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場的擺設簡單,格局卻明朗,是高手的手筆,案台上道具齊全,連無關風水師的道具都有。
我想起了趙茜的師父除了啓蒙她的爺爺,還有個女居士,看來有一部分的東西是屬于女居士的。
這女居士不道而别,到底去了哪兒?留下了這麽多的東西。
不過有宋婉儀在,我也不好去琢磨這些東西,就把自己畫的符箓排好,把案台上的道具重新擺設,燃了上好的十二支香燭,開始默念咒文。
念到最後,我用這裏存放的嶄新手術刀劃開中指,用精血開始在魂甕中複寫一些咒文,過程和當時收服惜君時是一樣的,隻是咒語有些不一樣。
來,血食。我看着宋婉儀跪坐在身邊,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中指,如果是惜君,我倒是沒有任何的壓力。
可宋婉儀是和趙茜、郁雪都一個年紀的女鬼,還是未獲冊封的山神,這如同喂雞鴨一樣的方式似乎有不大對勁,讓我也有些不自在。
宋婉儀沉默的跪坐在我旁邊,用黑漆漆中帶有一圈紅暈的眼珠子看着我,臉上不喜不怒。
這使伸着手指在半空中的我有些難堪。
她還沒有吸食過别人的精血,因爲作爲山鬼,能夠吃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山上的靈氣也足夠她平日的活動,不屑于人的精血也沒什麽不對的。
所以直接吸食精血,對她而言是非常新鮮的事情。
她看了看,最後伸出了雙手把我的手握住,想了想,朱唇才輕啓開來,輕觸了下我的中指滴出的血液。
婉儀的嘴唇是殷紅色的,區别于惜君,更和一般的厲鬼有不一樣,她顯然厲害得多了,在朱唇碰到我精血的那一刻,她似乎感到了一絲灼熱感從嘴唇穿透身心一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把我的手接了過去,吸吮起來,我能感受源源不斷的血液從身體裏流出,我昨晚氣血虧了很多,從山上回來還要喂她精血,頓時有些暈眩起來。
不過宋婉儀好像食髓知味,在我本能抽出手的時候,她的眼珠子裏透出了一絲的不舍,似乎很不願意的樣子。
我想起了之前差給她用魂鈴勾了魂,立即清醒了很多,就喝道:令止!
宋婉儀才驚醒過來,似乎也明白剛才她的不知不覺,已經帶有了勾引我繼續給她供血的術法了。
但精明的她很快就掩飾了這股慌張,伸出了舌尖,輕輕的舔砥了我中指的傷口,把上面的最後一抹血迹給舔幹。
溫柔的一幕宛如情侶之間的,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宋婉儀看似大家閨秀,實際有時候做法讓人渾身冒着絲絲涼氣,她骨子裏的妩媚,讓她勾魂時仿佛不需要施法,絕對是一舉一動就可以辦到。
我強壓心中的一股躁動,心中排除污穢想法,清明後再次燃香燭,然後插上了神台。
你食我精血,往後便受我制衡,由我驅使,我會定期給你血食,若你我反悔,便受四方鬼神,八方鬼王索魂,明白?
我快速燃香,插在了寫着四方鬼神、八方鬼王的紙符案台上。
宋婉儀頭,也跪拜了祭祀的神鬼。
禮成後,我就讓宋婉儀進入了新的魂甕,并抱着舊的魂甕來到了桃花樹下,找了個看起來不錯的位置把她埋在了下面。
現在自己連厲鬼都養了,把骨灰埋院子桃花樹下這種事還是幹得出來的,反正自己周圍都是鬼,早已無所謂了。
回到了書房,我打開了電腦,開始在一些時尚網站上尋找一些紅色的衣服,并且叫來惜君在旁邊觀看。
惜君摟着我的脖子,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電腦裏不斷出現的各種大紅色古裝。
結果很快她就找到了一套有些像媳婦姐姐那套鳳冠霞帔一樣的豪華衣服。
我立即就打開了彩色打印機,把圖片打印了出來。
惜君看到圖片裏那套神似媳婦姐姐的衣服,喜不自勝,看着眼珠子都沒眨過。
我得先去問問你趙茜姐姐,看看她要怎樣才能把她捎給你好吧?不過這頭冠是沒辦法了,那是結婚才用的,惜君你年紀還,頭冠我們就不要了好不好?我跟惜君道。
惜君猛的頭,似乎在催促我去辦這個事情。
其實我覺得她對那頭冠也并不感冒,她隻單純覺得媳婦姐姐身上的衣服适合她罷了。
我拿着打印好的圖紙走出了書房,找到了和郁雪坐在沙發上的趙茜。
趙茜穿着一身素雅的裙子,臉上還是紅紅的,似乎還沒從浴室給我看光光那件事走出來,看到我還朝她過來,整個人都扭了下,很不适應的樣子。
茜。我打着招呼。
天哥。趙茜看了過來,嬌豔欲滴。
郁雪看着電視吃着奶糖,瞄了下我們,感到十分的奇怪,不知道我們倆這才一會發生了什麽事?
是這樣的,我這裏有一套衣服,是惜君很喜歡的,因爲她現在這身實在有些簡陋了,我想是不是可以燒給她呢?雖然有爲難,但你看看能不能幫幫她?我心的遞過圖紙。
趙茜發現我好像對浴室的事情不在意的樣子,而且真有事找她,就拿過了圖紙,看了一會就道:這沒有問題,可以用五色紙作爲素材,仔細裁剪後,燒給她就好了。
我一聽趙茜爽快的答應,立即就問起來:這五色紙是不是青、黃、赤、白、黑五種顔色的紙錢?用來燒給鬼或幼童亡靈的東西?可這麽大一張有麽?
有的,道場上面就備有,以前我也做過這類的工作,記得是一個富商家裏的千金掉河裏枉死了,死後總托夢給那富商,那富商告訴我,夢裏看到自己女兒沒穿衣服,在陰間沒有衣服穿,之前富商自己雖然燒了許多的衣服,但仍沒辦法解決,就想讓我來幫忙,研究了以後,就知道燒的都不是專門的紙質,所以就沒有效果。
我就找來五色紙,照着對方以前喜歡的衣物款式裁剪了些,燒給了對方,結果第二天富商就高興的告訴我,她女兒再次托夢,穿的就是之前燒的衣衫,然後自己很喜歡,終于可以投胎去了。趙茜有些高興的跟我道,她其實也是因爲能幫上我興奮,因爲平時她都是要依賴我的幫忙。
嗯這樣的,光着身子呀。我聽着她的話,想到的卻是浴室的事情,就鬼使神差的念叨起來。
趙茜瞬間臉上就紅了,連郁雪都看不下去了:天哥!
哦!哦,不好意思,一時走神,我這不是想那富商看到自己女兒,那肯定是很不好意思的,這得解決,一定還得快解決才是,也多虧他碰上了你呀。我老臉也紅了一片,随便找個理由搪塞。
天哥!你想什麽呢!我什麽時候那富商是男的呀!她是女的。趙茜直接拿了圖紙就跑上樓了。
看,天哥好壞呀,把茜姐姐都激怒了,還不快追上她道歉。郁雪伸了伸舌頭。
我捏着眉心搖頭,唉,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她們倆了些什麽,郁雪和趙茜的關系變得比我還要好,怎麽都不幫我解圍了?
自己确實是有些神不守舍,也不知道怎麽的,或是因爲氣血的虧空,今天老是犯恍惚,腦子老是一陣陣的空白。
得到郁雪的提醒後,我就帶着惜君的魂甕準備上去道歉,順便給惜君換個家。
結果才剛上樓,趙茜已經抱着一堆五色紙進了卧室,并把門關上了。
看來趙茜真的有些生氣,我覺得今天是不是該好好反省下。
給惜君換新房子的事情并不是很困難,因爲屬于厲鬼升級的一個環節,在外婆的書籍中就曾經多次出現過。
豢養鬼得到了能力的提升後,原本的魂甕因爲鬼物能力加強後,把咒文的一部分抵消掉了,所以魂甕會有一定的幾率因承受不住這股能量而損壞,因此要是主人不能很好的用更高級别的魂甕替換,魂體也因爲沒有魂甕的支撐而湮滅掉。
過程和以前大同異,血食也一定是要喂得,撐着氣血虧空,我再次劃開了中指,用血食喂養惜君,以結成契約。
事情很順利,惜君也很滿意現在的魂甕,畢竟她是自己挑選的。
我突然感覺我氣血虧空得可怕,因爲當我站起來的時候,頭一陣陣的黑旋,差沒栽倒在案台上。
我本來還想等趙茜把衣服做好,然後燒給惜君的,但現在我等不來了,我最需要的似乎還是休息,就掙紮站好,扶着扶手下了樓。
雪,我去睡一覺,昨晚沒睡,好像累得慌,估計要下午吃飯那段時間醒來,張家會有客人來,你和趙茜負責做下飯,來了叫醒我。我完,就開了書房的門。
好的,天哥!我會讓你試試我真正的廚藝喔。郁雪揮着拳頭道。
我關起了門,頭暈,眩得厲害,摸了下額頭,很燙,我好像還兼顧着發燒。
惜君,宋婉儀,給我護法。我額上冷汗冒出來,從時候開始,我基本就不會發燒,因爲有媳婦姐姐在暗中照料,這一次肯定是出了什麽問題。
我噗通一下就栽倒在床上,朦朦胧胧間,我看到惜君從魂甕裏出來,看到我臉色很不好看的樣子,很是慌張我過來貼我的臉。
宋婉儀則輕皺着眉,擔憂的跪坐在床邊。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聲大喝把我叫醒了。
汝夏一天!經查:陰年、陰曆、陰時、陰刻、陰生,命中缺命,陽壽早夭!汝大罪有二,偷天改命,擅殺鬼差!我等奉陰司之令,重啓各案,來索汝命!汝但有反抗,立受拔舌油鍋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