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打水漂的銀子,胸口就更疼了。
那可不零星一點,爲了以防萬一她請的是隐閣最厲害的高手,光是門檻費就一萬兩再加上出手的一萬兩是整整二萬兩銀子。
饒是她這個侯府夫人兩萬兩銀子也不是個小數目,畢竟是私事走公賬不可能,想要讨還就更不可能了。
且隐閣也不是普通的組織,背景很深,好像背後還有宗師坐鎮。
她手裏雖培養了一些人,但這些都是見不得光的,根本就不足以對抗隐閣,還有那孽障的事也不能讓侯爺知道,是以她就是在憤怒卻也奈何不了隐閣,隻能暗自吞下了這個啞巴虧。
李嬷嬷示意丫頭趕緊再去端一碗過來,人則緊張的走到夫人跟前,心疼的幫着夫人輕撫着胸口。
“夫人,身子骨重要,那些銀子就全當破财免災了,否則若是讓……夫人你就想開點吧。”
若是讓隐閣閣主将此事透露給侯爺,僅謀害侯府嫡子這一條就足以讓侯爺發落他們了,哪怕夫人作爲侯府的女主人同樣也落不到好。
“嬷嬷,我恨啊……早知今日,當時我就應該……”
“夫人,時也命也,您就别想那麽多了,如今那人已成氣候,咱們需從長計議,就算是爲了二公子他們,夫人你也要保重自己保重好身體。”看着照顧幾十年的夫人悔恨的模樣李嬷嬷也很難過,心裏也針紮似的疼。
對于那位也是恨的癢癢,可是如今那人已經成了氣候,他們手裏的人也盡折損了一多半,問題是還沒有達到目的,夫人這麽驕傲的人又怎能忍受得了,吃不好睡不着已經折磨自己好幾日了,看的她心疼的厲害。
“怎麽從長計議,連隐閣這樣的高手組織都奈何不了他,那崽子成了氣候,咱們又打草驚蛇,以後想要除掉他怕是更難了。”
這也是爲什麽她會這麽焦慮,畢竟隐閣的四名高手都有來無回。
“總是會有法子的,而且隐閣的那位不是說了嗎那崽子正向南走,說明他或許對那位子并沒什麽心思,夫人也許沒咱們想的那麽糟糕,還是身體重要這些日子少思慮先把身體養好爲主……”
“可玉牌……”
做了這麽多不就是爲了那塊玉牌嗎,她心裏不甘。
“夫人,玉牌的事也需從長計議,侯爺年紀如今以大,總不至于讓侯府後繼無人,隻要那位不回來,世子之位終究就是我們公子的,夫人現在要做的就是籠絡住侯爺,那件事也捂的緊緊的,不能露出一絲端倪……”
言下之意就算是有什麽意外,咬死了不承認,那位也沒什麽辦法。
李嬷嬷算是掰開了揉碎了在開解着他們夫人,也就是今日夫人終于開口了,不然李嬷嬷也是急的厲害,就怕他們夫人因激動再做出什麽事情,好在雖獨斷,她的話還是能聽上一聽的。
“可若那小崽子回來了呢?還有隐閣……”
這也是侯夫人最擔心的事情,如今他們已經打草驚蛇,若是回來你那小崽子的能力她還真阻攔不了,除非她能請到更厲害的人,但顯然有些不太現實。
隐閣也已經明顯的告訴他們,是拒絕來往客戶之一,害他們丢了四大高手,僅僅兩萬兩銀子算是便宜她們了。
“夫人莫急,先說那位,丢失的那年年齡還小,就算是活了下來想必也記不得什麽,就算是打草驚蛇也不一定回來,就是回來了也不怕,畢竟走失幾十年了,就算是武功厲害這樣的人真的能挑起侯府的重擔嗎,能理的清京城裏錯綜複雜的人脈嗎,又怎麽能比得上從小被精心培養的二公子呢。”
“所以夫人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糟糕,這麽多年了侯爺雖未放棄,但又怎能比得公子這些年的陪伴,人心都是肉長的,時間能摧毀一切,老奴認爲,侯爺更多的隻是愧疚,還有就是老夫人的記挂。”
“至于隐閣,夫人就更不必擔心了,隐閣向來是看錢不認人,雖說這次是過分了點,可同樣收了銀子的他們也就意味此事已了,所以隐閣夫人過多憂慮。”
老嬷嬷的話侯夫人的面色終于緩緩的松懈下了,面上恢複了些侯府夫人的從容和淡定,點點頭。
“嬷嬷說的對,我兒是侯府自小精心培養大的又怎會是那腿子長大的粗鄙之人能比的,就算是沒有玉牌,侯爺總不能将爵位帶到下面去,到時候見到列祖列宗又有何顔面,那位置最終還不是我兒的,是我操之過急了。”
“夫人,您這是關心則亂。”看到夫人終于恢複正常,李嬷嬷很是松了口,趕緊道。
“夫人如今還不晚,現在要做的就是莫冷落了侯爺的心,武力上咱們或許不是那崽子的對手,但在親情上那崽子絕對比不了,咱們這邊是占優勢的,夫人該和二公子好好談談了,侯爺老夫人面前多多盡孝,還有老夫人那邊夫人也多去走動走動,侯爺是個孝順的,心裏定然是有數的。”
侯夫人點頭,将額上的發絲重新撩上頭,平靜的眸子中一抹幽光閃過。
“記得公子明日休沐吧。”
“是”聞言李嬷嬷眼睛亮起來,是徹底的放心了。
“傳話過去就說跟本夫人想他了,明日讓公子一早過來陪我用膳。”
“是”李嬷嬷嘴角也見了絲笑,然後趕緊召喚守在一旁拿藥的婢女“夫人,老奴喂您喝藥。”
這一次侯夫人沒拒絕,道:“辛苦嬷嬷了。”
她也知自己性子的,發起火來不管不顧,滿府也就嬷嬷是真心的爲她的。
“夫人,老奴不辛苦,隻要夫人安好,老奴就是死也是高興的”雖隻是單純的幾個字,可這是主子說的,很是難得,李嬷心裏熨燙,感動的淚眼婆娑。
侯夫人回應是輕輕的拍着嬷嬷的手然後将藥一飲而盡。
而縮在一旁的侍女們也都狠狠松一口氣,她們的命又熬過了一日。
……
劉偉家,終于在最後一瓶藥水快要完時,床上的産婦醒了。
醒來後的她一動不動似乎麻藥勁還沒有完全消退,愣了好一會才像突然反應過來嘴裏喊着“孩子,救孩子……”
聽的兩位老人直接落了淚,讓一直守在床邊的劉偉再次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