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放棄了。
“如此多謝寶兒姑姑了,不過還是在我這裏換藥吧,畢竟有嬸子她們多有不便。”
錢寶想的是挺好,但慕寒卿是誰,早已洞察了她的想法,開口道。
錢寶:“……”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在說話,走向了傷員。
救治傷員是眼下最重要的,至于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錢寶憤憤的想着。
除了幾傷重的,其他都是輕傷,診治的很快,治好了最後一個護衛,她帶着錢一直接離開,招呼都沒打,甚至直接錯過慕寒卿的目光,佯裝沒有看到。
她看出來了對待臉皮厚的人直接無視是最好的辦法。
這麽一番下來,時間也來到了淩晨,等回到自家地方的時候爹爹已經回來了,散落在周圍自家的東西也都已經收拾規整好。
除了馬車損失厲害,車上的物品幾乎沒什麽損失,就連水還保有完整的兩大桶,撒了的那一兩袋糧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讓夏至立秋還有錢二直呼太好了,雖然他們也覺得太不可思議,但眼見爲實,将之稱之爲幸運。
見家裏人這麽想,已經恢複過來的魏氏還有錢虎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可不是幸運嗎,隻不過他們心中的幸運是閨女。
錢寶和錢一回來的時候,娘親和一雙兒女已經坐進了搭起來的帳篷下。
一看就知道是爹爹和錢一的手筆,雖然時不時還會有一點小幅度的餘動,但這些都是在承受的範圍内,影響已經不大了。
而且他們也已經第一時間撤離到距離更遠地勢更高安全度也更好的地方。
天空太過黑了,黑的有種烏雲壓頂的感覺,風刮過的風帶着明顯的濕度,多年的經驗告訴着錢虎必須多做準備,哪怕有可能是無用功,但有備無患。
還讓錢一去提醒了大舅哥那邊,尤其還有着那麽多的傷員,更要早做準備。
看着帳篷錢寶點點頭,給予老爹非常的肯定,事實上她也有這方面的擔憂,回來也是要提醒老爹的。
太黑了,且這場地震過後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離開。
她雖不是什麽這方面的專家,但見的多了自然也就了解一些,是知道一旦發生地震,尤其是級别重量級的,它釋放的能量也愈加強烈,會擾動震區上空的空氣,使得大量的凝結核與水汽分子不斷碰撞結合,當這些水滴增長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形成降雨。
眼下漆黑一片的天空,很有種風雨欲來的架勢。
要是這雨兩個月前來多好了,也就無需離開了。
石柳村還是不錯的,日子過的是踏實順怡,更不會遇到不該遇的,錢寶腦海裏浮現了一個身影,接着狠狠的搖搖頭。
也知道不可能,不過是感歎,随後加入到老爹隊伍裏。
家裏東西多人多,一個帳篷肯定不行,得多搭幾個。
隻是沒等她動手又被人叫走了,不是爲了人,是馬。
雖然她第一時間将不少戰馬自家的馬兒收進了空間,但當時情況危機所感應的範圍有限,還是會有不少的遺漏。
當看到躺在地上的二十多匹慘兮兮的戰馬,摔斷腿的,還有被撞奄奄一息的,甚至有身上還不少的貫穿傷,錢寶這一刻的心情立刻不好了。
它們是戰馬,不該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抿抿唇錢寶檢查起來。
魏大舅這邊也在忙不停,尤其妹夫的提醒讓他覺得很有道理,組織着人手搭起了帳篷,就搭在自家妹妹旁。
至于搭帳篷的油布,每輛車上都自帶着,他們運氣同樣不錯,東西所以散落的各處都有,有損失但并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大,這些覆蓋車輛的油布就是其中之一,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看到這些魏大舅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車上的每一個東西都是他帶兄弟們曆時一個多月辛苦剿匪弄回來的,這一箱一箱的除了各自應得的,剩餘都是準備用在軍隊裏的,真要是沒了他肯定心疼的厲害。
還好,還好,老天爺雖然發怒,但還是長眼睛。
他們人多,收拾東西也快,雖然天黑,但是有火把,很快就将東西收了個七七八八,堆在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下,傷員們也是。
眼下走是不可能,最起碼也要等傷員們恢複一些,修理馬車也需要時間。
馬兒錢寶最終隻救活了十幾匹,還有十來匹傷重不治,身上都快被紮成了篩子,等她過去的時候已經沒有救治的必要了。
其餘肋骨斷裂,内髒受損,包括腿骨斷裂的,這十幾匹馬在一滴半稀釋過的花髓水後都快速的恢複起來。
動物的靈性是人類不能比的,這些被稀釋過的水放到它們嘴旁時,本來還奄奄一息的戰馬那一刻的眼睛跟着亮了,掙紮着硬是将水喝到了嘴裏。
若能夠活下來,它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恢複過後的身體自然是其他戰馬無法比的。
錢寶摸着一匹黝黑額頭帶着一簇白毛的戰馬,眼中帶着喜愛,這匹馬真不錯在她拿出稀釋過的水還沒過去的時候它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甚至發出嘶鳴,仿佛是在催促,其智商和靈性可見一般。
似乎知道是它的救命恩人,又或許是因爲剛才的水,這匹馬對她也很親近,不時的用頭蹭着錢寶的身體。
看着它錢寶是真喜歡,腦子裏在想着要不把這匹馬從大舅舅那裏要回來,或者交換,左右自己家馬也不少,且也都算得上了是好馬。
這些日子還沒真遇到什麽喜歡的,錢寶舍不得離開了,索性就在這匹馬身旁多待了會,這一待就待到了天空露出了魚肚白。
隻不過依然陰沉的厲害,随着天色愈亮天空中的烏雲也愈加的明顯,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烏壓壓的一片不停的翻滾移動着,慢慢的将堪堪亮起來的天空徹底的遮蓋起來,頓時烏雲下的天地又是一片昏暗。
大雨将至,哪怕是什麽都不懂的小樹小花兒也能感覺到天體間的壓抑。
“祖母,是要下雨了嗎?”他們記得下雨時天就是這樣。
魏氏掩飾去眸底的擔憂,點頭:“或許吧,你們怕嗎?”
兩個孩子搖頭:“不怕,祖父祖母娘親都在,我們不怕。”
“小樹小花兒真棒,下雨而已,确實沒什麽好怕的。”魏氏擠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