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史密斯卻感覺自己好像受到了羞辱一般。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魏亮已經出了飯店。
他低頭看着桌上那盒九玄再造丸,心中憤怒至極,擡手便将那盒藥丢進了垃圾桶,如同宣洩一般的暴怒道:“什麽狗屁再造丸,全是他媽的狗屎!我爲了給兒子治病,花費了數百萬美元去嘗試各種尖端科技!就算是總統得了癌症,所能得到的治療也絕不會比我兒子再多!用盡了這麽多心血都治不好他,這種狗屎中成藥,怎麽可能治得好!”
這時,一直在後面躲着、沒出來打擾兩人的公關人員急忙走出來,追問道:“史密斯先生,發生什麽事了?魏先生走了?”
史密斯憤怒的說道:“他已經滾蛋了!”
公關人員尴尬的問:“餐點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要不然我把你的先上了?”
“上個屁!”史密斯煩躁的罵道:“我早就想告訴你,你們家的廚師做飯比屎還要難吃一萬倍!要不是爲了賺錢,我他媽早就把他做的飯都塞進他的屁股裏了!”
公關人員瞬間愣住,做夢也沒想到,這一向斯文紳士的史密斯,竟然會暴怒成這個樣子。
可是他也很明白,史密斯一定是心情非常不好,這時候自己說什麽也不能觸他的黴頭。
于是他急忙賠笑道:“史密斯先生請放心,下次我們一定會把廚師換掉的,到時候我們從紐約請一位法餐米其林星級大廚過來親自爲你服務。”
史密斯搖搖頭,冷冷道:“不必了。”
說到這,他整個人頹然起來,紅着眼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們合作了,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不要再找我了……”
此刻的史密斯,内心深處已經很清楚,他的兒子已經沒救了。
雖然他剛才跟魏亮說,還希望給兒子繼續做諾華制藥那價值47萬美元的T細胞免疫療法,但是他心裏很清楚,那種所謂的尖端科技,還遠談不上是癌症的克星,它隻是針對血癌和淋巴癌有不錯的治療效果,但是對實體腫瘤的效果非常一般。
在實體腫瘤終末期患者面前,這種價值47萬美元一次的免疫療法,就跟鬧着玩兒一樣,效果微乎其微。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這就好像,風能夠很輕松的吹散一個屁,但卻很難徹底的吹散一坨屎。
再加上,他現在已經家徒四壁,很難湊出47萬美元,再進行下一次治療了。
史密斯平時的收入很高,一家人也都有非常完善的醫保,但是,醫保涵蓋的,都是那些已經正式投入商用,并且已經被納入到醫保對象内的治療手段。
而史密斯爲了留住兒子的命,一直都在利用自身便利條件,去接觸那些全世界最頂尖的醫療科技,甚至很多還在試驗階段的醫療科技。
那種醫療手段,成本極高,而且醫保根本不管,一分錢都不承擔。
所以,幾年下來,史密斯砸進去了數百萬美元的資産。
而且,這其中,還有至少一半以上,都是類似今天這種灰色收入。
眼下的他,已經無力負擔了。
更何況,他心裏也很清楚,兒子的情況已經開始急轉直下,失明、失聰接踵而至。
照這個趨勢發展,一個月已經是最好的局面了。
稍差一點,可能連一個禮拜都挺不過去。
這種情況下,他确實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賺這樣的外快了。
那個公關人員還想着該怎麽勸說他,而他已經站起身來,轉身便要往外走。
可是,走出幾步之後,他忽然想到魏亮走之前的那番話。
于是,他的心裏也在問他自己:“那個華夏人說的好像也沒錯,他何必大費周章飛過半個地球、花費五萬美金來找我說一堆狗屎?”
遲疑片刻,他急忙回過身。
眼見那公關人員正要拿走那個垃圾桶,急忙脫口道:“别動!把垃圾桶放下!”
公關人員詫異的問:“史密斯先生……你……你這是怎麽了?”
史密斯大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從他手裏将垃圾桶搶了過去,随後将那盒九玄再造丸拿了出來,轉身便帶着那盒藥離開了餐廳。
此時的餐廳外面,已經不見了魏亮的蹤影。
就在一分鍾之前,魏亮已經打上出租車,前往華盛頓市區已經訂好的酒店。
他心裏清楚,像史密斯這種頑固至極的人,大概率是拿不下來了。
所以,他必須趕緊想辦法,去執行葉辰的第2套方案。
那就是想辦法找到一個在美國家喻戶曉的明星,而且還必須是已經身患癌症的明星。
在去酒店的出租車上,他就已經開始用手機搜索的相關信息,希望能夠找到一個最合适的試藥對象。
他一邊找,一邊還在爲剛才史密斯的态度感到憤慨,口中忍不住低聲抱怨:“這個人真的是有眼無珠已,連葉大師親手煉制的神藥都不相信,我飛了一萬多公裏,想帶給你一場多少人夢寐已久的造化,可你偏偏不要,真不知道将來你會後悔成什麽樣……”
與此同時,詹姆斯·史密斯也已經坐進了自己的車裏,他沒有着急立刻發動汽車,而是把九玄再造丸拿在手裏反複端詳查看。
因爲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他便将藥盒拆開,發現裏面是一個塑料材質的藥闆,通過透明的材質,能夠看到裏面擺放着七顆烏黑渾圓的藥丸。
他下意識将其中一顆藥丸從塑料闆裏摳了出來,當鋁箔紙被摳開的那一刻,一股強烈的藥草香味,便從其中猛然竄出。
史密斯被這香味驚到,可他的第一念頭,卻是控制不住的嘀咕道:“這麽重的香氣,難道這裏面還添加了香精或者芳香類物質?!”
想到這,他不禁有些失望,歎了口氣,把藥放在副駕駛上,驅車趕往醫院。
來到醫院,她的太太正坐在ICU病房外垂淚不已,隔着巨大的玻璃窗,能夠看到他的兒子正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
年僅八歲的小女兒見他回來,便抱着她問道:“爸爸,哥哥是不是快要死了?”
史密斯急忙安慰道:“别亂想,你哥哥不會死的。”
說到這,他自己也控制不住鼻頭一酸。
緊接着,他才發現,病房裏的兒子,竟然被用上了呼吸機。
他的兒子病情雖然相對嚴重,但呼吸系統沒有太大的問題,所以還沒有嚴重到需要用呼吸機的地步。
而且,剛才離開的時候,兒子因爲失聰有些崩潰,醫生給他注射了一點安全計量的鎮靜劑,他睡着了自己才走,所以他不明白孩子睡着的過程中爲什麽還要上呼吸機。
于是他急忙問自己的老婆:“珍妮,吉米怎麽用上呼吸機了?”
他的老婆珍妮·史密斯哽咽道:“醫生說他的身體機能下滑的很快,血氧出現下降,所以才用了呼吸機。”
說着,她有些控制不住,流着淚道:“詹姆斯……醫生說,吉米可能沒有太多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