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澤看着我,臉頰上并沒有絲毫的波動,隻是說道:“我沒有殺死師父,一切幻覺,并不可爲外人道之,難道你不知道麽?”
“呵呵,那任之去了哪裏?”我冷笑起來。
所有人也再次都出來看熱鬧了,包括萬松小,包括雲冰心等,都來看着這一場震驚九州的懸案。
這裏要麽是十重仙,要麽是化神境,對殺死截教首領任之這件無法肯定的事情,除了李破曉這些人會跟我直言外,也極少會有人拿出來跟一個自己不了解的人說道。
“在觀潮山的時候,他的氣息就這麽消失了,至于是不是身死道消了,我甚至不敢去想,隻發現他的氣息,就這麽一瞬間消失了,一天,你可知道師父去了哪裏?”夏瑞澤表現得有些哀傷,但卻極力忍住的樣子。
我搖搖頭,從未見過如此虛假的人,看向了所有人,也不知道夏瑞澤都給他們了什麽證據,以至于大多數都覺得是我所殺,但是不是我殺的,我自己知道:“夏瑞澤,你弑師滅祖,人神共憤!”
“不……我沒有,一天,你冷靜點,好好想想,你想想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在你腦子裏,阻隔了你的正常思緒?”夏瑞澤當即說道。
夏瑞澤的認真,以及我的憤怒,更讓所有人覺得我糊塗了。
我咬牙切齒,這家夥臉皮已經厚如城牆了,但很快,萬松小就說道:“夏道友,任之和你的仇也算是不小了,況且這麽說吧,大丈夫一言不合,拔劍就殺,本也沒什麽奇怪的,畢竟古來就将相逢一劍泯恩仇這類事當成一種人生快事,我在中州的時候,就聽過你們在霞光山上有過大的矛盾,以死相搏,當時就佩服你的很,而且你說要殺死任之和夏瑞澤的話,大家都聽到了,衆口铄金,也都知道你跟他倆有仇,這又有什麽不好承認的?但你如果把這事賴在任之弟子的身上,是否有些過頭了?”
“最大不過死而已,但夏瑞澤殺死任之的事卻不是我做的!而是我親眼所見!難道還能有假麽!”我怒道,但顯然大多數人卻都還是抱着懷疑居多。
夏瑞澤搖搖頭,而萬松小很快說道:“瑞澤道友也是你親大哥,有什麽事情,親兄弟算算賬厘清就好,何必刀槍棍棒相見?”
“呵呵,起兵中州,多少生靈塗炭,光這一條,他死一百次都不夠還的!難道這些,他也能解釋清楚麽?”我冷笑說道。
萬松小卻搖搖頭,啞然失笑道:“夏道友,我這就不明白了,中州本也是龍玄天的不是?後來你從關外郡起兵,一步步推翻了龍玄天的統制,這其中,死的人又是何其的多?如果他們都來找你算賬,卻不也和你現在跟瑞澤道友算賬沒什麽區别?”
“龍玄天暴戾統制中州,民不聊生,帝纖塵助其爲虐,更是要爲了中州黎民除此大患,這又有什麽不對的!?”我皺着眉說道。
這次萬松小隻是冷冷一笑,卻沒有說話,因爲接下來的話,卻是從跟着夏瑞澤一起上來的人口中說了出來。
“龍玄天暴戾統治,推翻姑且算是順應民意,但我們推翻你,難道就不是順應民意麽?你打下了中州,妄自稱中州之夏皇,卻不爲中州苦難大衆謀求福利,反而隻知道在中州作威作福,欺男霸女,四處劫掠!不僅僅如此,又廣納後宮,苟且妖族于内仙海,結盟以打壓人類勢力,破壞九州秩序!你既然不爲中州着想,和龍玄天又有什麽區别?龍玄天雖然積威中州,殘暴統治,但卻不會欺男霸女,不會廣納後宮,更不至于苟且妖族!也不隻我看出來了,其他明眼人更是如此,眼下這般,日後必是中州大禍!遠甚龍玄天!大家起而反之,和你當年反龍玄天一樣沒區别!”那人怒喝指着我,說的是有闆有眼。
我看了一眼夏瑞澤那邊的幾個人,這些人竟有倆位化神境的修士,而且身上也穿着星袍,但已經不再是黑子和宮美琴了,俨然是夏瑞澤新近提拔上來的截教爪牙!
之前李慶和說夏瑞澤得到了什麽絕世寶物,在斷海牙閉門造車,我尚且不信,現在我是不得不信了,截教的勢力,眼下必然不可小看!
身穿星袍的中年男子說罷,另一個同樣星袍的女子則說道:“你欺男霸女、廣納後宮之事也自不說了,修士三妻四妾也無人敢說什麽,但苟且妖族之事,你卻如何解釋?呵呵,這便是妖族中鼎鼎大名的領袖雲冰心吧,倒也是年紀輕輕,了得如此!不但重整了妖族組織,還統一了雲雷兩州的修士,然而正是如此了不得的修士,卻整日都還得往内仙海的小島跑,大家就不奇怪麽?當然會奇怪!但如果我說的那小島在今時今日,大家誰都知道是夏一天的地盤時,恐怕大家也就明白了吧!?我們截教就在他們島嶼臨近島嶼斷海牙,可是每月都能見其出入于此,若無中州勢力的幫助,若不是和夏一天苟且,這女妖何德何能以十重仙的修爲,奪下妖族組織首領的寶座?”
“你含血噴人!”雲冰心也勃然大怒了,這還真是躺着也挨槍子。
她和島内很多修士相熟,又因爲修煉神丹要隔一段時間才出爐才往返小島,卻給人說成了和我苟且,如何能不憤怒?
“姑娘,何須惱羞成怒?你們組織不是說人妖自古不兩立,你連這道道都沒劃好,一旦妖族盡數知曉,恐你們組織這大廈将傾了!”夏瑞澤帶來的兩位星袍都是伶牙俐齒之輩,衆人這下子,都給這說得有闆有眼的事震驚到了。
而且人妖相勾結的事情,越州修士是最不能忍的,紛紛跳出來指責我,說我身爲人類,卻要幫助妖族重整旗鼓之類的話。
衆口一詞,現在就算再多的反駁,都顯得空洞無比了,你說一句,别人說十句,再正确都争不過他們,就連藍子雲,此時雖然不敢跟别人一樣指責我,但也是怒視着我,然後不斷的去問雲冰心是否真的和我有苟且。
我咬咬牙,而雲冰心也是不勝其煩,怒對藍子雲道:“有沒有,不是你說的算!就算有,也是我私人的事!與你無關!”
藍子雲氣壞了,一劍劈開了地面,就飛向了更高的一處山頂,估計是去冷靜了。
而其他人看我不敢再反駁,也隻是跟着萬松小窸窸窣窣的了解此事原委,而萬松小和夏瑞澤帶來的兩位星袍,自然是不厭其煩的解釋起來。
隻有夏瑞澤仍是一副冷靜的模樣,他得到了表面上的勝利,也沒打算繼續擴大戰果,可見老謀深算至極,任之給他算計,也算不冤。
但我不說,不代表沒人會說,就在大家讨論的時候,一個聲音從雲海之處傳來:“是黑是白,時間總會證明,紙包不住火!壞事會因屢教不改浮現而出!任之就算是死有餘辜,但我也不容許有人拿這事來栽贓我孫!特别是殺死了任之,還将此事作爲一種取勝籌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