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警長的目光銳利如鷹,掃視着特區集市的每一個角落,尋找着可能的不和諧因素。
她的嘴唇總是保持着一種内斂的緊閉,不輕易展露情緒,這讓她看起來更加冷靜和不可接近。
盡管她的态度冷冰冰的,集市上的人們卻對她抱有一種混合着敬畏和好奇的态度。
畢竟,她是内城的警長,同時也是韓氏家族的一員,更是夜龍會的少主夫人。她的出現,無疑給這個原本就熱鬧的集市增添了幾分緊張氣氛。
“快看,這不是少主夫人嗎!”一個攤販小聲地對他的同伴說,眼神中帶着一絲興奮。
“慕月警長也來特區巡邏嗎?”另一個攤販疑惑地問,“外城不是沒有法律,由夜龍會或者尼安會維持治安嗎?”
慕月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攤販們的竊竊私語,她的目光在集市上來回掃視。明明千星婆婆、秦劍丹和瓦蕾就在她視線前方不遠的地方,她卻要裝看不見。
今天早上她從警務總長那裏得知,尼安會打算就水污染一事,和夜龍會進行談判。内城三大家族被邀請充當談判的見證人。
韓家和夜龍會的聯盟關系早已不是秘密,警務總長幹脆就派出慕月充當韓家的見證人。關于談判的消息,也由慕月親口告知秦劍丹。
慕月并不怎麽喜歡這個任務,雖然她認爲停止運河污染是必要的,但是非得現在來見可惡的秦劍丹和可惡的瓦蕾……
尤其是,今早慕月在辦公室裏接到了“婚姻處理所”的電話,對面急切地詢問慕月有沒有懷孕,公司希望新婚夫婦一年之内可以懷孕,他們的指标是每個季度都要打一次電話。
哼,瓦蕾那麽積極,就讓她跟煎蛋生小狗崽吧!
心裏想着這樣的煩惱,慕月繞過坑窪的地面,來到瓦蕾吃肉卷的路邊攤前。
“尼安會打算進行和談,時間定在後天晚上,地點是第7區的《鋼鐵花語》藝術展大廳。”
慕月不含感情地講出消息,跟秦劍丹、瓦蕾明顯保持着一定距離。秦劍丹雖然想要逗老婆開心,但公會事務爲重。
“爲什麽和談地點在尼安會的第7區,不是内城?”
“恐怕是因爲尼安會的異能者,擔心進入内城會被禁锢之環限制能力吧。他們并非像你一樣有A級居民許可。”
秦劍丹考慮了一會,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也不是不行。你說的這個藝術展,我在報紙上見到過報道。雖然位于第7區,距離生智組的第6區也不遠。我要給朱生智打電話,讓他布置一些備用戰鬥力……”
瓦蕾三兩口吃完了肉卷,雙手牽住慕月的一隻手腕,仰視着閨蜜求情:
“那個……我回到突擊小隊會加倍努力工作的!慕月你消消氣好不好?”
慕月沒有理會瓦蕾,但也沒有甩開犬耳娘的手。
千星婆婆坐在秦劍丹讓出來的空座上,要了一份墨西哥風味烤大蝦(不含真蝦)。
見到千星婆婆想要吃東西,慕月也不好阻止,盡管她們來外城之前就已經吃過午飯了。
“婆婆,警務總長有些話要我交代給秦劍丹。你吃完東西以後,記得把警車給瓦蕾開,你們一起回内城。在兩大公會談判之前,12區的城警事務就要婆婆多費心了。”
就連風間這種蘿莉體型,駕駛汽車時都需要加長腳踏闆,千星婆婆體型矮小如同6歲幼兒,開不了警車很正常。
慕月話裏話外,似乎是要留在外城兩天,秦劍丹大喜過望,差點熊抱上去:
“太好了!放心吧,我絕對會貼身保護你,絕對不讓韓家大小姐有什麽閃失!”
慕月白了秦劍丹一眼,她微調警帽的角度來掩飾自己的尴尬:
“叔叔說這對外城的和平,以及我們的聯盟很重要,我、我才來的。你不要會錯意了。也不需要你貼身保護。”
秦劍丹連連說是,心中一陣陣狂喜,他狠狠給瓦蕾使眼色,叫她不要節外生枝,趕快跟千星婆婆滾回内城——以後偷着樂去吧。
把千星婆婆和瓦蕾留在路邊攤這邊,秦劍丹和慕月走進了夜龍會總部的後門。今天的警長,無論如何都要和秦劍丹保持20厘米的距離,讓他更像是被控制的犯人。
在中庭花園,兩人遇到了正在拿東西的忘憂。秦劍丹問了問,才知道對方是給前門的琳琳送工具的。
琳琳的擺攤活動僅到中午爲止,情報監控和設備維修才是她的主業。慕月把警車停在前門時,琳琳正好路過,她如今還在警車裏檢修。
警車并沒有壞,由于在警車裏讨論對抗公司的話題可能遭到竊聽,琳琳之前便放置了自制的防竊聽裝置,這次進去是要确保其仍然生效。 忘憂左手拎着一個頻譜分析儀,右手拎着一個裝着防靜電手環和防靜電墊的塑料盒,女仆裙的大裙擺顯得有些狼狽,不過她并沒有抱怨也沒有讓衛兵們幫忙。
“這個給我。”秦劍丹從女仆手裏拿過較爲沉重的頻譜分析儀,隻給對方留下重量輕的塑料盒。
因爲前日的“辱罵py”相當解壓,忘憂工作熱情很高,她把頻譜分析儀交給秦劍丹之後,步伐更快了。
慕月總覺得兩人的“和睦”有點詭異,她一邊跟随秦劍丹往前門方向走,一邊問忘憂:
“秦劍丹這些天有沒有虐待你?他對你道歉了嗎?”
如果說慕月的步伐帶有警務人員的“飒”,忘憂的步伐則帶有訓練有素的儀态感。
随着女仆的步伐,她的頭冠和裙擺輕輕擺動,形成了一種和諧的節奏。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自然,仿佛她與這個塑料盒、與這個場所、與主人之間有着一種難以言說的默契。
“道歉?”忘憂一時沒反應過來,秦劍丹需要爲什麽事情道歉。
“就是……”慕月疑惑的同時也有些焦急,“就是秦劍丹未經授權強行侵入……總之你明白吧?”
“哦。我已經忘了。”女仆的反應實在是令警長大跌眼鏡,“在外城,活着已經很不容易,沒有餘裕去關心尊嚴這種奢侈的東西。”
秦劍丹在心裏實名反對——你這段時間的表現可不像是注重尊嚴的人啊!不如說越是把尊嚴踐踏在地下,你就越愉悅不是嗎?
秦劍丹暗地裏找李醫師請教過,忘憂這種情況,似乎是在極端壓力下産生了心理自虐傾向。也不明白哪來的極端壓力,就那麽害怕妹妹們被侵犯嗎?
不知内情的慕月反而有些愧疚,她身爲内城A級居民,身爲三大家族的成員,面對生活窘困的外城人總是有點擡不起頭來。