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總部的時間已經接近22點，在琳琳的監控室裏喝了杯水之後，慕月真的要秦劍丹履行諾言，雖然這個諾言是她許給忘憂的。
“慕月你開玩笑吧？什麽叫把我借給忘憂使用？這是個陷阱對不對？我答應了你就立即跟我翻臉？後天就是跟尼安會的談判，在這種時候能不能不要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警長的嚴肅表情透露出她的決心：
“正是因爲談判在即，我才覺得你去雙修一下很有必要。如果飛龍暗紋當天在談判會場上發作，難道你要我現場幫你想辦法解決嗎？”
“那種情況當然要避免了……但是你今晚陪我不就行嗎？既然你在這裏，何苦要讓忘憂……”
“外城不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嗎？如果一切都要妻子親力親爲，娶那麽多妾做什麽？”
“诶？”
“你之前就違背了忘憂的意願，現在你既要違背忘憂的意願，又要違背我的意願嗎？你做人能不能不要這麽自私？”
當哥哥、嫂子在房間裏争論時，琳琳坐在茶幾後的沙發上旁聽，心靈大爲震撼，都插不進話來。
慕月表情複雜，轉過身背對秦劍丹：
“我這段時間想了很多，也受到過一些見過面的、沒見過面的人的開解。我之前還是太幼稚了。如果隻有過尋常日子那種程度的決心，是根本不可能挑戰公司的恐怖的！”
“所以，每個人有每個人該做的事情。你去平複一下忘憂的寂寞，順便給飛龍暗紋打預防針。在今天的會議上，你說我對夜龍會的内部情況深入了解不夠，我覺得你說的很對。今晚我就在監控室這裏學習，拜托琳琳給我做點功課，也算是臨陣磨槍吧。”
那個……你在樓下臨陣磨槍，我在樓上臨陣磨槍？
秦劍丹震驚道：“你還要在樓下聽床根？警衛室的隔音可沒有那麽好。你這是解鎖了什麽奇怪的愛好嗎！”
女警的臉上并未有一絲一毫羞澀，反倒冰封如凍結的山川，眼神澄淨如水晶：
“我僅僅是在樓下學習而已。警衛室的隔音效果太強，豈不是連琳琳和我發生了什麽危險你都聽不見？不要再扭扭捏捏了，你以爲對抗公司是一條輕松愉快的康莊大道嗎？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到，還算什麽夜龍會少主！”
秦劍丹還想勸說，琳琳在沙發上朝哥哥猛使眼色，那意思是：警長是動真格的，你就去執行任務吧。
“那個，慕月，你要是後悔了，直接在樓下喊我一聲……”
“快去！這也是對忘憂的贖罪！既然你邀請我建立外城的法務系統，我的單人法庭就宣判你要服這種勞役！你竟敢藐視法庭嗎？”
“……”
秦劍丹沒有辦法，隻好蹑手蹑腳地離開房間走上了樓梯。
琳琳這才從沙發上起身，端着一杯茶水過去詢問：
“警長你這樣不要緊嗎？需不需要我把電腦的音量弄大一點，掩蓋樓上的動靜？”
“不用。”慕月歎了口氣，語氣中帶着一絲自嘲，“這也是對我的不成熟的，一種懲罰和修煉。公司在内城的勢力過于龐大，我不可能永遠留在内城和公司戰鬥。就當是提前适應外城的風俗習慣吧。”
琳琳雖然臉上表露不多，但對警長的好感度在内心裏噌噌上漲。
與其說琳琳讨厭警長，不如說琳琳害怕哥哥被警長拐跑，從今以後跟警長一起在内城生活。
現在警長下了決心，哪怕會令自身在内城無立足之地，也要對抗公司。這客觀上消除了琳琳的隐憂。
“那個，警長再喝杯茶吧？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潤潤喉還是沒問題的……”
※※※
秦劍丹回到警衛室後，發現忘憂早已等在那裏。
與黃包車上的陰陽怪氣不同，此時的忘憂回歸了經典女仆形象。
警衛室裏隻開了床頭燈。女仆的黑色裙身與白色圍裙在昏暗的環境中交織出一種靜谧的美感，圍裙上精緻的蕾絲邊緣在隐約的光線中若隐若現。
忘憂站在角落裏，雙手交疊在身前，指尖輕輕觸碰，自然垂下，展現出一種溫順和馴服。她站姿端莊，脊背挺直，沒有任何不自在的迹象。
女仆的目光微微下垂，不四處張望，隻專注于主人可能進入的門口。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耐心和期待，仿佛天生就是爲了這樣的等待而生。
盡管忘憂态度恭順，秦劍丹也沒有好臉色給她：
“你利用慕月的同情心是吧？你當着我的面玩火，難道真以爲我是善男信女？”
秦劍丹說着一屁股坐到了床頭，他用仰視，但氣勢逼人的目光盯着女仆。
忘憂變得有些緊張，掌心泌出細汗：
“對不起，話頭是警長起的，我一時沒忍住就……”
“我知道警長的品格在三大家族裏算得上最好的，難得有機會，就順勢測試了一下，沒想到會高尚到如此地步……”
秦劍丹哼了一聲：“竟然敢測試少主夫人的品格，你很會反客爲主嘛！” 女仆突然在秦劍丹面前跪了下來，雙手撐地，頭埋得很深。
“我道歉，全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請懲罰我吧！”
她的身姿顯得如此卑微。黑白配色的女仆裝在這一動作中被拉緊，圍裙的蕾絲邊緣輕輕拂過地面，裙擺拖地，柔軟面料在跪姿中彎出了褶皺。
“哼，說是懲罰，其實是獎勵吧？前兩天不是剛獎勵過你嗎？”
忘憂的臉龐有一部分隐藏在暗影中，紅暈和暗影混合成火燒雲的色彩：
“最近……丁玉雲仙在電視和報紙上的出場頻率變多了，我擔心妹妹們的安全，不小心積累了不少壓力……爲了确保這些壓力得到消除，少主在懲罰我時，可不可以跟我說一些話？”
“沒用的女仆，要求倒是挺多……你希望我說什麽話？”
忘憂的身體微微顫抖着：“就是……就是像剛才這樣，說一些我很沒用、很不像話、認不清自己的地位……類似這樣的話……”
秦劍丹直翻白眼——所以忘憂你先是故意幹一些很不像話、認不清自己地位的事情，然後又讓我罵你是吧？真的有意思嗎？環石城的人爲了消解壓力都玩得這麽花嗎？
盡管不太情願成爲忘憂py的一部分，但老婆說的對，談判在即，爲了避免飛龍暗紋發作，有必要提前雙修。女仆py一下就老實了，免得她壓力太大耽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