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肯尼迪作爲尼安會的代表,想要盡量在《鋼鐵花語》藝術展廳創造輕松的氛圍。
一般情況下,談判雙方共同飲食能夠打消部分疑慮,但鋼铠呼吸法爲數不多的破綻包括食物中毒,哪怕隻是讓秦劍丹跑肚拉稀,也相當于削減了夜龍會的最高戰力。
夜龍會參加談判之前就已經明說,無論能不能談成,夜龍會都不會參加什麽宴會。
因此,談判時間選擇在下午13點到下午17點,完美錯過午餐和晚餐。
“秦少主實在是有點戒心太重了……”喬治帶領秦劍丹走在金屬壁畫長廊裏,他将紅酒喝完,把空杯交給一個小弟拿走。
“哈哈哈不過也可以理解。東方人向來有‘鴻門宴’的典故,我剛才手裏拿着高腳杯,不會也讓人懷疑是要摔杯爲号吧?”
喬治跟秦劍丹勾肩搭背、稱兄道弟,顯得異常親熱,介紹起牆壁上的藝術品來也如數家珍,雖然介紹得不一定對,但絕無冷場。
經過短時間的接觸,秦劍丹發現喬治·肯尼迪的優點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拉關系、搞人情方面和朱生智有一拼。
嗯……看來尼安會也有自己的朱老二啊。不過喬治比朱老二可英俊多了,相比之下朱生智更加猥瑣下流、貪生怕死。
明知道秦劍丹是“殺神秦奇”的弟子,超人擂台第81屆冠軍,手上沾滿尼安會成員的鮮血,喬治還敢毫無防備地走在秦劍丹身側。
單論這份膽略,朱生智不如喬治。
當然,反過來說,喬治的城府不如朱生智。他以爲“亞曆山大會長支持和談”“夜龍會也備受水污染折磨”,和談就一定能成功,自己不會有什麽危險。
殊不知環石城危機四伏、瞬息萬變,一旦出現意外,喬治這種做法會令自己第一時間淪爲人質。
朱生智的情報網顯示,喬治并沒有什麽異能。秦劍丹表面上和喬治相處甚歡,其實早已做好了挾持他的準備。
逡巡于一個又一個小展廳,偶爾在休息室裏歇腳,秦劍丹和喬治開始了意向磋商。
夜龍會這邊,由風間負責備忘錄的寫作,她雙手端着查錄儀,腳步匆忙,跟在秦劍丹的3個身位之後。
喬治自認記憶力好,沒有安排尼安會那邊的備忘錄書記員,他時不時地用眼角餘光望向風間,覺得秦劍丹把蘿莉參謀帶到會場上來,是個蠢主意。
夜龍會的護衛平均散開,用警惕的目光觀察會場上的任何可疑動靜。尼安會有主場之利,他們隻要盯住夜龍會這方面就可以。
爲了不引起争端,尼安會成員在稍遠距離保護着喬治,秦劍丹則囑咐護衛們要保證風間等人的安全。
喬治在繞開一個立柱時,借機給副組長格倫鐵拳,以及犀牛人保镖霍格使眼色——
看到那個銀發蘿莉了嗎?一旦我被秦劍丹挾持,你們就挾持她來交換我!
雖然從親疏遠近來講,更應該挾持慕月警長用來交換人質。但警長是作爲三大家族代表來見證談判的,尼安會如果挾持了她,對韓家不好交代。
“呋呋呋~配送零食裏居然還有壽司卷,是知道我要來,所以特意準備的嗎?”
見到丁靜霜從服務員那裏取用飲食,小夏忍不住也有樣學樣,她吃了壽司卷、水果串,以及帶皮烤制的香脆迷你土豆。
藝術展廳裏的人員大概如此分布——
喬治和秦劍丹在大廳邊緣觀覽壁畫,展開和談,表面上氣氛融洽。
兩大公會的護衛們分散站立,互相盯梢,保持着高度的戒備狀态,以防任何突發情況。
三大家族的代表們則顯得較爲輕松,他們在大廳的另一側邊享用着飲食,邊觀察着和談的進展。
秦劍丹在事前吩咐過,讓小夏不要摻和談判,重點是自由活動,觀察展廳裏有哪些角落是隻能使用“幻影替身術”到達的,以備不時之需。
結果小夏自由過了頭,她看三大家族的代表(除了慕月警長以外)都毫無顧忌地拿取餐飲,覺得夜龍會自帶飲食多此一舉。
“尼安會哪有那麽大膽子下毒?把三大家族的見證人毒死了怎麽辦?少主和風間謹慎過頭了呢!” 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語以後,小夏跟丁靜霜自來熟地打招呼。丁靜霜并不計較小夏曾經在“造謠事件”中綁架過女兒,她面含微笑對小夏說:“久仰大名。”
尼安會的護衛們有巡邏到附近的,對小夏的冒失行爲很不以爲然,他們悄悄議論:
“那個名不副實的落櫻組組長,不就是所謂的‘傳奇小妾耐超王’嗎?如果不是她和秦劍丹的合體淨水速度太快,我們可能就不會落到需要和談的地步!”
小夏聽到了這些風言風語,不悅之餘,更認爲自己爲即将簽訂的《東西城水源共護公約》立了大功。
“哼,你們的橄榄組組長喬治,還不是照樣被大師兄開發過,堪稱‘傳奇局部耐橄王’呢!”
現場像是比較安靜的自助餐會,服務員們小心翼翼地爲在場的所有人提供飲食服務,盡量避免幹擾到任何談話的進行。
羅家的代表,28歲的馬克西米·羅克遜誇誇其談,對視線中的一切藝術品發表意見,仿佛比創作者本人還要精通。他的護衛們也不失時機地紛紛附和,對他的每一句話都報以贊賞和吹捧。
丁靜霜待人接物非常周道,在馬克西米顯擺他的“藝術品味”時微笑點頭,完全沒露出自己内心中的鄙視。
慕月警長作爲韓家的代表有些形單影隻,她裝作欣賞壁畫,專注地聆聽着每一個對話細節,思考着如何利用這些信息。
丁靜霜讓丁家護衛跟自己保持距離,她用一種欣賞的目光望向慕月警長——慕月身着白色襯衫和警用長褲,頭上并未佩戴警帽,但仍然顯得非常幹練。
丁靜霜獨自一人向慕月走去,步伐中透露出一種從容和自信:
“慕月警長,幸會。丁靈曾經受了你不少照顧,可惜我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報答。”
“也沒有什麽。”慕月禮貌地回應說,“當初我隻是接受了丁靈的幾次采訪而已。”
丁靜霜嘴角含笑,話題急轉:“聽說秦少主特别寵你,甚至會爲了你拉黃包車?”
慕月受到觸動,不由得皺眉抱怨道:“除了秦奇會長是百年處男以外,夜龍會的其他男人都是殘花敗柳。”
丁靜霜優雅地捂嘴,卻又發出了“嗤嗤”的不太優雅的笑聲:
“嫁到外城的女人,不習慣外城的婚姻習俗也是常事。對于秦少主有多個小妾這件事,警長你或許感到很憤怒吧,我甚至覺得你在故意培育自己的憤怒。”
慕月感到驚異,這是她第一次跟跟丁靜霜見面,卻被戳破了連瓦蕾都不知道的心事。
得知母親死于公司之手後,慕月終于理解了爲什麽爸爸、叔叔都不支持自己對“警車爆炸案”的調查。韓家和警務廳終究是公司的看門狗,無法成爲對抗公司的堅實依靠。
在接下來的殘酷戰争中,慕月想要克服自己的一切弱點,至少以後不要再被變異老鼠吓到尖叫。培育憤怒,是一條盡管扭曲但有用的路線。
慕月還打算把自己的一切能力壓榨到極限——月光·正義,雖然屬于殺神秦奇都不能小看的S級異能,釋放前提卻是“需要保護陷入危險的家人”。
爲了滿足這個異能的心靈誓縛,慕月需要父親、叔叔、管家内斯特、瓦蕾、千星婆婆、秦劍丹其中之一在場,并且慕月要在心理上認爲“他們有危險”。
爲了釋放異能而将無關的人視作“家人”,慕月需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建設,而且也未必能成功。因爲琳琳不太情願叫慕月“嫂子”,慕月至今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爲了保護琳琳釋放月光·正義。
這就是爲什麽慕月放任了忘憂對秦劍丹的“借用”,甚至還要在樓下“聽床跟”。一旦接納了外城的“三妻四妾”觀念,慕月就可以比較容易地将“秦劍丹的妾”視作家庭的一份子。
另外,慕月一直有一種模糊的感覺,那就是“月光·正義”會因爲在場的家人數量變多,獲得1%~10%左右的威力增幅。哪怕按照最低的1%算,如果現場有100個家人,自己的異能威力就會變成原來的兩倍!
一念天地寬。
爲了能夠在危急時刻确保“月光·正義”的心靈誓縛得到滿足,爲了獲得十倍、百倍的威力增幅,爲了能夠打倒獨裁統治的公司,哪怕環石城的所有女人都當了秦劍丹的妾,哪怕“月光·正義”變成了“綠光·正義”,慕月也在所不惜!
丁靜霜見慕月陷入了一陣略顯陰暗的沉默,有些後悔自己挑選的話題,她輕拍慕月的手肘,安慰道:
“内城的男人也未必老實,我老公活着的時候也有地下情人。外城雖然沒有法律上的一夫一妻制,妻妾之間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慕月仍然想着“家人快速增殖”計劃,沒有精神地略微擡頭道:“我看都一樣。”
“怎麽會一樣呢!”丁靜霜笑道,“老婆是用來寵的,小妾是用來超的。秦少主應該也是在踐行這句俗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