着這縷殷紅道路往前,我知道這應該是六道至尊的血海披風,她背後既血海,也是整個六道的核心,它如業火,又如紅蓮!
我追着這血紅不斷飛行,也不知道飛了多久,看過多少的鬼物捧着如輕紗,又似重鐵的血裙,到了最後,總算是看到了緩慢的走在前方,身披血紅的六道至尊。
“六道至尊!至尊!”我一邊驚呼,一邊急匆匆飛落,而這時候,一群群的厲鬼呼嘯而來,不過即便是在這裏,我也是擁有絕強力量的存在,至少不會讓焚燒的香薰給輕松沖散!
厲鬼們如過眼雲煙,根本近身不得,我很快就從六道至尊身後飛快來到了她身前!
然而就在我擡起頭看向她的時候,瞬間我就愕然了!
雖然我想象過無數次六道至尊的模樣,想象過無數次她會用什麽表情來迎接我,或者是疑惑,或者是震驚,亦或者嚴肅和蕭殺,然而,我卻完全沒想過眼前的六道至尊會如此的茫然!
她像極了我的媳婦姐姐,她的容顔并世無雙,但眼前的茫然,卻和她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說讓人突兀。
她的雙眼是乳白色的,完全沒有任何生氣,就如同是一隻全眼的絕世美麗的厲鬼,除了不呲牙咧嘴,完全沒有絲毫媳婦姐姐該有的模樣!
我總是把六道至尊當成是媳婦姐姐,因爲她就是,所以她不該是現在的樣子。
甚至換成了别人,根本上用不上茫然這個詞,或者用活死人或者活屍這兩個形容詞更加的恰當!
在我的呼喚下,她仍然置若罔聞一般,茫茫然的往前行走,絲毫不爲所動的向前再向前,或者她除了向前已經不會别的了。
一群男女恐怖厲鬼護在她的身邊和身後,或者捧着燈籠,或者提着巨大的華蓋羅傘,看起來除了異常的詭異外,就是異常的一本正經,恍若是本該如此一般!
我深吸一口氣,心中卻沒有絲毫恐懼感,如果對陪同自己一生的女子都會感到驚悚,那我這創世仙尊當得就太沒品了,我現在隻想要把她遺留的殘念整理起來。
“至尊!你可知道我爲何而來!是爲了您的主念身陷危機而來!”我急忙說道,與此同時,我也将自己的念頭嘗試注入她這殘念之中,或者她沒有理會我,正是因爲念頭殘缺不全。
果不其然,我的主動和單刀直入正是拟補她殘缺邏輯的良藥,很快蒼白而面無表情的臉終于抽動了下,那血紅色的朱唇輕啓,似乎要說點什麽。
但到了最後,她卻隻是蹦出了一個‘吾’字,就徹底沒有了聲息。
我心中不甘,連忙又再次告知了外面的事情,甚至直接質問她設計這香爐的用意,結果皆如同石沉大海似的,完全沒有任何的用處。
我不免如熱鍋上的螞蟻,因爲海師兄給我的時間并不多,一旦焚香燃盡,那一切皆再無回旋餘地了,因爲現在燃燒的就是六道至尊當年遺留的殘念,既是轉生之前封印的所有記憶,而這些記憶在經曆六道業火燃燒後,早就殘缺不全了!
甚至裏面不存在任何的主神念,隻不過是一場夢幻泡影一般的記憶碎片罷了,我這麽問或者本身就有問題。
我想了想,立即轉變了問法:“你要去做什麽!?”
“将……身……赴……死……”
這個時候,六道至尊終于緩慢說出了這四個字,這也讓我瞬間明白了該怎麽去問她了,她并非是六道至尊本體,告訴她還不如直接問她,當然,這問的方式也需要根據情況來問,如果是張口就來的問題,恐怕她還不會回答。
這将身赴死四個字可以用業火焚身來解釋,這是燒盡了一切記憶,從新轉生的過程,這同樣也說明了媳婦姐姐就是六道至尊本尊!
“爲何将身赴死?”我連忙順着問題再問,隻有跟着對方的邏輯走,這程序錯誤的概率才能避免,亦或者是順着邏輯運行,能夠減少程序錯誤的概率。
果不其然,六道至尊的殘念又一次開口了:“業……火……重……生……隻……争……朝……夕……”
我暗道這下又回到了原地了,這麽問終究不行,如果再兜兜轉轉下去,業火焚盡了香火,機會就這麽流失了,可我該怎麽問?
而心中猶豫的時候,六道至尊卻并沒有因爲我的止步而止步,她仍舊帶着追随她赴業火而死的鬼衆前行,甚至始終都沒有停下腳步!
我心中沮喪,難不成六道氣運已經焚燒得過于面目全非,連像樣的邏輯都組合不成一塊了?
“阿天,你問問至尊……是誰讓她将身赴死,又是誰能夠讓她将身赴死,是不是你?”
就在這時候,外婆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我渾身一震,沒有絲毫猶豫就複述了外婆的話。
外婆的出現非常及時,至少我有了商量的人,我雖然不知道她從何處入手的,但隻要她在就足夠了!
六道至尊這時候緩慢的腳步逐漸停止了下來,她似乎在我的問話中有了計較,手甚至擡了起來,摸向了前方。
我急忙伸手接過,連忙問道:“六道至尊,你看看是不是我?是因爲我麽?我就在這裏!我就在這……”
然而這時候,眼前的六道至尊面目忽然變得猙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