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學嗎,想就過來幫叔叔搭把手……”
溫潤帝低柔的聲音讓小樹忙點頭,忙不疊的湊近。
看着身旁小小的人兒慕寒卿嘴角微微勾起,開口道:“制作紙鸢簡單也不簡單,主要是選材上,首先是骨架的材料,多采用竹……過程需要精确的測量和細緻的操作了,以确保風筝的結構穩固,骨架完成糊紙也是極爲重要的一個步驟,其中對紙張的要求也很是嚴格,多是輕薄且有一定韌性的紙張……完成後最後就是繪制上自己喜愛的圖案……”
慕寒卿說的緩慢,說到細緻處也會用手裏現有的材料展示着,小樹聽的非常認真,仔細的記住每一個步驟。
當他拿着匕首一臉興奮想要嘗試削骨架時候,被慕寒卿攔住。
“不急,你現在年齡小,再等兩年就可以親自動手,将需要的尺寸說給下人就行了。”
眼看着手裏的匕首被收走,小樹不舍了一瞬,不過在看到慕叔叔手裏的說是鳳凰的紙鸢快要成型時要立刻滿血複活。
想着自己也要親手制作,然後送給祖父祖母娘親。
小花則完全沉浸在了顔色的海洋裏,拿着毛筆的小手異常的穩,很快一個抽象卻色彩明豔的長尾蝶赫然于紙上,小姑娘的眼睛也随之愈加的明亮。
小家夥們似乎都找到了他們喜歡的東西,一待就待了很久,看的錢虎心裏說不出的味道。
想喊孩子回來,但瞧着他們高興的小臉又不忍心,孩子們這些興奮當大人的可不能掃興,最後錢虎呲呲牙準備眼不見心靜,背過身子。
錢寶就有點詫異慕寒卿這樣的人竟對孩子這般的耐心,指導小樹之餘也沒冷落小花兒,教她顔色,調色,言語之間盡是誇贊,積極調動着兩個孩子的積極性,入目皆着孩子們開心的笑臉。
看着慕寒卿耐心的面容小家夥們的笑臉錢寶不禁又有着一瞬間的恍惚。
但一想到承認後一系列的事錢寶恍惚的神情立即變得堅定起來,即便不了解但慕寒卿那樣的貴公子不可能讓子嗣流落在外。
最重要的是她還做不到爲了孩子犧牲自己,孩子是她的,可真正相處的日子也就這幾個月,母子(母女)親是培養出了,但還不足以讓她爲了孩子被圈在後院,離開孩子就更不可能,兩個孩子從小就是跟着祖父祖母還有她長大的,賠本的事錢寶從來不做。
可能是她自私,但不自私又如何能在那吃人的世界裏活下來,錢寶覺得沒什麽不好。
除非他能拿出無法讓人反駁的證據,不然此題無解。
想明白了錢寶心情再次輕松起來,看着孩子們開心的小臉兒最多她不阻止慕寒卿與孩子們的親近互動就是,勾唇時眸光不經意的掃向了黑暗中的一角落。
與此同時躲在樹上的劉三響隻覺得一陣寒氣直沖天靈蓋,就像是被猛獸鎖定一般,吓得他動也不敢動。
這邊看着沒心沒肺的閨女魏氏則揺揺頭,轉念一想其實也沒什麽不好,換成整日傷春悲秋的她更該着急了。
一個時辰後小樹小花戀戀不舍的被祖母喊了回來,在看慕寒卿的目光哪還有之前的防備,親熱的說着再見。
然後興奮着一張小臉拿着他們的成品等着祖父祖母娘親的誇獎,錢虎魏氏還有錢寶都不是掃興的人,直誇的小家夥即便是睡着了都樂出聲的笑。
看着孩子高興的小臉尤其是看到小花兒那張嬰兒肥的小臉,魏氏心裏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化成了一聲歎息。
孫子孫女重要但閨女更重要,隻要閨女不願的,終究她還是不舍強迫。
看着閨女顫動的眼斂,魏氏溫柔一笑:“睡吧”說話間拿着薄毯仔細幫閨女蓋上了肚子。
以她的感知能力又怎會不知娘心裏的糾結,但最終還是母愛戰勝了一切,這種被偏愛的感覺真好。
雖然和孩子争寵有點羞恥,可感受着濃濃的母愛,錢寶是理直氣壯的閉上了眼睛。
南石城内。
“将軍”
“進來”魏序放下手中的書,有些焦急的看着門口。
安置好欽差大人知道人沒有危險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哪怕手裏拿着他最喜看的兵書腦子裏一刻不得閑。
總是浮現那一掃而過的熟悉面容,是他這些年來無數次想要見的容顔,雖然面容變成了些但變化是真不大,他還是一眼認出是一直尋找中的妹妹。
當年外敵入侵他和爹爹兩個弟弟都身在邊關,然又恰逢祖母病了,府中離不開母親加之身體母親身子一直不好,承受不住長途跋涉,是以大妹以及自願的雪姨娘還有二妹三妹回祖籍老宅照顧兩老盡孝。
祖母一病就足足三月,去的時候才堪堪立秋,回來時已然到了春暖花開時。
回途一路都相安無事,誰料就在橫渡運江時出事了。
運江是大景國内第五大的江河,橫跨了淮州雲州望州裏州還與濉河州的濉河交彙,全長幾千公裏最終注入北海。
而出事點就是淮州與濉河州的交彙處,兩邊群山環繞,河流湍急,途經此處的船舶無不減緩速度,小心翼翼的經過,由于奇特的地理位置這段路時有亡命之徒的水匪在此守株待兔。
那日大妹他們乘坐的船舶就遭到了水匪的攻擊,按雪姨娘說的大妹就是在慌亂中掉下了水,等他們發現時人已經不見了。
等他們得到消息回來時都已經幾月後了,但他覺得不對,且不說有雪姨娘他們在,就是大妹身旁光是大丫頭就有兩個還有一個婆子,怎麽堪堪就是他們嫡親的妹妹出了事。
更讓他懷疑的是兩個大丫頭還有婆子因爲照顧主子不力内疚的跟着投江自缢了。
就算是他們想查也是死無對症,更何況已經事隔幾月了。
隻要沒見到妹妹的屍體,在他們心裏妹妹就還在,就會繼續找下去,不會别的就爲一直對妹妹念念不忘的母親。
一年後,當二妹魏沁替大妹嫁給了從小指腹爲婚,忠勇侯曾家嫡二子蘇毅恒時,看着母女臉上粲然的笑容他才恍然反應過來,對妹妹的失蹤就更懷疑了,可惜那時的他常年随爹爹鎮守邊關,沒有精力親自去查。
這些年過去了,母親隻要一想起妹妹就以淚洗面,他和爹弟弟們也都不相信妹妹沒了,一直都在不放棄的尋找,可惜猶如大海撈針,來一直沒有消息。
如今突然見到了一張這麽熟悉的臉,魏序是心急如焚,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