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吹牛,回頭出城你們親眼看着不就知道了”慕寒卿絲毫不生氣,依然溫柔的看着他們,說的是胸有成竹。
他也确實會,生病這些年來除了出去求醫問藥更多的時間都是待在府裏,無聊時總是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紙鸢恰好就是其中一項。
說起來還是被無意飄進來的一隻紙鸢引起的興趣,府裏至今還珍藏着一屋子他親手做的紙鸢。
慕寒卿對此是很有信心的,再複雜的在他這裏也敢說能做出。
“略略略……”小樹的回答是直接一個鬼臉,不過眼中的好奇卻掩飾不了,心裏想着要不就偷偷的看看。
小花兒沒哥哥的這麽複雜,雖然對眼前的銀發叔叔也有些不感冒但能感覺到沒惡意,在說有娘親和祖父在,小家夥底氣足的很,看着娘親微笑的臉龐小花兒就不擔心了。
“什麽樣的都行嗎?”小家夥不客氣的說。
“當然”慕寒卿點頭,沒錯過小姑娘眼中閃過的皮色。
“娘……”小花兒又看向錢寶。
閨女濕濕軟軟的眼睛錢寶哪裏能拒絕的了,點着閨女挺翹的小鼻子嗔道:“你高興就好,不過記住娘親曾經說過什麽嗎?”
“嗯嗯,記得,不能要别人東西,小花兒有錢,沒有也有娘和祖父呢。”
小花兒拍着自己身上的挎包告訴着娘親她聰明着呢。
“真棒”錢寶誇贊着。
慕寒卿卻被别人這兩個字聽的有點心塞,笑容微不可見的頓了下,眸間閃過複雜。
不過算是有進步了,最起碼孩子們不再排斥他了,旋即掃了慕白一眼。
慕白趕緊點頭,心中也莫明的有些雀躍,想着與主子那張相似的小臉,決定一會兒一定多買些材料,定将兩個孩子哄的服服帖帖,高高興興的。
雖如此小樹小花還是得了兩個紙鸢,都是錢虎選的,選了最漂亮最好最大的兩個,聽到兩個孩子高呼祖父最好的話語,錢虎傲嬌的咧開了嘴巴。
錢寶抿嘴輕輕笑着,沒想到爹還有這麽一面,簡直太可愛了。
最開心的當然是小樹和小花了,拿着風筝的他們像個開心的小鳥,如果不是人多都想跟着風筝一起起飛了。
一行人一路逛一路走一路買,不時的充斥孩子們的笑聲,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除了最初錢寶還給了慕寒卿一個眼神外,後來已經當他不存在了。
這讓向來自信的慕寒卿都不禁懷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沒了。
最後一站是家書肆,這時候書肆還能開業也是難得了,錢寶興緻勃勃的選了幾本日志還有孩子們啓蒙的書籍,買了筆墨紙硯,收拾好好貢獻一筆銀錢後估摸時間差不多一行人回酒樓拿了食物準備出城了。
本以爲這下該分道揚镳了,沒想到慕寒卿也跟到了明月樓,饒是錢虎也被慕寒卿的厚臉皮弄的也沒得脾氣。
拿了各自的食盒付了銀子,回程時天色已經暗了,距離城門關閉的時辰也越來越近,大片的人流朝着城外湧去。
人太多了,錢虎不得不放慢了速度,還有同樣放慢速度的慕白一行,兩輛車子在人流的後方緩慢行駛着。
趙老大他們更快些,半注香前已經出了城,此刻都回到了休息林子裏。
就是出城的時候少不得引起周圍難民的注意,畢竟每個人身上都背了不少東西,不過一看是他們大家的目光都收回了。
有點小心思的也沒了,出城時的小插曲都還記得呢,那人牙子也算是南石城的地頭蛇了,能讓此人都落荒而走,他們的小九九還是不要拿出來丢人了。
更何況也不看看他們有多少人,還都是年富力壯的,眼得有多瞎才會去找事啊。
錢虎的馬車順着人流也愈加接近城門,眼見都快出去了城門卻突然間警戒起來。
一隊官兵從城外跑進來驅趕着百姓将路讓出,錢虎的馬車自然也是在驅趕的一列,好在道路算是寬敞,不然馬車隻能掉頭往回走了,即便如此也被擠在了路牙石邊上。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便是官兵語氣跋扈錢虎也配合着。
慕白這邊也被趕到了路邊,若不是自家主子不想多事,慕白真想一鞭子抽上這些目中無人官兵身上。
暗忖着來人究竟是多大的官兒,這派頭太大了,進城竟先清場讓路。
“是欽差,欽差赈災回來了……”
人群裏已經有人接答了。
慕白愣了下,原來是那位欽差大人。
可那位大人不是一向以清廉着稱的嗎,這架勢有些不符啊……慕白本能看向馬車内的主子,瞅到主子幽深晦暗的眸色,眼珠一顫趕緊收回視線。
暗暗給這魏欽差大人點了一根蠟,希望這魏大人有特殊情況吧。
接下來就看到一隊人慌慌張張從城外趕進來,一個将軍打扮的中年男子還吆喝着随從趕緊找大夫了,緊蹙的眉頭能看出此人的心情不佳。
這些都瞞不過錢寶的眼睛,她就是有點奇怪,傳言這位欽差不是去赈災了嗎?
怎麽會如此狼狽,似乎傷的還不輕,也怪不得陣勢這麽大了。
外面那麽大的動靜車廂裏兩個孩子怎麽能閑得住,争先恐後伸着腦袋往外看。
從沒見過這麽多官兵的小家夥們眼睛瞪的老大了,發出啊啊的驚歎聲。
引的魏氏也多看了幾眼,也正是這幾眼讓魏氏皺起了眉頭,目光愣愣望向了說話的中年将軍,接下來意外出現許久未感到疼痛的頭突然間又疼了起來,随之而來的是一些模糊影像突然蹦了出來,劇烈的疼痛讓魏氏将頭縮了回去,面白如紙。
也就是這一縮沒有看到那中年将軍無意掃過來然後吃驚的目光,接着對身邊的人一陣耳語,然後護送着馬車快速向城裏跑去。
“娘……”錢寶真吓住了,趕緊也回了車廂。
“媳婦”握鞭是手一緊,錢虎被媳婦那隐忍的呻吟擾亂了心神,擔心的不停扭臉。
“我沒事,你架好車”魏氏忍疼沖車門外喊了聲。
“娘”看着面色煞白的娘錢寶心疼極了,就連小家夥們也沒了往外看的興緻,吓的緊緊拉住祖母,癟癟嘴硬是忍住沒哭,夏至立秋也趕緊收拾出更大的空間能讓夫人舒适些。
錢寶則忍着心頭的疑惑忙坐在娘身後指腹放在穴位上,随之一股淡淡的綠芒順着指腹按摩進入的頭部梳理着腦部的神經。
娘頭部淤血早就消失了啊,再加上她時不時用異能幫娘梳理,按說不應該再疼了,可事實已經兩個多月沒痛的頭再次疼了起來,甚至還很強烈,以至于錢寶梳理的更加仔細,唯恐有什麽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