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大小姐”錢二恭敬的看着二人,就是感覺腰似乎更彎了些。
“收拾了,丢後山”錢虎淡聲道,仿佛真是收拾一件物件。
“是”錢二身體一緊。
轉身看向閨女的他笑臉頓出,目光柔和,哪裏能看得出先前還一副兇神惡煞樣。
“寶兒,時間還早,趕緊去休息。”
“好,爹你也早點睡。”
回答錢寶的是一抹溫柔的笑,錢虎點頭,隐藏了眸底深處的陰霾。
折騰了這麽一會兒,錢寶還真是困了,點點頭轉身回房了。
剩下的有爹有錢二他們,沒什麽不放心的。
話說,有個厲害的爹爹挺好,她都可以躺平了。
錢虎坐在院中看着錢一錢二迅速的将人裝好消失在黑夜中,眸中戾氣暗湧。
侯府,很好……
侯府。
一位坐在紫檀雕花椅上風韻猶存的美婦,幾個丫頭或站或蹲在椅邊恭敬小心的爲她按摩着。
“嬷嬷,侯爺還在偏院沒出來?”
李嬷嬷猶豫了一下,點頭:“是的夫人。”
“嘶”一股子邪氣頓生美婦眼睛一瞪踢倒了腳下的人,風韻猶存的臉卻被陰沉狠戾硬生生的破壞了些許美感。
“賤蹄子本夫人說了多少遍不要用這麽大的力氣?”
“婦人息怒,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的錯。”
被踢飛的丫頭顧不上身上的痛,跪倒在地上就猛磕頭,發出咚咚的聲響,其餘丫頭更是吓得一起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賤人,知道錯還這麽做,看來是故意的,來人拉出去……”
随着話音落下,門外的侍衛快步走進來,迅速架起地上求饒的婢女,全程不帶一絲停頓,顯然也是習慣了。
婢女肝膽欲裂,發出驚恐的喊叫“啊……夫人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夫人饒命啊……夫人饒命啊……”
“聒噪……”美婦人扶住頭。
“還不将嘴塞上”李嬷嬷厲聲接着轉頭對向美婦人,擔心道:“夫人都是那丫婢的錯,您可别上火。”
說完又當瞪着其他丫頭“還不都下去……”
李嬷嬷這聲音簡直如天籁,跪地上的丫頭們趕緊磕頭快步退出去。
慢上一絲就是對她們生命的不尊重。
李嬷嬷站在了美婦人身後,勸道:“夫人,何必和個丫頭置氣,打殺了就是。”
冷漠的語氣仿佛打殺的隻是個阿貓阿狗。
“這些丫頭越來越沒規矩,嬷嬷你當好好再調教調教。”
“是,老奴省的,夫人别氣了,你早點休息明早二公子休沐還要陪您用早食呢。”
一說到兒子美夫人臉上神色以肉眼可見的軟下來。
“嬷嬷,你說老爺怎會如此偏心,霖兒孩子都已經快弱冠了,他這個當爹的竟然還沒有被請封世子,我兒哪一點比那賤人生的差。”
“如今老了老了更是連我這主院都不來了……”說的憤恨之處美夫人面容猙獰起來,拿起桌上的茶盞摔了出去“将本夫人的臉置于何地?”
胸脯不停起伏着,很快就去氣喘籲籲,吓的李嬷嬷趕緊幫着順氣。
“夫人,你可别多想,下人們都是非常尊重崇拜夫人的,侯爺興許是被偏院的賤人給纏上了,消消氣可别氣壞了自己”說話間又趕緊倒了一盞茶遞給侯府夫人。
“我當初就不該心軟讓老爺擡那賤人進府,讓她抓住了機會……”
“夫人莫氣,她再能折騰也逃不過夫人的手心,不過是爲了取悅侯爺的玩意,實在厭煩多的是由頭讓她消失,不過夫人忘了……玉牌。”
玉牌兩個字讓美婦人漸漸平靜,眸中閃過别樣的光忙:“算了,且讓她得意些時日吧,誰讓暫時還有用呢。”
“還得是夫人大氣,是不能讓侯爺閑下來,有悅姨娘纏着侯爺也沒那麽大精力了,咱們這邊也更好行事不是。”
“仔細些,我可不想看到什麽庶子庶女的出現。”
“夫人放心,老奴省的。”
“有消息遞過來了嗎?”
“回夫人,暫時還沒,不過老奴想應該快了。”
“嬷嬷你說濉河州府的消息是真的嗎?”
“老奴也說不好,不過王七他們頗有手段,應當查的清楚。”
“本夫人希望是,玉牌必須找到……”美婦人握緊手中的茶盞,眼中寒芒四射。
她的兒子必須是世子,文陽侯府之爵位必須由他兒子承襲下來。
“其他幾路人呢?”
“暫無消息”李嬷嬷回答。
“讓他們抓緊,傳令下去找到着者獎金一百。”
“是”李嬷嬷垂首。
“也是我當初思慮不周,否則今日也沒……”
“夫人慎言,小心隔牆有耳”李嬷嬷吓的趕緊打斷了侯夫人,瞅了眼門窗方向。
侯府如今還是侯爺做主,内宅雖然在夫人掌握之下,但也不得不小心。
“算了,我乏了”美夫人微微斂目起身。
“夫人慢點”李嬷嬷小心上前伺候“來人……”朝着門外喊一聲。
而被他們惦記的王七一行此刻已經扔進了深山,引來了一群嗜血之物。
……
一輪紅日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照亮了整個天空,片片金色的光芒灑滿了大地,不僅讓人感受到一種無限的美好和溫暖,還帶來了希望和力量。
但……除了濉河州府。
如今整個濉河州府期盼的就是天上炙熱的日頭趕緊多多偷懶,天空也給個臉色瞧瞧哭上個兩天三夜。
可惜,願望往往都是美好,天空中熱烈的陽光依然灑滿了大地。
石柳村,趙村長點頭哈腰送走了傳達公文的差役,人這邊一走背脊也瞬間挎了些。
“村長……”
差役來了不是秘密,人一走村裏的老老少少都忍不住了,圍住了村長。
“村長,是不是能免些糧稅?”
“是啊,村長叔,差爺咋說的,朝廷是不是有優待政策……”
“村長……”
趙村長環視着衆人,斂去眼神中的複雜,嚴肅起來:“别亂猜了,什麽都沒有,糧稅照交,不過同去年一樣,大家趕緊回去準備吧,明日開始隻有三日時間,過時就不是這個份額了。”
“不是都這樣了朝廷看不見嗎,那麽長時間滴水未下地都旱裂了口,一畝地的産出不足二成,哪來的糧交,還交那麽多,這不是要咱們的命嗎?”
“老天爺……”
這個消息讓一直緊繃的鄉親們瞬間繃不住了,就連老爺們都忍不住呼天喊地更别說婦人們了。
要是正常光景交也就交了,大家擠一擠,日子勉強是能過下去,可連旱兩年,百姓都快沒吃的了,還要交那麽多,雖說免了一成,可交兩成也不少了。
一畝地還收不到一石,能剩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