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淡定下來的錢寶倏地站起來,圍着桌子不停轉圈,越想越像,越想越覺得是,然後猛的一拍自己的額頭,整個人頹廢的趴在桌子上。
完了……她……好像真的暴露了!
太大意了,不,應該說是有些太自負了,總以爲别人會發現不了卻低估了他人的智慧。
這還隻是偶爾添米面,幸虧沒拿出其他東西不然早就被發現了吧。
“啊……”錢寶仰面躺在床上,腦子裏亂的厲害,也不知道爹娘發沒發現她換了……
應該沒有吧……錢寶又倏地坐起來,想着這些日子爹娘對她的态度,寵愛寵溺的程度一如既往,有時候兩個孩子都不抵她。
這要是發現了還能這樣嗎?
應該是沒有,這個想法讓錢寶大大的送了一口氣,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些日子她真的已經把他們當成親人了,感受到被人獨寵的滋味兒又怎麽會想失去呢?
但……要是有一日發現了呢?
這種七上八下的心理讓錢寶很不舒服,但若真的對爹娘做什麽,錢寶發現她下不了手。
不知道爲什麽,隻要一有這個想法就心裏好難過,好難過,這讓她不禁懷疑是不是原主的情緒還在。
可她……不是已經完美融合了嗎?
要不……好好和爹娘溝通下,看看他們到底知道多少?
想的再多也解決不了問題,或許這是個辦法,如此錢寶心裏好受多了。
另一邊錢虎和村長他們敲定了祭祀的時間準備的東西,正準備離開時趙奎上門了。
爲的自然是賭債的事。
趙老頭家并沒分家,趙武一下欠這麽多賭債趙家感覺天都快要塌了,再加上趙老頭被氣的住在了醫館趙婆子既擔心又生氣那也是整天的抹淚。
不管怎樣還是一家人,他們是兄弟也不能真的見死不救,但掏空各房的錢爲老三還債誰又能願意。
誰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都是靠賣力氣一點一點省吃儉用攢下來的。
但趙婆子在家裏哭天抹淚讓他們又不能不管,可一旦沾染上賭那可就是個無底洞,最終一家人商量讓每房湊三兩但必須分家,而且剩餘的不管老三是賣兒子都是自己湊和他們沒關系。
就是這點銀子也是他們省吃儉用存幾年的,一下子全填了老三的窟窿,不說家裏的娘們兒就是他們也都臉黑的厲害。
趙奎過來就是喊村長和族老主持分家事宜。
這種熱鬧錢虎自然不會去湊,告别村長他們就去自家的地裏看了看。
這個時間本該抽穗結果的莊稼如今都耷拉着腦袋,現在若有一場雨下來還能補救一下,可錯過這幾日收成就真的危險了。
錢虎又去看了一下河道,隻剩下淺淺一層河水,如今河道邊上也沒了守河的人了,水都引不過來守着又有什麽用,勤勞點兒的就每天大早起來挑水澆地,不過這麽多的地真真是杯水車薪,盡管這樣河道下面的水估摸着也支撐不了多久。
錢虎越看神色越凝重,若真是那接下來……想到這錢虎旋即決定一會上集市。
昨日雖沒買都是東西但也感覺到有些已經有上漲趨勢,雖幅度還算不大。
家裏糧食一直不缺,但錢虎覺得還不夠,幹旱若下來不知道要持續多久,糧食,水都要準備充足,還有水囊,盛水的桶,水缸都要多準備些。
越想緊迫感越強,不再耽擱轉身回家,中途拐了趟李木匠家買了六個大桶兩個大盆麻煩他送家裏。
他人到家了,李木匠的木桶也送來了,将人送出門魏氏看着門口的幾個大桶奇怪的看着孩子爹。
“怎麽買這麽多桶,家裏不是有嗎?”
“河道裏水位又下降了?”
意識到什麽魏氏眉頭也皺起來,“她爹,不會……真的要旱災了吧?”
去年雨水就少的可憐,收成也跟着受影響産量下降了好幾成,老百姓的日子本就不好過,硬撐着下來,本以爲過後會好的,可自年前到現在還是滴水未下,還能有收成嗎?
沒水沒糧不是要人命嗎?魏氏緊張的看向孩子爹。
“趁現在家裏井還有水多存些。”
魏氏趕緊點頭,孩子爹想的是。
也就是他們家裏有井,沒井的人家都是在村子裏打水,哪裏來的這麽方便。
“糧食也要多準備些”魏氏說着也站不住了,着急忙慌的就去了自家的倉房,拿鑰匙打開一氣呵成,看到摞在架子上的千斤糧食松了口氣,這些應該能堅持一陣子。
别看家裏的糧食不算少,人口也算不得多,但家裏飯量是真不小。
孩子爹人高馬大的一頓飯能吃六七個馍馍,閨女别看瘦一頓也得四五個,就是……生孩子那幾年小了些最多一個,想到那時候的閨女魏氏眸光閃爍。
家裏的兩個孩子遺傳了他們娘和祖父的飯量,小小年紀都抵得上十來歲孩子的飯量了。
看着一起跟進來的孩子爹,魏氏拉着他就走“她爹我給你拿銀子,多買點,我這心有些不安。”
錢虎點頭:“嗯,我也是這麽打算。”
可當看媳婦緊蹙的眉頭又心疼起來“别擔心,還沒到最壞的時候,而且還有我呢。”
知道孩子爹有自己的章程,魏氏心輕松不少“就是要辛苦你了。”有點心疼。
錢虎伸手摟了摟媳婦,鎖了倉房門,掃了眼院子跟着媳婦進屋拿錢去了。
沒見到龍鳳胎,倆孩子要是在家裏能待住就不是他們了。
“寶兒呢?”
“回房整理藥材了”說到閨女魏氏看向錢虎,有一點點不安“她爹我先前說了米面的事,這孩子不會胡思亂想吧。”
閨女雖然隐藏的很好,但是當娘的哪能看不出她心裏的不安。
“沒事,相信咱閨女,大不了以後咱們多遮掩一下就是,這孩子不知道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麽,身上啊帶着一股子煞氣,也就是這些日子才好了些,咱們當爹娘幫不了她什麽隻能給她足夠的愛,做她永遠的底氣,反正誰都别想傷害我閨女。”
“你說的對,我的孩子誰都别想傷害,她爹一想到寶兒這些年受的苦我這心啊就疼的厲害”魏氏捂着胸口靠近了孩子的懷裏,眼睛紅起來。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現在不是回來了,也有我們嗎,好了别哭,一會寶兒的以爲我欺負你了。”
最後一句話說的魏氏破涕爲笑,嗔怪的看了眼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