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距離吃好東西大家休息才堪堪過了不足一刻鍾,也是正午最熱的一段,怎麽還有人在趕路。
石柳村男人們被吵醒了不少,略有煩躁的他們大都坐起來戒備的盯着官道上的人。
打眼瞧着向是大戶人家,中間是車隊,車隊兩旁各有一隊幾十人的護衛護衛着,後面還跟着各種拉貨的車輛,後面還跟着下人。
保守估算,光是車子就十幾輛,怪不得有這麽多人跟着,護衛們武器更是不離手,好像周圍的眼神銳利非常。
“主子,前方有村民休息。”
好不容易瞧着有适合休息的地方誰想還是被人提前占了,慕白擔心的看着主子。
主子不喜在人多的地方。
“無妨,避着點,讓大家休息,吃多東西。”
“是”慕白垂首。
從天不亮就趕路,一直到這會,别說人就連馬也受不了,休息補充水份是必須的。。
“休息半個時辰”慕白随即高喊着。
随着他的聲音車隊拐到石柳村對面的林子裏,給主子選了一顆最茂密的樹,慕白這才小心的将人扶下馬車。
“主子,小心”看着主子蒼白的臉,慕白極爲心疼。
“無礙”說話之人輕輕搖頭。
瞧着像一個已經過了弱冠之年的年輕男子,男子頂着一頭耀眼的白發,如瀑布般鋪在了身後,隻于發頂被一根烏色發帶輕綁,随着走動發絲随風舞動,彈起來優美的弧度。
穿着一身略顯厚重的鴉青色暗紋番西花刻絲袍子,五官沒有時下流行的粗狂方正,反而陰柔感十足,俊美的臉上很白。
如果錢寶此刻看到的話,怕是會脫口而一句病嬌男,是那種又病又瘋又異常俊美的男人。
下車的他每一步踏的都極穩,認真的仿佛在做什麽很重要的事。
一旁小厮已快麻利準備好了圈椅,并鋪上了厚厚的皮毛,又有婆子過來奉上糕點茶水,身後幾個侍衛守着,這架勢一看就是達官顯貴不好惹的。
錢虎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這樣的人對他們窮苦百姓不會有什麽興趣,更不會主動招惹,旋即又放心的閉上眼。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饒是鄉下人沒見識也看出對面的人不凡,已經刻意避開了他們,再加上錢大哥沒有反應,他們旋即也都跟着放松,然後躺下。
錢虎閉眼的瞬間慕寒卿眸色掃了過來,眸間微動。
“主子,有什麽不妥嗎?”慕白将主子剛剛那一眼看在眼裏,忙道。
“沒事,就是覺得咱們大景還真是卧虎藏龍。”
“在小的心裏,主子才是最厲害”慕白認真道。
雖然不知道主子指的是什麽,但在他心裏主子文韬武略無人能及,不管是虎還是啥在主子面前都的卧着。
“你啊”慕寒傾揺頭,沉靜的星眸仿若千年古刹裏的老僧,永遠都是那般的古井無波。
“主子放心,說不定馬上就碰上那位傳說中的神醫,還有大師不是說了嗎,主子的契機在西南這邊……”
“随緣吧”要說最初還抱有希望,可這麽多年過去了,慕寒傾早已經看開了。
至于什麽契機,那種缥缈虛無的東西慕寒卿根本就不信心,隻是磨不過母妃他們,加上自己也不想總憋在家裏,索性就出來走走。
隻是沒想到他運氣太好了竟然遇到了多年未有的幹旱,一路所見所瞧讓人心焦。
操心勞神的結果就是寒毒竟提前犯了,剛剛解決完蕭台縣欺上瞞下的貪官污吏,就趕緊啓程。
“爺”慕白蠕動着嘴唇有點後悔了,他不該提這沉重話題的。
“爺,飯好了”
慕寒傾點頭,面無表情的他哪怕坐着不動,迎面撲來的一股子貴胄之氣仍讓下人們打心底裏畏懼,婆子戰戰兢兢的上前。
一碗熬一路的燕窩,用的是上好的極品血燕,一份素炒小菜,再加上一小碗米飯。
“下去吧”慕白沖婆子點頭,接過燕窩“主子,先喝碗燕窩,熬一路了,暖暖胃。”
慕寒卿沒拒絕,雖然他不餓,但還是控制自己吃東西,拿起調那麽簡單的一個動作從容而優雅,從裏至外散發着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瞧着一碗燕窩主子喝完了,慕白送了口氣,又開始布菜,不過這一次慕寒卿手掌微擡拒絕了他。
“不用,本……我自己來,你也用食去。”
“小的不急,待主子用好。”不親眼看着主子多吃點東西,慕白根本不放心。
慕寒卿隻是撩眼輕看了他一眼,慕白吓得低頭:“是,小的這就去。”
準備的飯菜還是沒吃完,米飯用了一半兒,菜也僅用了四成,雖不多但比昨日卻多了不少,慕白也算是小小的安慰。
又喝了半盞茶慕寒卿站了起來,站到了陽光下閉目感受着絲絲熱量,可惜的是這些熱量隻浮與表皮便寸勁難侵,可仍自虐的想要感受。
“主子不可……”慕白想要阻止,終究止話與主子擡起的手掌下。
張張嘴,慕白擔心的看着主子。
半盞茶後,終究還是沒忍住慕白開口:“主子,不若回車上休息會兒吧。”
主子車子是經過特别設計,有很好的防震能力,可隻要行駛終究還是會有颠簸,再加上主子現在身體特殊,是以根本就休息不好,有點時間慕白就想主子能夠多休息會。
感受着浮于表面的溫暖氣息慕寒卿眸間剛剛松快正想點頭時,一股子非常熟悉的寒芒在體内橫沖直撞起來,幾乎是瞬間銀白色的發絲在陽光下閃現出奪目的寒光,竟是一層層寒霜附與發絲上,如此高溫下竟絲毫不化。
“主子”慕白大驚,顧不得刺骨的寒意趕緊扶着主子,一把抱起上了馬車,侍衛們着急的跳上了禦醫的馬車“唐大夫……”
唐大夫着急的上了車,熟悉就迅速的拿出藥廂裏的銀針,手法準确的紮在已經了熟與心的穴位上。
“主子怎麽還這般難受?”慕白看着周身上下被冰霜包圍着主子控制不住焦急,沖着禦醫喊起來。
禦醫像是習以爲常,看都沒看他一眼,仍舊很穩的繼續撚針刺激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